第26章 帝王与他的恶毒宠妃1_我有被渣攻宠爱的独特技巧[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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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帝王与他的恶毒宠妃1

  建平六年春。

  大街墙角散落着燃尽的红衣炮仗,乌瓦缝隙夹着几片未融的雪,喜庆洋洋的年节气氛还未从汴京散去。

  “驾--”百姓三三两两在街边唠着家常,主道上打马冲来一名身穿赭红官服的男人。

  穿得圆滚滚的总角小孩嬉笑着追在马后,传信官边骑边往后抛喜糖,等临近东城官邸时,他扬出一面大红色的旗帜,里大喊道:“太后有旨,礼部尚书元永清之子,性行温良,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敦睦嘉仁,特纳为妃。”

  他一道反复喊过去,路过的官宅门房纷纷跑回头通知自家主人,一刻后,传信官到达元府门,手持令牌正唤人,忽瞥见附近的白墙上有一团红影。

  是一名身着红色骑装的少年郎。

  他身侧探出一枝出墙来的红梅,花瓣娇,乌枝如画,可颜姿竟比不过骑在墙上的少年。

  似是听到传信官远远的喜报,他远远朝他看来,圆溜溜的黑眸如潭清澈,乌睫如羽,如猫儿的比梅花还红,初一望去,似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妙绝人物。

  传信官一愣,霎时忘了此行的目的。

  遥遥听了报信的门房此刻回到门前,甫一推门,便见到傻在原地的传信官。

  他驼着背喜滋滋迎上去,谄媚道:“大人,劳烦您传信,我家老爷夫人还在整理容仪,稍后就会过来接旨,你看看……”他正想递过夫人刚刚赐下的打赏,却见传信官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侧墙那边,他顺着看去,发现是少年,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吼道:“来人,大公子又逃府了!”

  传信官这才回过神来,没想到院墙上的少年正是他手上这卷懿旨的主角,正犹豫不追过去把人拦下,那头听到门房示警的骑装少年已经借着出墙的梅树默默滑了回去。

  门房也没想到性格一贯叛逆的大公子竟然如此乖觉,嗓子里喊人的话戛然而止,神情有些讪讪。

  传信官见了如此反转,脸上不禁露出些笑意,他心想宫里若是多了这么一位主子,应该会热闹有趣不少。

  正如此想着,换上正装整理好容仪的礼部尚书元永清并着夫人和一儿一女匆匆赶来,对传信官拜了个礼,“劳烦大人久等,元某率人与犬子犬女接旨。”

  传信官惦记着刚才在院墙上瞥见的红衣少年,多问了一句:“元大人只有一子一女?”

  元永清一顿,汗着脸道:“大儿顽皮,此时不知去了何处。”

  传信官思及宫某位主子的指令,道:“烦请元大人找下大公子,在下这手中的懿旨正与他有关。”

  旁边身着盛装的元夫人走上前来,笑盈盈道:“远远便听着大人宣纳妃选召懿旨,怎会与映儿有关?”

  传信官事先了解过元家纠葛,因此对面前这位皮笑不笑的继室夫人并无好感,只低头遥遥朝宫廷方向并了一礼,道:“太后感念陛下在宫中寂寞,又闻元大人家风修洁,教子有方,便特意选元家子入宫为妃。”

  元夫人咬紧后槽牙,挂着笑拽过自己豆蔻枝头的女儿,道:“大人确定不是小女?”

  瞧见元家女蹙眉故作柔怜的模样,传信官面色一冷,道:“在下传达圣意六年有余,如此关键的旨意自然不会传错。”

  元永清混迹官场几十年,察言观色的本领弱不到哪去,他走上前拦下上不得台面的继室和女儿,歉笑道:“冒犯大人,贱也是关心犬子,故才有这一问。”说完,他又转头吩咐下人,“赶紧叫大公子过来接旨。”

  下人连忙应了,结果转头还没跑出十米,便看见一个乌发红衣的神气少年迈步走来。

  “大公子。”

  下人喊了一声,把众人的目光瞬间引去。

  元永清见着自己难得见上一面的大儿子,脸上也没什么好神色,“还磨蹭些什么,速速过来接旨。”

  元映没回话,乌溜溜的眼睛在众人身上瞟过,最后落在刚才在院墙上见过一面的传信官身上。

  “是我们府上的谁做了妃子?”少年的声音天然清脆。

  传信官弯下腰,本想对这未来的主子恭敬回话,旁边被忽略已久的元家二儿先他一步不甘地嘲讽道:“你回来不就为了听纳自己为妃的懿旨吗?还在这装模作样。”

  传信官按下角的抽搐,无语道:“二公子慎言。”

  元映心里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对弟弟的嘲讽也不在意,只是好奇地问:“需如何接旨?”

  他虽然知道这个世界的常识,但还未自己体验过。

  传信官见他如此落落大方,心里的好感又上一层,他清清嗓子,在众人面前展开懿旨,元永清连忙带领家人低头跪下,元映左瞧右瞧,对上传信官温和的视线,得到对方示意照样下跪的眼神,这才有些别扭地跟着行礼,只是头还仰了些许,偷瞧传信官宣懿旨的样子。

  传信官对他不甚恭敬的模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肃然道:“太后有旨,礼部尚书元永清之子,性行温良,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敦睦嘉仁,特纳为妃。”

  元家二公子听得忿忿,心想天天闹着出去骑马、舞刀弄枪的大哥哪点性行温良、雍和纯粹,明明半点都比不上他姐。

  传信官诵读完,将懿旨递到元映手里,同时在他耳边轻声道:“选大公子入宫,其实是陛下的旨意。”

  元映眨眨眼,知道他的暗示,并未多说什么。

  传信官站直身,向元永清道:“劳烦元大人好好准备一番,太后说十日后便迎大公子入宫。”

  “这么急?”元永清皱眉,回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雪肤乌发的大儿子,突然发觉他长得与过世的发妻竟有七八分像,他心底升起些许怅惘,原本这偌大家业便是为这长子挣来,如今他入宫为妃……

  在他身旁的元夫人似是也想通某些事,脸上的笑真切不少,迈出一步朝传信官道:“必定好好准备,十日后让映儿风风光光出嫁。”

  传信官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冲元映和元永清告了个礼,就转身走了。

  元映目送他走去,旁边闲不得的元夫人走过来,拉起他的手,假意热道:“映儿放心,姨娘必定帮你把事办得妥帖风光,只望你日后进宫发达了,别忘提携你弟弟妹妹。”

  元映放下视线,对上神情有些忿忿的弟弟,还有矮他半头的妹妹。

  少女见他看来,便温柔怯怯地凑了过来,声道:“妹妹先祝哥哥进宫后能与陛下举案齐眉,百年好合,日后哥哥若在宫里待得寂寞了,也不妨宣母和我进宫唠唠家常。”

  元映盯着她领上那圈白绒绒的狐狸毛,幽幽道:“妹妹如此冷吗,狐裘虽好,但毕竟是一条性命。”

  少女一怔,没想到他不仅不接话,还盯上自己的围脖。

  原本还沉浸在怅惘的元永清也看了过来,他注意到衣服单薄得过分的大儿子,又瞥见身着塞满棉花绣着锦缎华服的二儿和披着狐裘的女儿,眉头皱紧起来,“你那些厚衣服放哪去了,这么冷的天也不像你弟弟妹妹穿厚点,这几日若病着怎办?”

  元映抬头看了他这个世界的爹一眼,没有回话,另一边心虚的元夫人连忙凑了过来,“肯定是映儿自己忘咯,姨娘不是帮你找裁缝做了好几套冬衣放柜子里吗?怎也不见你穿。”

  元永清又记起前阵子过年躲在角落的大儿子,那时他身上似乎穿的也不是新衣,他往日在家宅之事上麻木的神经突然清醒,正声道:“映儿,有新衣吗?”

  元映没说话,心想剧情里才不会提他这个小配角有没有冬衣穿的事。

  元永清见他一副出奇沉默的样子,心里的猜想渐渐成真,他冷冷看了自己的继室一眼,然后自顾自往大儿子房里走去。

  元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没料到平日不屑争这些的元映竟然在相公面前默认了自己对他的无视,她蹬了蹬脚,连忙跟上元永清,心里开始盘算等会儿的说辞。

  新冬衣自然是没有的,可这责任绝不能让她担。

  元映没有跟过去,他看了眼自己身上这副装束,转头出了大门。

  这次门房没敢拦他,只是用目光送他出去,然后扭头跑去送讯。

  元府外隔了几条街的地方,一名举止从容、气质温润的蓝衣青年正站在砖红坊墙下,他手里牵着两匹大马的缰绳,明明是在等人,可神色没有丝毫不耐,他见着一个红衣人影远远走来,面上多了几分笑,走近些调侃道:“你再不来,我可得像尾生一样抱柱而死了。”

  元映明白他在讲哪个典故,了鼻子,不好意思道:“家中突然有事,让你久等了。”

  季庭风怪多看他几眼,道:“往日让我等上一个时辰的时候也不见你客气,怎么今天倒是生分些。”他又想起刚才听人说有传信官往元家那边走,多问了句:“是突然接了圣旨?宫中给伯父新下了事务?”

  元映偷观察他的表情,道:“是太后让我入宫为妃的懿旨。”

  季庭风怔在原地,如遭雷击,里喃喃道:“怎会让你入宫为妃?不应是……不应是……”

  我吗?

  季庭风后面那句话隐没于齿间,他压住慌如麻的心绪,抬眼对上元映的视线,扯出一个奇怪的笑:“为兄……只是有点惊讶,让你见笑了。”

  元映目光关切地盯着他,道:“为何听了我成婚的消息,风哥这么激动?”

  季庭风知道自己太过失态,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假作平淡道:“只是没想到圣上会选择纳男妃罢了……”

  说着,他又没忍住好奇,还是道:“太后为何会选你入宫?”

  他揪住那几个字眼,心里宽慰自己这次纳妃是太后旨意。

  可无论如何宽慰,他垂在身侧的手仍止不住颤抖,不能理解为何等了这些日子,却等来皇帝纳他好友为妃的旨意。

  元映摇摇头:“我也不知,也许与我父背后的贵族势力有关。”

  “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季庭风如何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太后会让当今天子纳男子为第一位妃,虽然大魏王朝风气开放,可对传宗接代还是十分看重。如果只是看重元家的势力,为什么不选元家小女?

  元映看出季庭风平静表情下强压的急迫,他想起剧情的描述,觉得还是得让季庭风知道皇帝的真面目,便直言道:“传信官说,选我为妃是陛下的旨意。”

  说着,他心里想:可不就得是他吗?宫里那位巴不得是他,日后还得借着宠溺他担心他孤独的名头,让季庭风也能时时刻刻进宫。

  可不知实情的季庭风并不知道,他喉头微甜,惨笑道:“竟是如此……”

  终究是他看错人了,往日的花前月下、互诉衷情都不过是一场骗局。

  他这副狼狈作态,和刚才那副温润如玉、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不是一个人。

  元映看他这副惨兮兮的模样,有些不忍,又不好多说什么,有些事得靠他自己悟。因着无聊,他多看了眼旁边打着响鼻的马儿,抬手轻抚了下马儿的鬃毛。

  今天这一身骑装,肯定是原本约好和季庭风出去骑马玩儿的,只是现在突遭打击的主角受肯定没有心情陪他骑马溜达。

  季庭风一惯心细,他注意到元映对马儿的关注,强按下心对某人婚事的苦涩,道:“走,上马吧,咱们出城吹吹风,就当替你庆祝了!”

  元映有些惊讶,没想到刚受打击的季庭风竟还有闲心陪他出去骑马,他犹豫着多看了青年一眼,问:“真替我庆祝?”

  季庭风明白自己刚才那副作态可能让元映猜到什么,他心思千回百转,终究是咬着后槽牙、强颜欢笑道:“为何不庆祝?明照年方十六,就比我这个兄长先一步成,是喜事!”

  明照是这个世界里元映的字,他还未行冠礼本不应定,但这字是生母逝世前为他拟的,所以交好的同辈往来他更愿意用字称呼自己。

  元映见他这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也觉得难过,可他做不了宽慰他的事,在这个世界里他所担任的角色就是皇帝的恶毒宠妃,这宫不想入也得入。

  季庭风见他犹豫的样子,便率先上了马,扬起缰绳,正声道:“看咱们谁先出城门!”

  说完,他如风似的,转眼就奔出十尺远。

  元映看青年随风飘扬的衣袍,心叹一声,扬起马鞭加速跟上。

  “驾!”

  两人在偏僻人少的官道上驰骋了会儿,在进入主道后,步调又一致慢了下来。

  大街来来往往的百姓挺多,因着已经过了初六,街上许多店铺已经营业,酒肆旗子扬得贼高,卖香粉的卖玩具的卖吃的都出来摆了摊,沿街的叫卖声热闹地不得了。临近街角的馄饨摊聚集的人是最多的,热乎乎的烟火气弯弯袅袅地向上飘,一阵料峭春风刮过,似云似雾的汽便散了开,坐在桌边吃饭的客人被风吹得打了个抖,又忙不迭端起碗喝暖和的热汤。

  按着缰绳的元映闻见香味,便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见那客人咕咚咕咚大喝着热汤,一直空空的肚子便鼓噪着叫了一声。

  他才穿来不久,还不清楚自己吃没吃饭,但左右应该是没吃的,不然不会见人喝汤就开始唱“空城计”。

  心里藏着事的季庭风没注意到元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骑着马走出十米才发现某人没有跟上,他回头一看,一身红衣的少年郎骑着马停在馄饨摊前,眼巴巴地盯着老板新浇了一碗馄饨汤,就差将“想吃”两个字直接写在脑门上。

  季庭风一愣,满腔的苦涩愁绪被打散些许,他下马走了回去,体贴道:“是不是饿了?不先吃点热的?”

  即使心底再难过,他还是优先考虑别人的需求。

  元映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停了下来,他面上有些羞赧,觉得让季庭风发现自己看小吃摊看到入迷有些尴尬,可季庭风却并没有取笑他的意思,见元映似乎是默许,便主动牵起元映马儿的缰绳往馄饨摊旁的拴马桩走。

  元映看着走在他前头的主角的背影,在心里和缩在他怀里的橘猫感叹:‘004,季庭风人真好。’

  橘猫冷得慌,头和脚都缩在身子下面,紧贴着元映,‘你不太心了。’

  上个世界可是有前车之鉴,元映把主角顾粼的好感度刷太高,导致俩人从情敌变成了朋友,最后元映和齐总裁在一起后,顾粼直接就放弃追求齐总裁一心一意发展自己的演艺事业。

  元映没有回话,在季庭风拴好马后,借着马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季庭风被他吓了一跳,“你今天怎么这么鲁莽。”

  元映鼻子,挽尊道:“不会摔就行。”

  季庭风没说话,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像是在猜测什么。

  元映没管那么多,离摊子越近,这馄饨的香味便更惹人胃,他随意捡了张空桌子坐下,然后学着其他客人的样子,“老板,来两份馄饨。”

  季庭风见他如此自然地坐下,便跟着走了过来,眼见着桌椅板凳上面的油污,习惯性地调笑了句:“看来你是真饿了,往日这种椅子你可不会坐的。”

  元映“”了一声,含糊道:“确实饿狠了,没注意。”

  他表面无事,暗地则揪着橘猫密的背毛惊道:‘季庭风对我的人设怎么比我还吃得透?’

  橘猫被他揪得龇牙咧,‘你冷静点,设定里你俩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对你的某些小习惯把握得明确些很正常。你回去多复习下人设,再说,还有剧情填充道具没用过呢,别急喵。’

  元映应了,让自己稍稍镇定些。004提的剧情填充道具虽然是永久的,但在每个任务世界里都有限制使用次数,必不能用在这种小地方上。

  这时,两份热乎乎的馄饨送了过来。

  围着围裙的老板刚刚在忙,送餐时才得以打量这两位华服少年,他见左手这位蓝衣青年俊秀清朗、温润如玉,右手这边红衣少年眉目如画、气势凌厉,脸上的笑容真挚不少,道:“有您两位公子坐在摊上,老朽今天的生意怕是会翻上几番。”

  季庭风听出老板的奉承,客气道:“老板过奖了。”

  元映眼见着这彩虹屁现场,习惯性地吹了回去:“前提也是您做的馄饨好吃,不然我们也不会闻着香味过来了。”

  老板初看时,还以为外貌美艳凌厉的少年不理人,没想到他说话反而更好听些,不由喜滋滋道:“老朽能在这摆了十几年的摊,一是因为街坊邻居照顾,二便是这祖传的好手艺。”

  元映刚好尝了馄饨,被尖传来的鲜滋味惊艳到,猛点头:“的确好吃。”

  老板笑笑,又被邻桌的客人叫走了。

  季庭风被他如此直率天真的表态惹得发笑,原本心的苦闷纾解不少,他执起瓷勺,也浅尝了一,味道确实不错,但也不至于如元映表现出的那么夸张。

  “你平日难道没尝过馄饨?怎吃出一副人间至味的模样。”季庭风心情好了不少,也有心思调侃他这位好友。

  元映的脸被热汤带回些暖色,冻得发白的重新润红,原本有些暗淡的神色又鲜活起来,更显得秀色可餐,“刚才又冷又饿,现在尝一馄饨汤才觉得回到人间。”

  季庭风见他说自己又冷又饿,这才注意到他身上单薄的骑装,他神思极快,又联想到俩人刚刚在寒风中驰骋那么久,这傻子也闷声不吭半点不讲个冷字,心里有点难受,冷了语气道:“刚刚为什么不跟我讲,穿这么少出来骑马,你是忘了自己还有婚约在身?”

  “这不打紧。”元映心想,反正感不感冒生不生病他都得进宫。

  季庭风见他这副对婚约无所谓的样子,之前心底的某个猜测更加坚定,他坐到元映那张条凳上,面色严肃地问道:“你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我,你不想与陛下结婚?”

  所以才用那不怕死的姿势从马上跳下来,才会在这年节后就穿着单薄骑装出来吹风?

  元映一愣,不知他这问从何处起。

  季庭风见他这副仿佛被猜中而傻住的模样,长叹了气,心头有些感动,温声道:“我知道你心思聪明,可能早就看出我方才失态的原因,但……但你不用顾及我的感情,原本我就没对我和陛下的事有多期望,现在你嫁过去,只是让我趁早死了心罢。”

  倒是可怜他这好友,一道懿旨就被召进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

  “等等!”元映觉得这台词似曾相识,他怀里的004也急了,催着他赶紧把剧情拉回来,“你别死心!”

  情急之下,他拉起了季庭风的手。

  季庭风看了眼拉着他的小手,又抬起眼对上少年蹙紧的眉头,视线慢慢偏移。

  明照从小便长得好,近几年来,身子骨抽条长开,细瘦的身躯犹如刚挺直腰板的青竹,小时粉粉的脸也已长开,少年人的棱角显现,反而愈发凸出他妍丽得有些过分的五官。

  他们年幼相识,比他认识皇帝的年纪还早,外界一贯传元家大少爷任性霸道,可唯独只有他了解其中秘辛,更是对他这位好友的可怜身世唏嘘不已。他待元映好,元映便也如他待他般好,往日在谁面前都霸道任性的少年在他面前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天真善良。俩人相伴长大,除了和皇帝那件事,彼此之间就没有互相瞒过什么。

  偏偏如今横亘在二人间的,就是皇帝。

  元映也来不及思考剧情后续里因为吃醋发现季庭风真实身份什么的,只得抓着气质清朗的青年的手,正声道:“我对陛下并无感情,你千万不因我对他死心。”

  现在就死心,那这渣攻贱受的戏份还得怎么走?

  元映想到季庭风最后的结局,心绪也千回百转,如果季庭风真在此时对皇帝真的死心,似乎也不是坏事……

  季庭风看着眼神真挚的少年,抬起手了下他细碎的额发,苦涩笑道:“傻明照,不是因为你。”

  “我和陛下本就没多少可能,只是如今见着他纳你为妃才醒悟罢了。”

  若换做别人,他可能心里还有些期望,认为皇帝只是为太后所迫,偏偏是他的至交好友--元映。

  再如何,他都不应足自己好友的婚姻。

  元映心里咯噔一下,替还没见过面的皇帝说话:“也许陛下也有自己的隐情,风哥,无论如何,你都别轻易死心。”

  季庭风见他如此宽慰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艰难地转移话题道:“先吃完馄饨吧,聊了这么多吃的都凉了。”

  元映无言,一边吃一边在脑跟004哭诉:‘我不会在没见到主角攻之前就让主线剧情走歪吧?’

  橘猫强作淡定,安慰他:‘先别急,季庭风如何都左右不了拓跋攸那边的决定,你忘了吗?这个世界的剧情推动主在皇帝那边。’

  勉强吃下定心丸的元映咬住瓷勺,感到头秃:‘是不是因为风哥对我的初始好感度太高了,我做啥他都会站在我这边?’

  ‘可能是的喵,等会别和他出去骑马了,回去吧。’

  元映很委屈地应了,看向季庭风的眼神有些复杂,“风哥,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就不去骑马了。”

  你也回家吧,表演一下“借酒消愁、萎靡不振”。元映不抱希望地如此想道。

  季庭风虽然不知道元映如何突然变了心意,但从刚才得知皇帝纳妃的消息起,他就不是很有出去兜风的心情,闻言也只点头应了,还十分体贴地多问了句元映是不是身体不适。

  元映摇摇头,吃完馄饨就和季庭风匆匆作别,转身回了府。

  而就在他和季庭风分别以后,一直悄无声息跟在俩人身后的鬼祟暗影,分出一个嗖地一下往宫廷方向奔去。

  片刻后,深重宫闱里,一身玄色龙袍的男人立在燃着香炉的书案后,静静听跪在地上的暗卫鹦鹉学。

  这个暗卫似是有特殊技,将先前在市集上元映和季庭风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还原出来,音色语气完全一致,仿佛对话的两人就在玄衣男人面前交:

  “我知道你心思聪明,可能早就看出我方才失态的原因,但……但你不用顾及我的感情,原本我就没对我和陛下的事有多期望,现在你嫁过去,只是让我趁早死了心罢。”

  “等等!”说话人停了一下,还原当时元映拉住季庭风衣袖的窸窣声,然后道:“……你别死心!我对陛下并无感情,你千万不因我对他死心。”

  “傻明照,不是因为你。”

  “我和陛下本就没多少可能,只是如今见着他纳你为妃才醒悟罢了。”

  “也许陛下也有自己的隐情,风哥,无论如何,你都别轻易死心。”

  “先吃完馄饨吧,聊了这么多吃的都凉了。”

  一时沉默。

  “没了?”眉眼隐在翳里的玄衣男人问。

  暗卫顿了顿,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脸又发出乖巧活泼的少年音:“风哥,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就不去骑马了。”

  说完这句,暗卫便不再说话了。

  垂在桌面上的手屈指无节奏地敲了敲,玄衣男人轻声笑了下,低低道:“有点意思。”

  跪在地上的暗卫头也不抬,更不敢揣测主子这句评价究竟是给谁,只是屏息等待下一句命令。

  “你去跟着元映,庭风那边撤回甲三,让甲四甲五暗中保护他。”

  “是。”技之术十分湛的甲二沉声应了,又多请了一步指示:“若元公子遇险,属下是否需现身?”

  “现身?”玄衣男人笑了笑,语气温柔道:“如果真有人刺杀他,你记得补个冷箭。”

  甲二:“……是。”

  待暗卫离开后,玄衣男人走到窗边的古架上,取下一个被锁住的盒子。

  殿外的雪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映出男人一双略微发蓝的深邃眸子,他低头看着那个被锁住的盒子,手掌细细摩挲,耳边似又响起暗卫学得十成十的那句话:“原本我就没对我和陛下的事有多期望。”

  “让我趁早死了心罢。”

  ……

  “死心?”男人轻讽一声,握着盒子的手微微用力,上面便显出几分掌印:“别人还做不了朕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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