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_朕的司寝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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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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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二更,小女官眸子半垂着,缩窝在被窝里的身体只有个微微的轮廓,声音柔柔,满满的慵懒情/欲:“睡吧!”

  皇帝挣开她的手:“朕还有事要处理,你先睡!”他眉宇间一股杀气。

  陆敏忽而省悟过来,他其实早已看穿陆高峰的谋划,此时出门,只怕就是要抽空去料理陆高峰的。

  她猛然爬了起来,疾声道:“赵穆,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忠良,也没有绝对的奸佞。

  你也该自己反省一下,若非你一直将我拘在宫里不让我回家,早点放我出宫,让我有时间与父母转寰言说,何至他们能闹到这一步?”

  皇帝黑袍的背影停在格扇门上,袖口浅金色的花纹细细,一只手停在格扇门上。

  “睡吧,朕很快就回来!”他声音出奇的温柔耐心,转身离去。

  同一时间,豫王府大殿。

  赵稷披着件威风凛凛的灰熊短风毛裘衣,裘衣下罩着明黄面的绸袍,前胸用一块纯白缎面围遮去五彩盘龙补子,脚上一双金色短靴,靴面上亦封着白布。这是皇帝为兄弟服丧时,所穿的孝服。

  大殿外两列护卫,皆是全幅武装,从廊庑一直站到照壁处,灯火彻亮,火焰腾天,虽只是坐在平日的位子上,但两排铁甲站在门外,如此一眼望出去,他竟有种登基做了皇帝,俯视四海,睥睨天下的成就感。

  李灵芸就跪在他脚边抽泣。

  赵稷低眉,眼角斜眯,阴恻恻的脸上一抹笑:“当初你们一家人弃本王而媚赵穆,你爹掏光家财资助赵穆打仗,人家可着劲儿用你爹的银子,用完之后再一杀,最后还因为杀了你爹那样一个大贪官而得群臣与百姓的拥戴。

  而你更蠢,居然欲拿三十万两银子去换个皇后之位,却叫赵穆踢给本王。他那是恶心本王,也恶心你了。可惜本王不是你,又贱又蠢的软骨头,本王今夜就可以登基为帝,也要叫你尝尝,自己瞎了眼,背叛的男人登上皇位之后,自己会是个什么滋味。”

  李灵芸转了一圈,悔的不能再悔,如今是死心踏地要跟赵稷的,她攀上赵稷的腿道:“王爷,奴婢就是被陆敏那个贱货给害的,她心机深不可测,既敢害奴婢,当然也会害您,您怎么能相信她爹了?快脱了这件龙袍,咱们就做个闲散王爷,奴婢此生定会好好伺候您,这样不好吗?”

  赵稷那明黄面的靴子在李灵芸肩上狠踩两脚,骂道:“陆敏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他忽而一声苦笑:“当初陆轻歌在皇宫里风头正盛,百尺竿头,无出其右的风光,你们一家家,一府府,那一人不是在陆轻歌面前谄媚讨好,恨不能叩烂一颗狗头。

  陆敏分明是她最宠纵的那个,可她隐在靖善坊三年,不肯入宫享那等骄纵风光。

  后来陆轻歌落难,人人恨不能踩她一脚,谁不曾骂过她一声妖妇荡/妇?唯有陆敏,一步步将她腐烂的尸体背回家,葬之。盛时不趋,败时不弃,不谈陆轻歌之过,只做自己该做的,不争炎凉,那是君子行径。

  李灵芸,你这等蝇蝇苟苟,整日只知追名逐利的小人,可懂得什么是君子,可知这世间还有君子?”

  李灵芸跪在地上,眼露不屑:“那只不过是她会做人而已,果真爱陆轻歌,当初就该求着皇上把陆轻歌放了。等死了再背回家,也不过为博个浪名而已。”

  赵稷道:“与你这等愚妇,本王说不通。”

  有过鱼水之欢的两个人,与旁人殊异,总能有些心灵感应。

  李灵芸忽而一个激灵,攀上赵稷的膝盖道:“王爷,您不会想着,登基了之后封陆敏做皇后吧?她可是赵穆睡过的女人,难道您就不怕天下人的非议,她虽无名位,可也是你的嫂子呀!”

  赵稷甩着膝盖,一脚将李灵芸蹬远:“赵穆不曾给她的,要她匍匐在地上跪着求的,我会一样样无条件送给她,比当初我父皇宠陆轻歌还要宠,因为她的君子之德,配得上那种宠爱!”

  李灵芸退了两步,不可自抑的笑起来:“真真笑话,她才是趋炎附势的那一个,拿正眼儿都不曾瞧过你,你还真的爱上了她?”

  赵稷手抚着胸口那块素缎面,不知为何悲伤填满胸膛:“她是不曾拿正眼瞧过我,可你不懂,若我死,她会给我一捧黄土,而你,只会给我腐烂的尸体投以唾弃。这便是妻与妾的区别。”

  李灵芸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捶着地毯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难道换个男人,仍要跪在陆敏的脚下讨生活?”

  就在这时,殿外四面墙上忽而箭矢如密雨射了进来,赵稷站起身的功夫,那两排威风凛凛的护卫们忽而如倒栽葱般齐齐倒下。紧接着两排铁甲撞开大门,自两侧鱼贯而入,赵稷眼疾手快,抓住李灵芸来挡刀。

  火把齐耀之下,率兵而入的是傅图。他腰挎长刀,大摇大摆进了豫王府大殿,左右环顾,见赵稷勒着个女人,正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粗朗的长脸上挂着一抹痞笑,懒洋洋说道:“豫王殿下,有人请您去作客呢,去是不去?”

  赵稷结结巴巴问道:“谁?”

  傅图甩个刀花,一刀将那相互勒着脖子的两人贯穿,轻嘘一声哨:“阎王爷!”

  刀贯穿腹部时,李灵芸松了口气,暗道:还好,这辈子不必跪在陆敏脚下讨身活了。

  眼看三更,麟德殿前殿,皇帝还是那件玄袍,僧坐在他的龙座上,两道剑眉在暗鸦鸦的烛光下分外黑浓。

  他凤眸半眯,冷冷盯着脚下那金鸡独立的铜雀,静听傅图回完话,淡淡说道:“私藏兵器,意图谋反,还穿好龙袍等登基。老四也是可惜了。命人厚葬了吧!”

  傅图退了出去,再进来的是李禄。

  自打陆高峰再任三军总教头之后,李禄有一大半的时间,就是帮皇帝紧紧盯着他。

  一次又一次违背誓言,以老丈人的性子,赵穆没有天真到以为他会真的放过自己。整整二十一天,老丈人敬忠职守,每日皇宫、校场、陆府,三点一线,从不与人多谈,也不与人多说,就仿佛果真接受女儿如今的身份了一般。

  直到前两天,李禄尾随陆严见了一回萧玉环,听两人吵架时萧玉环说了句我就跟你们一起走又如何?再然后,李禄便弃陆府而尾随萧玉环,见她当自己的金银首饰,以及太皇太后那尊辟邪兽,才敢确定陆高峰是果真动了杀机。

  原来早在陆高峰回京之初,塔娜被送回陆府之后,赵稷便借着时常看护塔娜之由,出入陆府。他一直以来为人温和,算是皇子里性格最好的一个。

  赵穆不肯放陆敏回家,就是意在强压陆高峰低头。但陆高峰的犟脖子,强压之下,宁折不弯。

  赵稷又在陆高峰面前将陆敏入宫后受的种种磨难添油加醋说了一番,并承诺自己即位之后肯定会放陆高峰一家人走,陆高峰念及女儿受过的种种委屈,才会心动,意图助赵稷登上皇位。

  大年三十的夜,西明寺非但有烟火,还有十面埋伏。赵穆笃定陆敏不会投毒,但对于老丈人,生来头一回有了切骨的惧意。

  陆高峰并非不懂大道义。以天下为先,他护的是百姓。但若百姓与家庭相冲突,他会选择抛弃一切,只保护自己的妻子儿女。

  李禄知道皇帝想听,所以讲的格外慢,格外细。将方才陆敏与包氏在陆府所吵的那一段儿,一字一句重复给皇帝听。

  听到陆敏劝陆高峰的那句时,皇帝起身走下龙座,在那空荡荡的大殿里,十二明的柱子间慢踱着,背影疏疏,忽而说道:“将方才那句,再重复一遍!”

  李禄只得重复:“陆姑姑说:我爱赵穆,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他会是个好皇帝,我也会是个好皇后。我们不会重复曾经的老路……”

  “再重复一遍!”暗影里的皇帝负手,拇指轻轻揉搓着食指。于是李禄又重复了一遍。

  如此重复了四五遍,皇帝不再说话,长时间的沉默着。李禄还是方才回话的姿态,站了约有半个时辰,听不到大殿里有任何动静,鼓起勇气抬头一看,柱在人空,皇帝早不在殿里了。

  他虽是麟德殿总管大太监,但到如今都没有资格入后殿正房和寝室伺候过。那是御前贴身太监郭旭的地界儿。

  郭旭虽和他同年,但却是从明德殿开始就跟着皇帝的老人,皇帝当太子的时候几起几落,郭旭不离不弃,照料他的起居,所受的依赖和恩宠,当然是头一份儿的。

  李禄谨守主仆之礼,往日从不曾愈界过。不知为何,今夜忽而胆向两边生,鬼神使差就跨进了后殿的走廊。

  皇帝的寝室是右手边第二间,今夜上夜的居然只有郭旭一个人,他习惯上夜的,打好铺盖就歪在寝室门前呼呼大睡。

  李禄反手,推开了旁边耳房的门。

  这耳房是皇帝宣了嫔妃们进来侍寝时,司寝女官临时歇息的小耳房,与寝室之间不以墙坯相隔,只是一道薄薄的悬屏为壁,所以隔壁的动静,在这间听起来,极为清亮。

  皇帝大约也刚回去,正在给他的小女官讲豫亲王赵稷之死。

  今夜去杀豫亲王的有两拨人。皇帝怕老丈人要再一回牵扯进去,自己先行一步,叫傅图下手,把赵稷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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