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jin江dufa·唯一正版]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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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你就不要瞎想了。”硬是压住心底喷涌而出的想法,纪雁时定了定神说道,语气其实不怎么确定。
“你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是不是？那好，那我现在来告诉你,‘喜欢’就是想亲你，时时刻刻想见到你，时时刻刻都在留意你,而男生的‘喜欢’的话……”顾雪菲说到这里眨了眨眼睛,继而靠近她耳边，轻吐出几个字，“那就是想上你。”
“轰——”
这话题的尺度太大了，纪雁时觉得自己的耳根都在隐隐发热。
“我刚刚可没有乱说哦,你看你都脸红了还说不知道什么叫‘喜欢’。还有啊，凭我多年来如狼一般敏锐的直觉，湛神肯定对你有兴趣啊！”
“……还如狼一般的直觉,”纪雁时镇定下心神,当即转移话题不想再继续,“我待会儿要去艺术楼练琴,你和凯子就不用等我了，先回家吧。”
“诶，等等,雁雁,你这个衣服一时半刻不会还回去吧？”顾雪菲知道她害羞了,也没有打趣她,而是看着那件白衬衫，问道。
“洗干净会还。”
“那就好办啦！”顾雪菲的目光亮了亮，“你把湛神白衬衣上第二颗纽扣取下来给我吧。”
“啊？”纪雁时惊讶道：“所以这是要干什么？”
“你没听过吗？‘白衬衫第二颗纽扣是最接近心脏的位置’。”
“所以呢……你要杀了白子湛吗？”纪雁时接口道。
“……”
顾雪菲用一种生无可恋的眼神看着她，“你的恋爱脑去了哪里？你看了无数本言情小说世界名著的恋爱思维在哪里？怎么这个梗你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听吧。”纪雁时挽着她的手臂，笑着说道。
“真是拿你没办法，怎么反应就这么迟钝啊，愈靠近心脏的地方就愈能接近他的心啊。”顾雪菲说道，对她翻了个白眼。
“……”纪雁时没想到是这么少女心以及那么……让人无语的理由，也想对她翻个白眼，“这么无聊的事情我不做，你要的话，自己找他拿。”
“啊啊啊啊啊啊！这种塑料花姐妹情——”
“不要也罢，”纪雁时不等她说完，直接接口道，表情好无所谓，看得顾雪菲牙痒痒的，“好了，我要回去收拾东西去艺术楼了，明天见吧。”
“雁雁，明天的比赛你是不是要对徐凝？”顾雪菲在她临走之前还是叫住了她。
“嗯？如无意外，应该是。”纪雁时想了想，给了她一个不太确切的答复。
好巧不巧的是，纪雁时的死对头徐凝也是玩儿二胡的，不过两人不是同一个老师，纪雁时由叶青蕴的爸爸，也就是她的姥爷一手训练出来的，而徐凝则是由她爷爷的死对头负责教导，总之吧，这两人好像天生生下来就是水火不相容的这种状态了。
学二胡的人都知道，三年琴，五年萧，一把二胡骚断腰。
纪雁时既然能靠乐器第一名的成绩进来，可想而知那手二胡是拉得有多么纯正。
不过纪雁时从来不拿这些作为炫耀的资本，总是低调地练习，参加比赛，磨练技术，和她姥爷的性格还真的是如出一辙。
纪雁时练了十几年的琴，早已经对这种比赛淡定了，不过就是要经常演奏一下，才能保持一颗上进和警惕的心吧。
“那你不用给面子我，赢个盆满钵满回来，然后请我们吃饭！”顾雪菲知道纪雁时不是很在意徐凝的存在，虽然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但是纪雁时什么人啊，这种比赛小儿科吧。
“财大气粗啊。”纪雁时的心情也好了一些，眯着眼睛笑了笑，和顾雪菲道别了之后就回教室收拾东西了。
临近座位靠近那两个说她坏话的女生的时候，看到其中靠外坐的那个女生正在捣鼓着一支笔，走近一看，居然看见她正在用粉红色的胶纸去粘一支断成了两半死得很惨的中性笔。
看到她看过来了，下意识瞪她一眼，可是看清楚是纪雁时之后，又瞬间怂了，可怜巴巴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有委屈。
“……”
纪雁时被她这般快速变幻的表情给看得一头雾水，坐回座位里，开始收拾东西离开。
“下半节晚自习不上课了？”白子湛见她又要走，禁不住问她。
“嗯，想去艺术楼练琴，再熟悉熟悉。”纪雁时也不隐瞒，直接答道。
然后还是觉得刚刚的那个女生有些奇怪，禁不住小声问白子湛，“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她？指谁？”白子湛回头看她，眼神疑惑。
“她的笔烂了，不是你弄烂的吧？”继续小声问道，身上薄荷味的气息渐趋靠近。
白子湛却是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笑了笑道，“你猜？”
“我觉得没必要这样做，”纪雁时直觉素来很准，已经认定了是白子湛做的了，“她们说她们的，没必要拉仇恨。”
白子湛静了一瞬，没想到她这么平静，女生不是都挺介意这样的事情吗，怎么她是个例外？
要知道，女生之中都是有很多小群体的，她刚来没几天，没融入到里面去，还要被欺负，心理肯定会有些不舒服吧。
他侧头看她，近距离看到她的面容，白净得不可思议，以至于她眼角下那颗小小的深蓝色泪痣愈发清晰起来，妩媚却又清纯。
在她脸上梭巡了一圈，的确没看到有什么不高兴的神色，可不做也做了，直接说道：“现在不阻止她们，她们会变本加厉的。”
“那好吧……谢谢。”虽然觉得白子湛这样子拉仇恨不值得，但还是好心情地对他说了声“谢”。
“我可不想要你的‘谢谢’。”白子湛微微侧了头看着她，眼里漾着笑，不知怎地，纪雁时觉得他这笑有些浪。
“那……你想要怎么样？”纪雁时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下意识有些怕了。
“欠我两份早餐吧，今天我可没吃到你的小馄饨，还要很扎心地发了吃完了的空盘子的照片给我。”薄唇微微噘起，语气委屈巴巴的。
“……”纪雁时突然觉得他有些可爱。
觉得白子湛可爱的微妙心情一直持续到练完琴独自一人回家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学校里早已经没有人了，她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因着想要快点回家，她抄了近路，然而发现漆黑的小巷上有异样的脚步声……
纪雁时紧了紧书包的带子，更加加快了脚步往外走，只要走出了这条巷子就能见到妈妈了！
她不敢回头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最近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啊，只得加快脚步离开这段小巷。幸而巷子还是比较短的，她很快就跑出来了，妈妈就在对面马路上等着她。
“妈妈！”纪雁时定了定神，察觉身后的脚步声好像停了，微微松了一口气，过去和叶青蕴汇合。
“怎么跑这么急？都出汗了。”叶青蕴接过她手上的书包，浅声问道，顺便拿出一张纸巾给她擦汗。
“急着跟你汇合嘛。”纪雁时挽着妈妈的手臂撒娇，并没有提刚刚的事情。
“明天还要比赛对吧？”叶青蕴问道。
“是的，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快要解脱了！”纪雁时高兴道。
“今天的小馄饨好吃吗？你姥姥今天给了我们一袋流沙包，明天吃这个好不好？”叶青蕴摸了摸她的发顶，问道。
“好啊。多蒸几个可以吗？”纪雁时想起自己还欠了白子湛两份早餐，对妈妈说道。
“傍晚的时候下大雨了，你是不是淋湿了？”叶青蕴看到纪雁时身上穿的上衣和早上的不一样了，便问道。
“嗯啊，同桌好人，借了他的白衬衫给我。”纪雁时也不隐瞒，直接对叶青蕴说明了状况。
“你同桌对谁都这么热情吗？”叶青蕴已经不止一次从自己女儿口中听见了她同桌的事情了。
“还好吧……他比较善心，热情倒说不上。”纪雁时回忆了一下说道。
“那真的要好好报答他一下了，明天妈妈再多做一些好吃的给你带去。”叶青蕴没有多问了，搂着纪雁时的肩膀回了家。
晚上十一点。
纪雁时收拾衣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之后收到了新的信息，是“zz”发来的。
【zz。】：睡了么？
【zz。】：[薄荷清新阳光味洗衣液]
歇了会儿，又发来新的信息。
【zz。】：对哦，票还没给我。
“叮咚——”
不等纪雁时回复，顾雪菲也发来微信，是一段语音。
【菲儿】：[雁雁，记得拿男神的第二颗纽扣给我，请你吃大餐哦]
纪雁时：……
她想了想，也语音回复过去。
【雁字回时】：[不要]
【菲儿】：哎呀，你皮痒了是吧！
纪雁时几乎能想象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儿，微微笑了笑回复过去。
【雁字回时】：这样做很奇怪啊，像个变态，我不是变态。
【菲儿】：为了我，你就做一回变态吧[捶背]
【雁字回时】：夜深了，我要睡了，晚安。
……
然后她再也不管顾雪菲的狂轰乱炸，切回到与白子湛的对话框，发现上面已经有一条新的信息了。
【zz。】：真睡了？明天见。晚安。
【雁字回时】：嗯，睡梦中回复你，晚安，哈哈。
“叮咚——”
手机传来了提示声，白子湛其实还没睡，看了眼信息，打算回复一些什么过去，但是门却被敲响了。
“阿湛，睡了没有？”是爸爸的声音。
白子湛不作声，反正他关了灯锁了门，他管不了他。
“这一周末，阿姨和她的女儿会来做客，你有没空？”白宏信的声音持续传来，他似乎知道白子湛没有睡，也只是例行通知他而已。
白子湛仍然没作声，管你阿猫阿狗来做客呢，他就是不出现。
“今天遇到了朱老师，问你要不要过去上钢琴，你表哥也去。”顿了顿，继续问道。
两父子之间本来就是沉默，几乎没什么交流，白宏信一直都很忙，在妻子死了之后更加是通过繁忙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待回过头来的时候，儿子长大了，也不需要他的管教了。
相处模式也变成了这种别扭的模样儿。
“阿姨的女儿明天也有比赛，关于乐器的，我打算也去看一看，你的妹妹和你一样，多才多艺，相信你会喜欢的。阿湛，不要太倔强了。”
白宏信在外面忍不住又多提了几句，然而他站在门外始终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暗叹了一声，最后还是离开了。
房间里，白子湛摁亮了手机又熄灭了，熄灭了后又摁亮了，明明灭灭地打在他的脸上，照得他的脸愈发冷凝起来。
不管怎么样，如果他老豆真的不顾一切给他整个后妈和拖油瓶妹妹来，他一定会狠狠欺负她。
翌日。
是个大晴天。
白子湛起来时发现自己的喉咙痒得慌，也有些痛，知道肯定是昨天那碗螺蛳粉的缘故，咳嗽了几声，懒懒散散地起了床，收拾好自己便出了门。
白宏信也一早在楼下等着他，看到他下来了，便叫住了他，“这几天会有人来装修琴房，你不用太惊讶。”
白子湛穿鞋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向白宏信，目光沉得可怕，“那是妈妈的琴房，你不能动。”
白子湛的目光很沉，一瞬不瞬地与白宏信对视，即使隔得远也能看清楚他眸光里暗潮涌动，像一头被踩了地盘彻底暴怒的狮子。
门外的阳光逆着透射进来，披散在白子湛身上，给他染上了一层模糊的光芒。
明明前一瞬他还是睡眼惺忪像是猫儿般慵懒，可是下一刻，因为自己的坚持和执着，还有对逝去亲人的一丝念想，以至于变成了这般暴怒的模样儿。
白宏信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反应这么大，心中微惊。自他母亲死了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踏入琴房了。他的妻子是音乐世家出身的，音乐造诣很高，白子湛小时候喜欢弹钢琴，也是他妈妈教的。
小时候他儿子的性格不是这样的，起码不是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冷暴力解决，然而现在，今天，他真的拂了儿子的逆鳞了。
明明吧，十几年来，踏入琴房的次数有限啊。
白子湛也不和白宏信废话，说完这句话穿好鞋子之后便开门走了，一路上将单车骑得飞快。
郑南渊通常在路口的位置和他汇合，两人住得不算远，林宥他们也是住在这附近，最近陆麟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也骑着他那辆宝贝越野山地车加入了他们上学的阵型。
“阿湛，怎么今天这么迟？”郑南渊在路口里和他汇合，看着他的脸色比昨天还要臭，禁不住问道。
白子湛不作声，继续骑自己的单车，只是直视前方的模样儿相当面无表情。
歇了一会儿，陆麟、林宥和郭悦又和他们汇合了，林宥嘴里还叼着一块面包，分明是赶过来的。
“阿湛，有没兴趣加入篮球队？”陆麟问道。
他虽然没有将心思放在学习上，但是篮球打得好，高三的学长都将实中篮球队的重任放在他身上了。
陆麟自然是想招兵买马将实中最厉害的人都纳入自己的旗下，白子湛投球向来精准，是他们的神射手，自然是被他招揽的对象了。
“不去，没兴趣。”白子湛直接说道，眉眼冷冽得不近人情。
“兄弟，给个面子吧，实中篮球队很强的，不会丢你面子的，更何况，你不是在追那个妹子吗，篮球场，青春荷尔蒙挥发啊！”
陆麟对于白子湛的态度还是客气的，甚至是说有些随意，只是当他是好朋友那般对待，毕竟吧，两人也是同一个初中升上来的，知根知底吧。
他是一方校霸，从学校里开始横，一直横到外面，可以说是和白子湛是同一路人来的。
既然是同类，又何必害怕啊？
“这个周末我们恰好和一中的篮球队有比赛，对方实力很不错，有个叫‘王舜’的，投篮特别准，估计你会感兴趣的。”陆麟见他持续不说话，也不焦急，接着说下去。
“周末？比赛多久？”白子湛听见周末比赛是周末，眉梢终于动了动，他可不想留在家里等那个女人和她女儿过来作客。
“如果能晋级的话，两天都要比赛。”陆麟话里胸有成竹，似乎晋级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算我一份吧。”白子湛突然又改口。
“行啊，就差你这个大前锋了。”陆麟想到他会答应，高兴地笑了起来。
“咳咳——”白子湛咳嗽了几声，觉得喉咙很痒，但是不是烟瘾起来的那种痒，而是咽炎犯了的痒。
他早上就已经觉得喉咙不太舒服了，现在热风一吹，更加是。
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整个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惊鸿一瞥一抹人影，背上背着乐器，身上还是没有穿校服，而是穿了一袭改良旗袍，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她身上的旗袍是白色的，三分袖，裙摆也只到小腿的位置，两条白生生的小腿露出来，暴露在空气里，不断地吸引着人的目光。
白子湛盯着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还有她那张在阳光下白得不可思议的俏脸，眼神渐暗，只觉得喉头更加干痒了。
因是她的打扮独特，又是背着乐器在校园里行走，收到了不少来自同学异样的目光，或惊艳或羡慕，自然也有嫉妒的。
王婧和杨娇娇她们几个女生一起返校，身上都穿了校服裙子，虽然是尖子班的学生，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知，将裙子改到膝盖以上3cm的地方更加是常事。
实中校风严谨，严禁学生将裙摆或者是校服裤改短改窄，违规者登记，且班级也要扣分。
实中的校服每隔三年都会换一次设计，这次是水手装的设计，非常漂亮，整个人穿上去都洋溢着青春的蓬勃朝气。
这样漂亮的校服不露出一下大腿来似乎说不过去，所以很多女学生都铤而走险去将裙子改短了，王婧自诩是班花，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反正她和各班班长都有些交情，他们看到她不会记她的名字。
那就无谓影响不影响班里的操行分了。
“诶，这个纪雁时今天怎么又不穿校服了？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真当自己是公主吗？还是将艺术班的风气都带过来了？”
杨娇娇看到纪雁时走到她们前面，压低了声音对王婧说道。
“对啊，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昨晚还穿白子湛的衣服，这个女的真不要脸！”林琳也在一旁附和道。
她们还没有和纪雁时相处过，就已经将她划出了她们的阵营了，人们喜欢独特的美的东西没有错，但是有时候太美的她们无法得到的，或者说引起了男生注意的，这个女生真的只能成为全民公敌了。
起码，现在零班的情况是这样的，和王婧玩儿的或多或少都知道她不太喜欢纪雁时。
她们尾随在纪雁时身后，旁边数辆自行车呼啸而过，其中有白子湛的身影，少年的侧脸瘦削，下颌线流畅，瞬间将她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白子湛临到学校门口前停下了车，将车推着走，他走在纪雁时身后左侧，点了点她右边的肩膀，然后马上缩手，纪雁时却是没有上当受骗，往左边看了看，没想到是白子湛。
“早啊。”呆愣一瞬，立即笑着对他打了个招呼。
少女明眸皓齿，笑靥如花，脆生生地抬头，惊艳了一个夏天的时光。
“早。”
白子湛的心情莫名变得好了起来，和她一起并肩往学校里走，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今天穿这套旗袍是为了比赛吗？”
“嗯，是啊，总决赛总需要隆重点。我这样打扮是不是很奇怪？”纪雁时早就注意到大家的目光，她参加过大大小小不少的比赛，自然是没觉得怎么样，但是别的同学可不一样了。
他们肯定觉得她是异类吧。
尤其是初三暑假，她的身高突飞猛进，猛窜了5cm，先前的演出服已经不够穿了。
这套是新裁剪的，今天还是她第一次穿，有些不自在。
“还好。”白子湛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又贪婪地多看了几眼。
过于美好的东西总想藏在掌心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纪雁时气质独特，已经不是一般高中生可比的了。
临进校门时，有执勤的同学拦住了她，问她为什么不穿校服。
纪雁时很淡定地掏出了比赛证明，然后和白子湛一起进去了。
那个执勤的同学认识白子湛，很自然而然地笑着打了个招呼，“湛哥，早。”
“早。”白子湛轻轻颔首，跟着纪雁时一起进学校了。
王婧她们随后跟上，看到纪雁时安然无恙进校，禁不住问那个执勤的同学，“她没穿校服，你怎么不记她的名字？”
“你说谁啊？”执勤的同学不明就里。
“那个穿旗袍进去的女生。”
“哦！你说她啊，湛爷罩的人哪敢动她啊。”执勤的同学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本想进一步解释，王婧却是黑着脸离开了。
“婧婧，他刚刚说的不是真的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能穿自己的衣服了。”
“你又不是纪雁时被学霸罩，当心被人家记名字，到时候老于肯定饶不了你。”
“唉，我也是想一想而已，男生都是视觉动物啊，纪雁时天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穿自己的衣服，做最精致的发型，还不用被扣分……换我是湛神，也忍不住吧？”
“所以你说她是不是早就另有所图啊？”杨娇娇忍不住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说纪雁时是故意不穿校服啊，她真有比赛的话难道不会在比赛前去换吗？一定要在学校里打扮成这样？”
“你说得倒也是……不过我看她的衣服真的不错啊，好想问她在哪里买的……”林琳实话实说，被王婧回头瞪了一眼。
纪雁时和白子湛倒是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她们之间的谈资，两人一起进了教室，放下书包整理了一下文具，待会儿8点多又要开始考试了，现在还有时间可以将早餐吃了。
白子湛看着她忙前忙后也不说话，心里始终兜着两件事，早餐和演奏会的票，看她什么时候得空给自己。
纪雁时将自己的东西摆好了之后，看见白子湛还在看着她，也侧了头看定他，笑了笑，“怎么啦？”
白子湛见她好像没有要给早餐自己吃的意思，不由得捂了捂自己的胃，拧眉，“胃有点儿痛，需要吃碗小馄饨才能好。”
“……可是今天没有小馄饨，只有流沙包。”纪雁时看到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儿，有些意外，别人口中的白子湛都是高冷、脾气不太好的，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实在是让她意外。
“流沙包？流沙包我也喜欢啊。”
“哦~湛爷原来你早上拒绝了我的爱心面包是因为有流沙包吃！”林宥在后面听见他们的对话，立即哼哼唧唧道。
“什么什么？流沙包？正宗不正宗？”郭悦按住林宥的肩膀往白子湛的座位处看过去，但是却没有看到有吃的。
前天考语文的时候，纪雁时留给白子湛的那盒舒芙蕾，虽然他们没有吃，但是看到郑南渊吃得津津有味，他们也有些心动。
今天纪雁时还带了流沙包来，那可是人间美味啊！尤其是如果是正宗的流沙包，还是一包难求啊！
千载难逢。
所以这两人都非常厚脸皮地凑过来了。
更何况，纪雁时长得好看，谁都喜欢和漂亮妹子说话啊。
“我姥姥给我做的，应该是正宗的吧？”纪雁时没想明白郭悦说的正宗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将一大盒包子给拿出来了。
林宥觉得郭悦不会说话，拍了拍他的头，“你小子说什么正宗不正宗，人家给你吃已经很好了，还嫌三嫌四的。”
“诶，我也是随口说一嘴嘛，雁妹妹不会介意的吧？”郭悦笑着看向纪雁时，眼睛却盯着人家的包子。
白子湛揉了揉额角，被他们吵得头痛，纪雁时将盒子打开，递到他面前，邀请道：“要一个？还热着的。”
“好。”白子湛看着眼前黄澄澄圆润可爱的包子，又将视线移到纪雁时身上，觉得她今天的这身打扮实在是赏心悦目。
旗袍穿不好会显得整个人十分老气，即使你很年轻。
然而纪雁时够瘦，又够白，身材高挑，气质出尘，这身旗袍又剪裁得体，怎样穿都是好看的。
她一头浓密的乌发尽数挽了起来，露出一截瓷白的颈子，与香云纱料子的旗袍交相辉映，坐在座位上，逆着光线，隐隐能嗅到她身上的馨香。
少女捧着包子邀请他享用的情景太过美好，白子湛有些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目光。
他伸手拿了一个，小小的一只，绵软可爱，还没有吃，先是问道：“我今天能吃几个？”
意有所指，他可没有忘记还有后座两个虎视眈眈的吃货。
“唔，你想吃几个？我让我妈妈预留了5个给你，5个应该够吃吧？不够的话，我还准备了酸奶，我早上起来用酸奶机做的，”顿了顿，又笑着补充，“没有加糖的哦。”
她将他的爱好牢牢记住，话语俏皮，让人心动。
白子湛边看她边咬了一口包子，入口松软细腻，奶黄蛋黄流沙的甜味融入口中，他甚至吃到了一些碎了的花生和核桃，黏稠香甜却不腻。
白子湛觉得自己的心情瞬间变得很好，什么起床气都没有了，早上和老头闹的矛盾也没有了，他满眼满眼只剩下嘴里咀嚼的包子和眼前也同样低了头吃包子的少女。
很美好。
“卧槽——这包子绝了！马丹我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流沙包！我天啊是在哪家老字号买的？真的很好吃！从外到里都好吃到极点！”
“我去！郑南渊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把我的包子给抢走了？！”
刚刚说话夸张的那个男生不是谁，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郑南渊，一手就抢了郭悦手里从纪雁时那边拿到的包子。
“你早上不是吃早餐了吗？老子还没吃，所以就贡献给我了。”郑南渊口齿不清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三两下将包子给塞到嘴里。
“我屮艸芔茻——不带这样的好不好！郑南渊，老子要打死你！”
郭悦都要气疯了，好不容易从纪雁时那里讨到个包子来，人家只带了10个来，5个给了白子湛，她自己也要吃3个，剩下两个刚刚好给他和林宥，包子在他手里还没捂热，就被他抢了，哪能不生气？
他和郑南渊打起来了，白子湛和纪雁时则是在前座慢悠悠地吃着，时不时还聊几句，两人之间的氛围轻松微妙，后面却是群魔乱舞，从前面看过去他们这个四人小组，瞬间觉得画风奇特，让人忍俊不禁。
纪雁时其实吃不了那么多，看到他们因为一个包子而打架，便将余下的包子递过去给郭悦，“还剩一个要吗？”
白子湛听见她这么说，停下了动作，也转头看向身后，先是掠过纪雁时手上的包子，目光滑过空气，最后定在郭悦的脸上，与他对视。
虽则是面无表情，也没有明确的表示，但是郭悦还是看明白了白子湛眼里的意思。
他让他不能再要了，怕纪雁时没吃饱。
“啊哈哈哈，不需要了，我早上吃过早餐了，现在还饱着，就不吃了，你瘦你多吃。”郭悦笑着挥了挥手，拒绝。
“没事儿，我吃两个其实够饱了，还有酸奶没喝，你就把这个消灭了吧。”纪雁时动也不动，还是将包子递到郭悦面前，眼神安静。
“……那好吧。”郭悦瞥了白子湛一眼，看到他还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可终归是没有说什么，郭悦才飞快地将包子拿过来，满足地说了声“谢谢”。
新同学……似乎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难相处啊。
郭悦边吃包子边看着纪雁时的侧影想到。
包子……果然也很好吃啊。
流沙包吃完之后，纪雁时又拿了罐手工酸奶给白子湛，“呐，要喝吗？”
“要的。”
白子湛伸手接过，拿的时候触碰到她的手背，温热的又带了一丝滑腻，让人想流连。
她似乎没感觉，递给他之后就转过身去了。
白子湛喝了一口，初入口时真的不太习惯，如她所说，真的无糖，只有浓稠的奶味，但是架不住口感极好，和市面上的任何一款酸奶都不一样。
“味道不错啊。”白子湛说了句，有些好奇，“你经常做吃的吗？”
“嗯？偶尔，”纪雁时咬着吸管，侧身说道，“我妈妈是开咖啡厅的，经常做这种的啦。举手之劳而已。”
“那你妈妈的店是可以diy？”白子湛又问道。
“嗯嗯，是呀，一三五都会开课，有兴趣吗？”纪雁时为她妈妈拉生意。
“你会经常去吗？”她经常去的话，他肯定也去啊。
“还好，最近比较忙，很久没去了。”她说着又有些唏嘘，似乎不想聊这个，又问他，“酸奶还喝习惯吧？”
“第一次喝，还行吧。无糖的，有些不太习惯。”
“那你要试试我这个吗？微糖。”
完全是下意识的说法，好像和好朋友或闺密相处的随意，但是她忘记了白子湛是个男生。
可是说出口的话还真收不回来了，纪雁时愣了愣想要改口，白子湛却还真是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试？”
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的五官柔和了下来，眸光认真，如果再认真点和他对视的话，会看到他眼底有狡黠的神情。
“呃，我的吸管已经用过了。”很委婉的拒绝，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白子湛装作没看见，一本正经地提议道：“那……用我的？”
“啊？”纪雁时有些被他吓倒了，立即抬起头来看向他，不掩惊讶。
“和你开个玩笑而已，这么大反应。”说着又忍不住弹了一下她的额角，唇边笑容温软。
纪雁时摸了摸被弹痛的额角，有些想问他为什么总喜欢弹她额角，但看到他高兴的模样儿，还是默默咽下了话。
八点三十。
化学准时开考。
纪雁时做题的速度明显比做文科的卷子时慢了下来，有时候也要苦思冥想半天才能做出一题来。
白子湛看着她拧眉纠结的模样儿觉得好笑又有些好玩儿，他的同桌还真的像老于所说的那般，理科不太好啊。
好不容易考完了一科化学，休息15分钟，接下来便是考历史。
纪雁时看书多，满满的一屋子都是书，历史类的特别多，所以考历史对她来说易过借火。
她做题的速度又提升起来了，不到一个小时她又将所有题目做完。
十一点四十五分考试考完，现在11点左右，纪雁时看了看时间，松了一口气，她必须要马上赶到比赛会场了，不然铁定迟到。
压住急迫的心情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卷子之后，她将卷子交了，然后把书包和乐器都收拾好，轻手轻脚地离开。
离开的时候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但是一时半刻又想不起来，她咬了咬唇，很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也只能背着书包离开了。
白子湛坐在座位上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自己便有些无奈，今天他的新同桌也很忙啊。
考完试之后郑南渊和他一起去吃饭，看到他摁亮了手机屏幕又转瞬熄灭，便有些奇怪，走过去问他，“兄弟，等信息？”
白子湛瞥他一眼不说话。
“话说你新同桌每天这么忙是去哪里啊？下午还要考两科，她又不来考了？”
白子湛仍旧没说话，盯着手机看了半晌，终究还是不想等了，与其等她发现忘记给票自己了，倒不如主动提醒她吧。
点开微信界面，在对话框打字。
【zz。】:吃饭了吗？
纪雁时刚到会场没多久，正在整理琴具抹松香粉，压根没看到白子湛的信息。
隔壁班陆麟也过来了，本来想来堵一个人的，但是没想到零班的人走那么快，连人影都没有看到。
“阿湛，去吃饭了，中午打一场磨合磨合？”陆麟问白子湛。
“今天可能不行。”白子湛收好手机站起来，也没有解释，只是拍了拍陆麟的肩膀，“走了，不是去吃饭吗？”
“你中午要忙什么？周末就比赛了，不和篮球队里的聊一聊吗？”陆麟奇了，平时中午都会打一场球活动活动的啊。
“下午要考试，我要复习。”白子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咳咳咳——你考试要复习？”郑南渊相信他还是瞎了狗眼了，“中考前一晚你还去网吧通宵呢，这样的小测你会复习？我信了你的邪！”
然而白子湛持续不说话了，脸色凛冽下来，面无表情地，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郑南渊知道他每当这样的时候心情就特别烦躁，千万千万不要惹他。
就是不明白为毛前一刻心情明明好到不得了，这一刻却又变了。
“阿渊，他失恋了？”陆麟和郑南渊走在后面小声问道。
“都还没有追到手，怎么会失恋呢？”郑南渊大大咧咧的，又想起早上黄澄澄的流沙包，回味无穷，“啊！很想再吃一个流沙包啊！”
听得陆麟莫名其妙。
中午吃饭是在外面随便一家店吃，白子湛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手机，好像要等什么重要的信息。
郑南渊和陆麟一直挑眉看着他，陆麟还不怕死地和郑南渊打赌，“你猜他隔多久会再看一次手机？”
“十秒！”郑南渊说道。
“那我猜五秒。”陆麟缩短了一半时间。
“赌注？”郑南渊继续问。
“一个星期早餐。”陆麟豪爽道。
“好。成交！”郑南渊说道。
“那如果我赢了你就将你班文娱委员的情报告诉我吧。”陆麟接着又道。
“文娱委员谁啊……”
然而不等郑南渊问完，白子湛已经拿起手机了，这次不是等信息了，而是真的收到信息了。
陆麟立即看时间，挑了挑眉对郑南渊说道：“5秒的时间刚刚好。”
郑南渊：……所以你这5秒是怎样算出来的？
“大兄弟不要忘记给我你们班文娱委员的资料啊，记住了哦！”陆麟禁不住又提醒道，唇角的笑意已经压不住了。
“……”
郑南渊再次觉得自己像是上了贼船，还有，他们班的文娱委员究竟是谁啊？！为什么他不知道？
那边白子湛吃饭吃到一半已经停了下来了，以为是纪雁时回复他信息，没想到并不是，又一下子蔫了下来。
发信息给他的是他表哥，从小玩到大的，不过前几年他们搬走了，搬去了别的高端小区，近几年联系就少了。
【sy】：阿湛，最近是不是会来琴室？
很莫名其妙的一句问话，但是白子湛立即反应过来了，皱了皱眉回复过去。
【zz。】：我家老头对你说我会去？
昨晚白宏信可是提起过这件事情。
【sy】：没有，老师回来了，这么久没见，想念你，问你是否过来聚一下。
【zz。】：我都不弹琴了，就不去了。
白子湛毫不留恋。
【sy】：阿湛，舅舅续弦，你快要多一个拖油瓶妹妹，我这边虽然没续弦，但是多了一对龙凤胎姐弟，我们同病相怜了，找个时间出来谈一谈吧[叹气]
白子湛：“……”
看得出他的表哥也很苦恼。
为毛不顺心的事情总要一起来啊？
他并没有回复霍斯羽的信息，转而切到纪雁时的聊天界面，又发送了一条消息过去。
【zz。】：[可怜兮兮]为什么不理我？是在忙着排练？你忘记给票我了，唉。
白子湛觉得纪雁时有些小迷糊，也有些不在意，甚至是说随意，事情过去了那就过去了，她不会刻意去想一个结果。
这样可不太好啊，她可会忘记他的啊。
一直等到差不多考试了，他才收到纪雁时姗姗来迟的信息，真的不知道哭好还是笑好。
【雁字回时】：抱歉啊，走太急忘记给你票了，要不这次就算了？你还要考试。不是要考到5点吗？估计赶不及了。
白子湛觉得她的道歉毫无诚意，还要不让他去看，简直罪无可恕。
【zz。】：你只需要告诉我我要怎样进去会场找到你就行了。
语气莫名强硬起来，让准备上台的少女禁不住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及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救了自己一命的一幕。
孤高，冷冽，唇微微抿起，眼神寒凉而暴戾，丝毫没有他在自己面前撒娇卖萌的温顺模样儿。
白子湛大概是一头大猫吧，有吃的时候特别听话，没吃的话就……自求多福吧。
“雁雁，还有两个人就到你了，要加油啊！”
正想着要怎样回复过去，以前一中的一个老同学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头看去，也点头打招呼，“嗯嗯，我会的！”
“这会场秩序我要继续维持了，我走了啦。”陈丽佳别好了袖章又往走了，纪雁时见她要走，心中一动，及时叫住了她。
……
考完了政治之后，白子湛在休息罅隙打开手机，收到了纪雁时的信息，很详细的一段话，但是有几个错别字，估计她当时打得很急。
【雁字回时】：我接下来都要比赛，无法到场外带你进来，但是我有一个初中同学维护现场，她叫陈丽佳，这是她的照片，她会带你进来的。好好考试啊，不要逃课来看了了，不能来就不要来了！[可怜兮兮还给你]
白子湛看到她发来的表情禁不住笑了一声，摸了摸喉咙，觉得喉咙更痒了，但是他不想吸烟，摸出一颗薄荷糖来，含到嘴里，想着要怎样逃考。
最后一科考物理，还是很有些费时的啊。
“阿湛，晚上考完试要不要去哪里玩一下？反正今晚不要晚自习。”郑南渊坐到纪雁时的桌子上，问他。
白子湛抬眸没什么表情地瞥他一眼，“下来，你屁股脏。”
郑南渊：“……”好像说到他的屁股很干净一样。
但他还是慢吞吞地下了来，坐到纪雁时的座位上，等他回答。
“今晚有谁去玩儿？玩儿什么？”白子湛这才问道。
“就我、林宥、郭悦还有陆麟他们，女生的话很多人都来啊。”郑南渊挠了挠头，继续道：“先去吃饭再去唱k！”
“……无聊不无聊，我不去了。”白子湛直接回复道。
“啊？你又不去啊，这么不合群行不行啊，好歹要在零班读一年的，你不可能像初中那样对谁都爱理不理吧。”郑南渊苦口婆心地说道。
“不去就不去吧，你怎么像阿婆似的那么长气啊。”白子湛有些不耐烦了。
“那你不会是因为你新同桌所以不去吧？怎么你心情又变好了？明明吃饭的时候脸色黑得像关公一样。”郑南渊真忍不住吐槽他了。
“你管我。”
“你以为你华晨宇啊还‘你管我’。”
“你小子是真欠揍是吧？”
白子湛抬手就要揍他，却是听见“轰隆”一声，外面又下起雨来了。
九月的沿海地区，也是雨季啊，而且防不胜防。
“噢噢噢，下雨了，这么大雨我看你怎样去！哈哈哈。”郑南渊幸灾乐祸，他后知后觉想起他想去看人家新同桌的比赛的，这么大雨去不了吧。
“你皮痒了是吧……”
白子湛看着窗外突如其来的雨呆愣了一瞬，然后转头，抬手就揍上去。
…………
做物理试卷的时候几乎是掐着时间去做的，这次的物理又特别难，白子湛为了省时间很多道题目直接用心算算出来，有些连步骤都不写了。
最嚣张的是最后一道大题真的只写了几个答案上去，收笔压卷，抬头看表，过去了四十分钟，现在过去应该能赶得及她最后的比赛吧。
自然是第一个交卷，这次连老师都吓了一跳，接过卷子的时候狐疑地看了一眼，看到上面真的全部都做完了，又看了看时间，简直是不可置信，他做这套卷子也要五十分钟啊，这学生的速度是逆天了吗？
王婧正苦思冥想着一道题目，看到白子湛背起书包风一样走了，心里有些不虞，他今晚是不参加他们的活动是吧？
亏她还订了他最喜欢的小吃！现在却是不来了？！
白子湛看着窗外的雨幕，不知怎地，心绪有些不宁，脑海中若有似无地想起白宏信昨晚在门外和他说过的话，他总觉得，符合这所有特征即将成为他继妹的人会是一个让他意想不到但是又意料之中的人……但愿他的直觉出了错吧，但愿他的所思所想都和现实背道而驰。
他下了楼，白色衣角消失在楼梯口，像一尾蝶，带起了浅浅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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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你就不要瞎想了。”硬是压住心底喷涌而出的想法,纪雁时定了定神说道,语气其实不怎么确定。
“你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是不是？那好，那我现在来告诉你,‘喜欢’就是想亲你，时时刻刻想见到你，时时刻刻都在留意你,而男生的‘喜欢’的话……”顾雪菲说到这里眨了眨眼睛,继而靠近她耳边，轻吐出几个字，“那就是想上你。”
“轰——”
这话题的尺度太大了，纪雁时觉得自己的耳根都在隐隐发热。
“我刚刚可没有乱说哦,你看你都脸红了还说不知道什么叫‘喜欢’。还有啊，凭我多年来如狼一般敏锐的直觉，湛神肯定对你有兴趣啊！”
“……还如狼一般的直觉,”纪雁时镇定下心神,当即转移话题不想再继续,“我待会儿要去艺术楼练琴,你和凯子就不用等我了，先回家吧。”
“诶，等等,雁雁,你这个衣服一时半刻不会还回去吧？”顾雪菲知道她害羞了,也没有打趣她,而是看着那件白衬衫，问道。
“洗干净会还。”
“那就好办啦！”顾雪菲的目光亮了亮，“你把湛神白衬衣上第二颗纽扣取下来给我吧。”
“啊？”纪雁时惊讶道：“所以这是要干什么？”
“你没听过吗？‘白衬衫第二颗纽扣是最接近心脏的位置’。”
“所以呢……你要杀了白子湛吗？”纪雁时接口道。
“……”
顾雪菲用一种生无可恋的眼神看着她，“你的恋爱脑去了哪里？你看了无数本言情小说世界名著的恋爱思维在哪里？怎么这个梗你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听吧。”纪雁时挽着她的手臂，笑着说道。
“真是拿你没办法，怎么反应就这么迟钝啊，愈靠近心脏的地方就愈能接近他的心啊。”顾雪菲说道，对她翻了个白眼。
“……”纪雁时没想到是这么少女心以及那么……让人无语的理由，也想对她翻个白眼，“这么无聊的事情我不做，你要的话，自己找他拿。”
“啊啊啊啊啊啊！这种塑料花姐妹情——”
“不要也罢，”纪雁时不等她说完，直接接口道，表情好无所谓，看得顾雪菲牙痒痒的，“好了，我要回去收拾东西去艺术楼了，明天见吧。”
“雁雁，明天的比赛你是不是要对徐凝？”顾雪菲在她临走之前还是叫住了她。
“嗯？如无意外，应该是。”纪雁时想了想，给了她一个不太确切的答复。
好巧不巧的是，纪雁时的死对头徐凝也是玩儿二胡的，不过两人不是同一个老师，纪雁时由叶青蕴的爸爸，也就是她的姥爷一手训练出来的，而徐凝则是由她爷爷的死对头负责教导，总之吧，这两人好像天生生下来就是水火不相容的这种状态了。
学二胡的人都知道，三年琴，五年萧，一把二胡骚断腰。
纪雁时既然能靠乐器第一名的成绩进来，可想而知那手二胡是拉得有多么纯正。
不过纪雁时从来不拿这些作为炫耀的资本，总是低调地练习，参加比赛，磨练技术，和她姥爷的性格还真的是如出一辙。
纪雁时练了十几年的琴，早已经对这种比赛淡定了，不过就是要经常演奏一下，才能保持一颗上进和警惕的心吧。
“那你不用给面子我，赢个盆满钵满回来，然后请我们吃饭！”顾雪菲知道纪雁时不是很在意徐凝的存在，虽然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但是纪雁时什么人啊，这种比赛小儿科吧。
“财大气粗啊。”纪雁时的心情也好了一些，眯着眼睛笑了笑，和顾雪菲道别了之后就回教室收拾东西了。
临近座位靠近那两个说她坏话的女生的时候，看到其中靠外坐的那个女生正在捣鼓着一支笔，走近一看，居然看见她正在用粉红色的胶纸去粘一支断成了两半死得很惨的中性笔。
看到她看过来了，下意识瞪她一眼，可是看清楚是纪雁时之后，又瞬间怂了，可怜巴巴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有委屈。
“……”
纪雁时被她这般快速变幻的表情给看得一头雾水，坐回座位里，开始收拾东西离开。
“下半节晚自习不上课了？”白子湛见她又要走，禁不住问她。
“嗯，想去艺术楼练琴，再熟悉熟悉。”纪雁时也不隐瞒，直接答道。
然后还是觉得刚刚的那个女生有些奇怪，禁不住小声问白子湛，“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她？指谁？”白子湛回头看她，眼神疑惑。
“她的笔烂了，不是你弄烂的吧？”继续小声问道，身上薄荷味的气息渐趋靠近。
白子湛却是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笑了笑道，“你猜？”
“我觉得没必要这样做，”纪雁时直觉素来很准，已经认定了是白子湛做的了，“她们说她们的，没必要拉仇恨。”
白子湛静了一瞬，没想到她这么平静，女生不是都挺介意这样的事情吗，怎么她是个例外？
要知道，女生之中都是有很多小群体的，她刚来没几天，没融入到里面去，还要被欺负，心理肯定会有些不舒服吧。
他侧头看她，近距离看到她的面容，白净得不可思议，以至于她眼角下那颗小小的深蓝色泪痣愈发清晰起来，妩媚却又清纯。
在她脸上梭巡了一圈，的确没看到有什么不高兴的神色，可不做也做了，直接说道：“现在不阻止她们，她们会变本加厉的。”
“那好吧……谢谢。”虽然觉得白子湛这样子拉仇恨不值得，但还是好心情地对他说了声“谢”。
“我可不想要你的‘谢谢’。”白子湛微微侧了头看着她，眼里漾着笑，不知怎地，纪雁时觉得他这笑有些浪。
“那……你想要怎么样？”纪雁时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下意识有些怕了。
“欠我两份早餐吧，今天我可没吃到你的小馄饨，还要很扎心地发了吃完了的空盘子的照片给我。”薄唇微微噘起，语气委屈巴巴的。
“……”纪雁时突然觉得他有些可爱。
觉得白子湛可爱的微妙心情一直持续到练完琴独自一人回家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学校里早已经没有人了，她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因着想要快点回家，她抄了近路，然而发现漆黑的小巷上有异样的脚步声……
纪雁时紧了紧书包的带子，更加加快了脚步往外走，只要走出了这条巷子就能见到妈妈了！
她不敢回头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最近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啊，只得加快脚步离开这段小巷。幸而巷子还是比较短的，她很快就跑出来了，妈妈就在对面马路上等着她。
“妈妈！”纪雁时定了定神，察觉身后的脚步声好像停了，微微松了一口气，过去和叶青蕴汇合。
“怎么跑这么急？都出汗了。”叶青蕴接过她手上的书包，浅声问道，顺便拿出一张纸巾给她擦汗。
“急着跟你汇合嘛。”纪雁时挽着妈妈的手臂撒娇，并没有提刚刚的事情。
“明天还要比赛对吧？”叶青蕴问道。
“是的，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快要解脱了！”纪雁时高兴道。
“今天的小馄饨好吃吗？你姥姥今天给了我们一袋流沙包，明天吃这个好不好？”叶青蕴摸了摸她的发顶，问道。
“好啊。多蒸几个可以吗？”纪雁时想起自己还欠了白子湛两份早餐，对妈妈说道。
“傍晚的时候下大雨了，你是不是淋湿了？”叶青蕴看到纪雁时身上穿的上衣和早上的不一样了，便问道。
“嗯啊，同桌好人，借了他的白衬衫给我。”纪雁时也不隐瞒，直接对叶青蕴说明了状况。
“你同桌对谁都这么热情吗？”叶青蕴已经不止一次从自己女儿口中听见了她同桌的事情了。
“还好吧……他比较善心，热情倒说不上。”纪雁时回忆了一下说道。
“那真的要好好报答他一下了，明天妈妈再多做一些好吃的给你带去。”叶青蕴没有多问了，搂着纪雁时的肩膀回了家。
晚上十一点。
纪雁时收拾衣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之后收到了新的信息，是“zz”发来的。
【zz。】：睡了么？
【zz。】：[薄荷清新阳光味洗衣液]
歇了会儿，又发来新的信息。
【zz。】：对哦，票还没给我。
“叮咚——”
不等纪雁时回复，顾雪菲也发来微信，是一段语音。
【菲儿】：[雁雁，记得拿男神的第二颗纽扣给我，请你吃大餐哦]
纪雁时：……
她想了想，也语音回复过去。
【雁字回时】：[不要]
【菲儿】：哎呀，你皮痒了是吧！
纪雁时几乎能想象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儿，微微笑了笑回复过去。
【雁字回时】：这样做很奇怪啊，像个变态，我不是变态。
【菲儿】：为了我，你就做一回变态吧[捶背]
【雁字回时】：夜深了，我要睡了，晚安。
……
然后她再也不管顾雪菲的狂轰乱炸，切回到与白子湛的对话框，发现上面已经有一条新的信息了。
【zz。】：真睡了？明天见。晚安。
【雁字回时】：嗯，睡梦中回复你，晚安，哈哈。
“叮咚——”
手机传来了提示声，白子湛其实还没睡，看了眼信息，打算回复一些什么过去，但是门却被敲响了。
“阿湛，睡了没有？”是爸爸的声音。
白子湛不作声，反正他关了灯锁了门，他管不了他。
“这一周末，阿姨和她的女儿会来做客，你有没空？”白宏信的声音持续传来，他似乎知道白子湛没有睡，也只是例行通知他而已。
白子湛仍然没作声，管你阿猫阿狗来做客呢，他就是不出现。
“今天遇到了朱老师，问你要不要过去上钢琴，你表哥也去。”顿了顿，继续问道。
两父子之间本来就是沉默，几乎没什么交流，白宏信一直都很忙，在妻子死了之后更加是通过繁忙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待回过头来的时候，儿子长大了，也不需要他的管教了。
相处模式也变成了这种别扭的模样儿。
“阿姨的女儿明天也有比赛，关于乐器的，我打算也去看一看，你的妹妹和你一样，多才多艺，相信你会喜欢的。阿湛，不要太倔强了。”
白宏信在外面忍不住又多提了几句，然而他站在门外始终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暗叹了一声，最后还是离开了。
房间里，白子湛摁亮了手机又熄灭了，熄灭了后又摁亮了，明明灭灭地打在他的脸上，照得他的脸愈发冷凝起来。
不管怎么样，如果他老豆真的不顾一切给他整个后妈和拖油瓶妹妹来，他一定会狠狠欺负她。
翌日。
是个大晴天。
白子湛起来时发现自己的喉咙痒得慌，也有些痛，知道肯定是昨天那碗螺蛳粉的缘故，咳嗽了几声，懒懒散散地起了床，收拾好自己便出了门。
白宏信也一早在楼下等着他，看到他下来了，便叫住了他，“这几天会有人来装修琴房，你不用太惊讶。”
白子湛穿鞋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向白宏信，目光沉得可怕，“那是妈妈的琴房，你不能动。”
白子湛的目光很沉，一瞬不瞬地与白宏信对视，即使隔得远也能看清楚他眸光里暗潮涌动，像一头被踩了地盘彻底暴怒的狮子。
门外的阳光逆着透射进来，披散在白子湛身上，给他染上了一层模糊的光芒。
明明前一瞬他还是睡眼惺忪像是猫儿般慵懒，可是下一刻，因为自己的坚持和执着，还有对逝去亲人的一丝念想，以至于变成了这般暴怒的模样儿。
白宏信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反应这么大，心中微惊。自他母亲死了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踏入琴房了。他的妻子是音乐世家出身的，音乐造诣很高，白子湛小时候喜欢弹钢琴，也是他妈妈教的。
小时候他儿子的性格不是这样的，起码不是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冷暴力解决，然而现在，今天，他真的拂了儿子的逆鳞了。
明明吧，十几年来，踏入琴房的次数有限啊。
白子湛也不和白宏信废话，说完这句话穿好鞋子之后便开门走了，一路上将单车骑得飞快。
郑南渊通常在路口的位置和他汇合，两人住得不算远，林宥他们也是住在这附近，最近陆麟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也骑着他那辆宝贝越野山地车加入了他们上学的阵型。
“阿湛，怎么今天这么迟？”郑南渊在路口里和他汇合，看着他的脸色比昨天还要臭，禁不住问道。
白子湛不作声，继续骑自己的单车，只是直视前方的模样儿相当面无表情。
歇了一会儿，陆麟、林宥和郭悦又和他们汇合了，林宥嘴里还叼着一块面包，分明是赶过来的。
“阿湛，有没兴趣加入篮球队？”陆麟问道。
他虽然没有将心思放在学习上，但是篮球打得好，高三的学长都将实中篮球队的重任放在他身上了。
陆麟自然是想招兵买马将实中最厉害的人都纳入自己的旗下，白子湛投球向来精准，是他们的神射手，自然是被他招揽的对象了。
“不去，没兴趣。”白子湛直接说道，眉眼冷冽得不近人情。
“兄弟，给个面子吧，实中篮球队很强的，不会丢你面子的，更何况，你不是在追那个妹子吗，篮球场，青春荷尔蒙挥发啊！”
陆麟对于白子湛的态度还是客气的，甚至是说有些随意，只是当他是好朋友那般对待，毕竟吧，两人也是同一个初中升上来的，知根知底吧。
他是一方校霸，从学校里开始横，一直横到外面，可以说是和白子湛是同一路人来的。
既然是同类，又何必害怕啊？
“这个周末我们恰好和一中的篮球队有比赛，对方实力很不错，有个叫‘王舜’的，投篮特别准，估计你会感兴趣的。”陆麟见他持续不说话，也不焦急，接着说下去。
“周末？比赛多久？”白子湛听见周末比赛是周末，眉梢终于动了动，他可不想留在家里等那个女人和她女儿过来作客。
“如果能晋级的话，两天都要比赛。”陆麟话里胸有成竹，似乎晋级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算我一份吧。”白子湛突然又改口。
“行啊，就差你这个大前锋了。”陆麟想到他会答应，高兴地笑了起来。
“咳咳——”白子湛咳嗽了几声，觉得喉咙很痒，但是不是烟瘾起来的那种痒，而是咽炎犯了的痒。
他早上就已经觉得喉咙不太舒服了，现在热风一吹，更加是。
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整个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惊鸿一瞥一抹人影，背上背着乐器，身上还是没有穿校服，而是穿了一袭改良旗袍，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她身上的旗袍是白色的，三分袖，裙摆也只到小腿的位置，两条白生生的小腿露出来，暴露在空气里，不断地吸引着人的目光。
白子湛盯着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还有她那张在阳光下白得不可思议的俏脸，眼神渐暗，只觉得喉头更加干痒了。
因是她的打扮独特，又是背着乐器在校园里行走，收到了不少来自同学异样的目光，或惊艳或羡慕，自然也有嫉妒的。
王婧和杨娇娇她们几个女生一起返校，身上都穿了校服裙子，虽然是尖子班的学生，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知，将裙子改到膝盖以上3cm的地方更加是常事。
实中校风严谨，严禁学生将裙摆或者是校服裤改短改窄，违规者登记，且班级也要扣分。
实中的校服每隔三年都会换一次设计，这次是水手装的设计，非常漂亮，整个人穿上去都洋溢着青春的蓬勃朝气。
这样漂亮的校服不露出一下大腿来似乎说不过去，所以很多女学生都铤而走险去将裙子改短了，王婧自诩是班花，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反正她和各班班长都有些交情，他们看到她不会记她的名字。
那就无谓影响不影响班里的操行分了。
“诶，这个纪雁时今天怎么又不穿校服了？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真当自己是公主吗？还是将艺术班的风气都带过来了？”
杨娇娇看到纪雁时走到她们前面，压低了声音对王婧说道。
“对啊，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昨晚还穿白子湛的衣服，这个女的真不要脸！”林琳也在一旁附和道。
她们还没有和纪雁时相处过，就已经将她划出了她们的阵营了，人们喜欢独特的美的东西没有错，但是有时候太美的她们无法得到的，或者说引起了男生注意的，这个女生真的只能成为全民公敌了。
起码，现在零班的情况是这样的，和王婧玩儿的或多或少都知道她不太喜欢纪雁时。
她们尾随在纪雁时身后，旁边数辆自行车呼啸而过，其中有白子湛的身影，少年的侧脸瘦削，下颌线流畅，瞬间将她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白子湛临到学校门口前停下了车，将车推着走，他走在纪雁时身后左侧，点了点她右边的肩膀，然后马上缩手，纪雁时却是没有上当受骗，往左边看了看，没想到是白子湛。
“早啊。”呆愣一瞬，立即笑着对他打了个招呼。
少女明眸皓齿，笑靥如花，脆生生地抬头，惊艳了一个夏天的时光。
“早。”
白子湛的心情莫名变得好了起来，和她一起并肩往学校里走，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今天穿这套旗袍是为了比赛吗？”
“嗯，是啊，总决赛总需要隆重点。我这样打扮是不是很奇怪？”纪雁时早就注意到大家的目光，她参加过大大小小不少的比赛，自然是没觉得怎么样，但是别的同学可不一样了。
他们肯定觉得她是异类吧。
尤其是初三暑假，她的身高突飞猛进，猛窜了5cm，先前的演出服已经不够穿了。
这套是新裁剪的，今天还是她第一次穿，有些不自在。
“还好。”白子湛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又贪婪地多看了几眼。
过于美好的东西总想藏在掌心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纪雁时气质独特，已经不是一般高中生可比的了。
临进校门时，有执勤的同学拦住了她，问她为什么不穿校服。
纪雁时很淡定地掏出了比赛证明，然后和白子湛一起进去了。
那个执勤的同学认识白子湛，很自然而然地笑着打了个招呼，“湛哥，早。”
“早。”白子湛轻轻颔首，跟着纪雁时一起进学校了。
王婧她们随后跟上，看到纪雁时安然无恙进校，禁不住问那个执勤的同学，“她没穿校服，你怎么不记她的名字？”
“你说谁啊？”执勤的同学不明就里。
“那个穿旗袍进去的女生。”
“哦！你说她啊，湛爷罩的人哪敢动她啊。”执勤的同学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本想进一步解释，王婧却是黑着脸离开了。
“婧婧，他刚刚说的不是真的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能穿自己的衣服了。”
“你又不是纪雁时被学霸罩，当心被人家记名字，到时候老于肯定饶不了你。”
“唉，我也是想一想而已，男生都是视觉动物啊，纪雁时天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穿自己的衣服，做最精致的发型，还不用被扣分……换我是湛神，也忍不住吧？”
“所以你说她是不是早就另有所图啊？”杨娇娇忍不住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说纪雁时是故意不穿校服啊，她真有比赛的话难道不会在比赛前去换吗？一定要在学校里打扮成这样？”
“你说得倒也是……不过我看她的衣服真的不错啊，好想问她在哪里买的……”林琳实话实说，被王婧回头瞪了一眼。
纪雁时和白子湛倒是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她们之间的谈资，两人一起进了教室，放下书包整理了一下文具，待会儿8点多又要开始考试了，现在还有时间可以将早餐吃了。
白子湛看着她忙前忙后也不说话，心里始终兜着两件事，早餐和演奏会的票，看她什么时候得空给自己。
纪雁时将自己的东西摆好了之后，看见白子湛还在看着她，也侧了头看定他，笑了笑，“怎么啦？”
白子湛见她好像没有要给早餐自己吃的意思，不由得捂了捂自己的胃，拧眉，“胃有点儿痛，需要吃碗小馄饨才能好。”
“……可是今天没有小馄饨，只有流沙包。”纪雁时看到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儿，有些意外，别人口中的白子湛都是高冷、脾气不太好的，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实在是让她意外。
“流沙包？流沙包我也喜欢啊。”
“哦~湛爷原来你早上拒绝了我的爱心面包是因为有流沙包吃！”林宥在后面听见他们的对话，立即哼哼唧唧道。
“什么什么？流沙包？正宗不正宗？”郭悦按住林宥的肩膀往白子湛的座位处看过去，但是却没有看到有吃的。
前天考语文的时候，纪雁时留给白子湛的那盒舒芙蕾，虽然他们没有吃，但是看到郑南渊吃得津津有味，他们也有些心动。
今天纪雁时还带了流沙包来，那可是人间美味啊！尤其是如果是正宗的流沙包，还是一包难求啊！
千载难逢。
所以这两人都非常厚脸皮地凑过来了。
更何况，纪雁时长得好看，谁都喜欢和漂亮妹子说话啊。
“我姥姥给我做的，应该是正宗的吧？”纪雁时没想明白郭悦说的正宗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将一大盒包子给拿出来了。
林宥觉得郭悦不会说话，拍了拍他的头，“你小子说什么正宗不正宗，人家给你吃已经很好了，还嫌三嫌四的。”
“诶，我也是随口说一嘴嘛，雁妹妹不会介意的吧？”郭悦笑着看向纪雁时，眼睛却盯着人家的包子。
白子湛揉了揉额角，被他们吵得头痛，纪雁时将盒子打开，递到他面前，邀请道：“要一个？还热着的。”
“好。”白子湛看着眼前黄澄澄圆润可爱的包子，又将视线移到纪雁时身上，觉得她今天的这身打扮实在是赏心悦目。
旗袍穿不好会显得整个人十分老气，即使你很年轻。
然而纪雁时够瘦，又够白，身材高挑，气质出尘，这身旗袍又剪裁得体，怎样穿都是好看的。
她一头浓密的乌发尽数挽了起来，露出一截瓷白的颈子，与香云纱料子的旗袍交相辉映，坐在座位上，逆着光线，隐隐能嗅到她身上的馨香。
少女捧着包子邀请他享用的情景太过美好，白子湛有些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目光。
他伸手拿了一个，小小的一只，绵软可爱，还没有吃，先是问道：“我今天能吃几个？”
意有所指，他可没有忘记还有后座两个虎视眈眈的吃货。
“唔，你想吃几个？我让我妈妈预留了5个给你，5个应该够吃吧？不够的话，我还准备了酸奶，我早上起来用酸奶机做的，”顿了顿，又笑着补充，“没有加糖的哦。”
她将他的爱好牢牢记住，话语俏皮，让人心动。
白子湛边看她边咬了一口包子，入口松软细腻，奶黄蛋黄流沙的甜味融入口中，他甚至吃到了一些碎了的花生和核桃，黏稠香甜却不腻。
白子湛觉得自己的心情瞬间变得很好，什么起床气都没有了，早上和老头闹的矛盾也没有了，他满眼满眼只剩下嘴里咀嚼的包子和眼前也同样低了头吃包子的少女。
很美好。
“卧槽——这包子绝了！马丹我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流沙包！我天啊是在哪家老字号买的？真的很好吃！从外到里都好吃到极点！”
“我去！郑南渊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把我的包子给抢走了？！”
刚刚说话夸张的那个男生不是谁，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郑南渊，一手就抢了郭悦手里从纪雁时那边拿到的包子。
“你早上不是吃早餐了吗？老子还没吃，所以就贡献给我了。”郑南渊口齿不清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三两下将包子给塞到嘴里。
“我屮艸芔茻——不带这样的好不好！郑南渊，老子要打死你！”
郭悦都要气疯了，好不容易从纪雁时那里讨到个包子来，人家只带了10个来，5个给了白子湛，她自己也要吃3个，剩下两个刚刚好给他和林宥，包子在他手里还没捂热，就被他抢了，哪能不生气？
他和郑南渊打起来了，白子湛和纪雁时则是在前座慢悠悠地吃着，时不时还聊几句，两人之间的氛围轻松微妙，后面却是群魔乱舞，从前面看过去他们这个四人小组，瞬间觉得画风奇特，让人忍俊不禁。
纪雁时其实吃不了那么多，看到他们因为一个包子而打架，便将余下的包子递过去给郭悦，“还剩一个要吗？”
白子湛听见她这么说，停下了动作，也转头看向身后，先是掠过纪雁时手上的包子，目光滑过空气，最后定在郭悦的脸上，与他对视。
虽则是面无表情，也没有明确的表示，但是郭悦还是看明白了白子湛眼里的意思。
他让他不能再要了，怕纪雁时没吃饱。
“啊哈哈哈，不需要了，我早上吃过早餐了，现在还饱着，就不吃了，你瘦你多吃。”郭悦笑着挥了挥手，拒绝。
“没事儿，我吃两个其实够饱了，还有酸奶没喝，你就把这个消灭了吧。”纪雁时动也不动，还是将包子递到郭悦面前，眼神安静。
“……那好吧。”郭悦瞥了白子湛一眼，看到他还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可终归是没有说什么，郭悦才飞快地将包子拿过来，满足地说了声“谢谢”。
新同学……似乎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难相处啊。
郭悦边吃包子边看着纪雁时的侧影想到。
包子……果然也很好吃啊。
流沙包吃完之后，纪雁时又拿了罐手工酸奶给白子湛，“呐，要喝吗？”
“要的。”
白子湛伸手接过，拿的时候触碰到她的手背，温热的又带了一丝滑腻，让人想流连。
她似乎没感觉，递给他之后就转过身去了。
白子湛喝了一口，初入口时真的不太习惯，如她所说，真的无糖，只有浓稠的奶味，但是架不住口感极好，和市面上的任何一款酸奶都不一样。
“味道不错啊。”白子湛说了句，有些好奇，“你经常做吃的吗？”
“嗯？偶尔，”纪雁时咬着吸管，侧身说道，“我妈妈是开咖啡厅的，经常做这种的啦。举手之劳而已。”
“那你妈妈的店是可以diy？”白子湛又问道。
“嗯嗯，是呀，一三五都会开课，有兴趣吗？”纪雁时为她妈妈拉生意。
“你会经常去吗？”她经常去的话，他肯定也去啊。
“还好，最近比较忙，很久没去了。”她说着又有些唏嘘，似乎不想聊这个，又问他，“酸奶还喝习惯吧？”
“第一次喝，还行吧。无糖的，有些不太习惯。”
“那你要试试我这个吗？微糖。”
完全是下意识的说法，好像和好朋友或闺密相处的随意，但是她忘记了白子湛是个男生。
可是说出口的话还真收不回来了，纪雁时愣了愣想要改口，白子湛却还真是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试？”
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的五官柔和了下来，眸光认真，如果再认真点和他对视的话，会看到他眼底有狡黠的神情。
“呃，我的吸管已经用过了。”很委婉的拒绝，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白子湛装作没看见，一本正经地提议道：“那……用我的？”
“啊？”纪雁时有些被他吓倒了，立即抬起头来看向他，不掩惊讶。
“和你开个玩笑而已，这么大反应。”说着又忍不住弹了一下她的额角，唇边笑容温软。
纪雁时摸了摸被弹痛的额角，有些想问他为什么总喜欢弹她额角，但看到他高兴的模样儿，还是默默咽下了话。
八点三十。
化学准时开考。
纪雁时做题的速度明显比做文科的卷子时慢了下来，有时候也要苦思冥想半天才能做出一题来。
白子湛看着她拧眉纠结的模样儿觉得好笑又有些好玩儿，他的同桌还真的像老于所说的那般，理科不太好啊。
好不容易考完了一科化学，休息15分钟，接下来便是考历史。
纪雁时看书多，满满的一屋子都是书，历史类的特别多，所以考历史对她来说易过借火。
她做题的速度又提升起来了，不到一个小时她又将所有题目做完。
十一点四十五分考试考完，现在11点左右，纪雁时看了看时间，松了一口气，她必须要马上赶到比赛会场了，不然铁定迟到。
压住急迫的心情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卷子之后，她将卷子交了，然后把书包和乐器都收拾好，轻手轻脚地离开。
离开的时候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但是一时半刻又想不起来，她咬了咬唇，很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也只能背着书包离开了。
白子湛坐在座位上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自己便有些无奈，今天他的新同桌也很忙啊。
考完试之后郑南渊和他一起去吃饭，看到他摁亮了手机屏幕又转瞬熄灭，便有些奇怪，走过去问他，“兄弟，等信息？”
白子湛瞥他一眼不说话。
“话说你新同桌每天这么忙是去哪里啊？下午还要考两科，她又不来考了？”
白子湛仍旧没说话，盯着手机看了半晌，终究还是不想等了，与其等她发现忘记给票自己了，倒不如主动提醒她吧。
点开微信界面，在对话框打字。
【zz。】:吃饭了吗？
纪雁时刚到会场没多久，正在整理琴具抹松香粉，压根没看到白子湛的信息。
隔壁班陆麟也过来了，本来想来堵一个人的，但是没想到零班的人走那么快，连人影都没有看到。
“阿湛，去吃饭了，中午打一场磨合磨合？”陆麟问白子湛。
“今天可能不行。”白子湛收好手机站起来，也没有解释，只是拍了拍陆麟的肩膀，“走了，不是去吃饭吗？”
“你中午要忙什么？周末就比赛了，不和篮球队里的聊一聊吗？”陆麟奇了，平时中午都会打一场球活动活动的啊。
“下午要考试，我要复习。”白子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咳咳咳——你考试要复习？”郑南渊相信他还是瞎了狗眼了，“中考前一晚你还去网吧通宵呢，这样的小测你会复习？我信了你的邪！”
然而白子湛持续不说话了，脸色凛冽下来，面无表情地，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郑南渊知道他每当这样的时候心情就特别烦躁，千万千万不要惹他。
就是不明白为毛前一刻心情明明好到不得了，这一刻却又变了。
“阿渊，他失恋了？”陆麟和郑南渊走在后面小声问道。
“都还没有追到手，怎么会失恋呢？”郑南渊大大咧咧的，又想起早上黄澄澄的流沙包，回味无穷，“啊！很想再吃一个流沙包啊！”
听得陆麟莫名其妙。
中午吃饭是在外面随便一家店吃，白子湛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手机，好像要等什么重要的信息。
郑南渊和陆麟一直挑眉看着他，陆麟还不怕死地和郑南渊打赌，“你猜他隔多久会再看一次手机？”
“十秒！”郑南渊说道。
“那我猜五秒。”陆麟缩短了一半时间。
“赌注？”郑南渊继续问。
“一个星期早餐。”陆麟豪爽道。
“好。成交！”郑南渊说道。
“那如果我赢了你就将你班文娱委员的情报告诉我吧。”陆麟接着又道。
“文娱委员谁啊……”
然而不等郑南渊问完，白子湛已经拿起手机了，这次不是等信息了，而是真的收到信息了。
陆麟立即看时间，挑了挑眉对郑南渊说道：“5秒的时间刚刚好。”
郑南渊：……所以你这5秒是怎样算出来的？
“大兄弟不要忘记给我你们班文娱委员的资料啊，记住了哦！”陆麟禁不住又提醒道，唇角的笑意已经压不住了。
“……”
郑南渊再次觉得自己像是上了贼船，还有，他们班的文娱委员究竟是谁啊？！为什么他不知道？
那边白子湛吃饭吃到一半已经停了下来了，以为是纪雁时回复他信息，没想到并不是，又一下子蔫了下来。
发信息给他的是他表哥，从小玩到大的，不过前几年他们搬走了，搬去了别的高端小区，近几年联系就少了。
【sy】：阿湛，最近是不是会来琴室？
很莫名其妙的一句问话，但是白子湛立即反应过来了，皱了皱眉回复过去。
【zz。】：我家老头对你说我会去？
昨晚白宏信可是提起过这件事情。
【sy】：没有，老师回来了，这么久没见，想念你，问你是否过来聚一下。
【zz。】：我都不弹琴了，就不去了。
白子湛毫不留恋。
【sy】：阿湛，舅舅续弦，你快要多一个拖油瓶妹妹，我这边虽然没续弦，但是多了一对龙凤胎姐弟，我们同病相怜了，找个时间出来谈一谈吧[叹气]
白子湛：“……”
看得出他的表哥也很苦恼。
为毛不顺心的事情总要一起来啊？
他并没有回复霍斯羽的信息，转而切到纪雁时的聊天界面，又发送了一条消息过去。
【zz。】：[可怜兮兮]为什么不理我？是在忙着排练？你忘记给票我了，唉。
白子湛觉得纪雁时有些小迷糊，也有些不在意，甚至是说随意，事情过去了那就过去了，她不会刻意去想一个结果。
这样可不太好啊，她可会忘记他的啊。
一直等到差不多考试了，他才收到纪雁时姗姗来迟的信息，真的不知道哭好还是笑好。
【雁字回时】：抱歉啊，走太急忘记给你票了，要不这次就算了？你还要考试。不是要考到5点吗？估计赶不及了。
白子湛觉得她的道歉毫无诚意，还要不让他去看，简直罪无可恕。
【zz。】：你只需要告诉我我要怎样进去会场找到你就行了。
语气莫名强硬起来，让准备上台的少女禁不住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及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救了自己一命的一幕。
孤高，冷冽，唇微微抿起，眼神寒凉而暴戾，丝毫没有他在自己面前撒娇卖萌的温顺模样儿。
白子湛大概是一头大猫吧，有吃的时候特别听话，没吃的话就……自求多福吧。
“雁雁，还有两个人就到你了，要加油啊！”
正想着要怎样回复过去，以前一中的一个老同学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头看去，也点头打招呼，“嗯嗯，我会的！”
“这会场秩序我要继续维持了，我走了啦。”陈丽佳别好了袖章又往走了，纪雁时见她要走，心中一动，及时叫住了她。
……
考完了政治之后，白子湛在休息罅隙打开手机，收到了纪雁时的信息，很详细的一段话，但是有几个错别字，估计她当时打得很急。
【雁字回时】：我接下来都要比赛，无法到场外带你进来，但是我有一个初中同学维护现场，她叫陈丽佳，这是她的照片，她会带你进来的。好好考试啊，不要逃课来看了了，不能来就不要来了！[可怜兮兮还给你]
白子湛看到她发来的表情禁不住笑了一声，摸了摸喉咙，觉得喉咙更痒了，但是他不想吸烟，摸出一颗薄荷糖来，含到嘴里，想着要怎样逃考。
最后一科考物理，还是很有些费时的啊。
“阿湛，晚上考完试要不要去哪里玩一下？反正今晚不要晚自习。”郑南渊坐到纪雁时的桌子上，问他。
白子湛抬眸没什么表情地瞥他一眼，“下来，你屁股脏。”
郑南渊：“……”好像说到他的屁股很干净一样。
但他还是慢吞吞地下了来，坐到纪雁时的座位上，等他回答。
“今晚有谁去玩儿？玩儿什么？”白子湛这才问道。
“就我、林宥、郭悦还有陆麟他们，女生的话很多人都来啊。”郑南渊挠了挠头，继续道：“先去吃饭再去唱k！”
“……无聊不无聊，我不去了。”白子湛直接回复道。
“啊？你又不去啊，这么不合群行不行啊，好歹要在零班读一年的，你不可能像初中那样对谁都爱理不理吧。”郑南渊苦口婆心地说道。
“不去就不去吧，你怎么像阿婆似的那么长气啊。”白子湛有些不耐烦了。
“那你不会是因为你新同桌所以不去吧？怎么你心情又变好了？明明吃饭的时候脸色黑得像关公一样。”郑南渊真忍不住吐槽他了。
“你管我。”
“你以为你华晨宇啊还‘你管我’。”
“你小子是真欠揍是吧？”
白子湛抬手就要揍他，却是听见“轰隆”一声，外面又下起雨来了。
九月的沿海地区，也是雨季啊，而且防不胜防。
“噢噢噢，下雨了，这么大雨我看你怎样去！哈哈哈。”郑南渊幸灾乐祸，他后知后觉想起他想去看人家新同桌的比赛的，这么大雨去不了吧。
“你皮痒了是吧……”
白子湛看着窗外突如其来的雨呆愣了一瞬，然后转头，抬手就揍上去。
…………
做物理试卷的时候几乎是掐着时间去做的，这次的物理又特别难，白子湛为了省时间很多道题目直接用心算算出来，有些连步骤都不写了。
最嚣张的是最后一道大题真的只写了几个答案上去，收笔压卷，抬头看表，过去了四十分钟，现在过去应该能赶得及她最后的比赛吧。
自然是第一个交卷，这次连老师都吓了一跳，接过卷子的时候狐疑地看了一眼，看到上面真的全部都做完了，又看了看时间，简直是不可置信，他做这套卷子也要五十分钟啊，这学生的速度是逆天了吗？
王婧正苦思冥想着一道题目，看到白子湛背起书包风一样走了，心里有些不虞，他今晚是不参加他们的活动是吧？
亏她还订了他最喜欢的小吃！现在却是不来了？！
白子湛看着窗外的雨幕，不知怎地，心绪有些不宁，脑海中若有似无地想起白宏信昨晚在门外和他说过的话，他总觉得，符合这所有特征即将成为他继妹的人会是一个让他意想不到但是又意料之中的人……但愿他的直觉出了错吧，但愿他的所思所想都和现实背道而驰。
他下了楼，白色衣角消失在楼梯口，像一尾蝶，带起了浅浅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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