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明寺_朕的司寝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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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明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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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监胡二喜是奉命必须要接到人的,转身问贾嬷嬷:“嬷嬷,您说怎么办?”

  贾嬷嬷也是头一回见陆敏凶成这样,而那包氏,以往只会眼巴巴看着女儿走的,今天也硬气了许多。

  她终究是个奴才,包氏虽不入陆府,却也是陆府长媳,她不敢得罪包氏太过,遂挥了挥手大声道:“咱们先回宫覆命,就让表姑娘在家过个重阳节,重阳节过完,再接她入宫!”

  重阳节这一天,陆敏与包氏两个打扮的整整齐齐,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儿,由容子期驾车,一起往西明寺去上香。

  西明寺也在长安城中,整座寺庙皆是天竺建筑,华美而又庄严,是如今长安城的大家夫人们最爱出门上香的地方。

  陆敏两个叔母,二叔母郑氏与三叔母雷氏也相约而来。

  因西平公主两夫妻已丧,包氏又不回府,所以陆敏的二叔母郑氏如今在陆府主中馈,她极瘦,但精神极好,两只眼睛分外明亮,脸上常带笑意,是个非常热闹的妇人。

  她丈夫陆高羊在朝为吏部尚书,管一朝文武升迁,也是陆府如今真正的掌家人。

  三叔陆高鄂相比两个哥哥则逊色许多,只在吏部做个六品小官儿,三叔母雷氏相对性子要温和一点,话也不多。

  三个妯娌在寺中窠房相见,随即便叽叽喳喳聊了起来。

  陆家三兄弟,个个儿生的全是小光头,唯陆敏一个丫头,出门连个玩伴都没有。她闲极无聊,又不爱听叔母们聊事非,觉得咯意,遂借故溜了出来,看各处墙上关于佛教典故的壁画。

  走到一处大殿外,隐隐见殿中壁上绘着株菩提树,释迦牟尼坐于树下,面容悲悯而慈。

  因自己重生为人,陆敏颇信因果轮回,她迈步进殿,一幅幅画欣赏过去,从前殿到后殿,壁上人物彩带飘飘,从释迦牟尼趁象入胎,再到他欲出城受阻,天神托马蹄飞身出城等故事,殿一重又一重,愈来愈深,直到最后,墙上留有一首四行诗:

  菩提树下一参悟,往生殿前一轮回。

  一座空城一场梦,一世长安一枯荣。

  “好好儿的,他怎么会挑兴善寺落发?”是个笑呵呵的声音,执子而落,声清脆,是在下棋。

  直觉中,陆敏觉得这人说的应该是赵穆。

  另一人一声轻笑,也是啪一声落子:“赵穆怕陆轻歌要杀他,所以故意选择兴善寺,有陆高峰隔墙而居,他这是向陆轻歌投诚,表示自己决无争帝之心,只求陆轻歌留自己一条活路了。”

  陆敏止步,停在一幅西方胜境图下。后殿本就黑暗,壁上颜色斑斓,她的衣着和壁画融到一起,若不注意,是察觉不了的。

  后殿佛祖脚后的蒲团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大皇子赵程,他是献帝长子,浓眉刚毅,悬鼻若胆,今年二十有二,穿一袭潞绸夹袍,面色颇严。

  对面一个男人,是个太监,又是个和尚,一脸酒色气。他俗家名叫薛顺才,曾是献帝身边得力内侍,献帝笃信佛教,自己为帝不能出家,遂命这薛顺才为替身,代替他在西明寺出家修行。

  所以提问题的是大皇子赵程,而分析问题的,是献帝的替身和尚薛顺才。

  两人对弈,薛顺才见赵程愁眉不展,劝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只要王爷您要赵穆死,老僧替您办到就是,到时候嫁祸给陆轻歌,一举多得不是更好?老僧一力追随的,还是王爷您!”

  赵程正要落子,忽而脖子一转,盯着墙角黑暗处,厉声喝道:“谁!”

  无意中听见一个皇子与皇帝的替身和尚一起谈如何谋杀另一个皇子,还是在这无人的大殿之中,陆敏转身就跑,暗道今天若是腿脚不快,只怕出不了这个大殿。

  瞬时赵程的亲卫从前后两道门涌了进来,陆敏从雕花窗扇上跃出去,赵程一柄长剑紧随其后,穷追不止。

  出了大殿,她也不敢奔大门,直接借树跃上女墙,翻下墙去,起身的功夫,赵程也跃了出来,两股亲卫从门中涌出。

  陆敏起身便跑,拐个弯子的功夫,忽而暗中一只手将她扯住,却是又将她自大雄宝殿的偏门扯了进去。殿门随即轻掩,疾追而至的赵程自然想不到方才偷听的小丫头会重新潜回殿中,带人沿巷追了出去。

  救她的是个成年男子,个子很高,手比一般男子的要细,指缝间淡淡一股墨香,当是执笔之人。他掩着她嘴的那只手腕上,一串亮晶晶的红豆手串,衬着他白色夹袖的里层,莫名有几分妖艳。

  陆敏还未见其人,已暗觉他或者有些娘气。

  直到殿外寂悄,这人才缓缓松了手,声音自陆敏头顶传来,从容而淡,又略带些责怨:“小麻姑,你可知自己方才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陆敏蓦然抬头,隔世再见,冷冰冰一张刻板的脸,是窦师良。

  “窦先生怎知我的乳名?”陆敏问道。

  她忽而意识到,那串红豆手串,正是她和小赵秉当日赠给他的那串。

  窦师良不着痕迹掩袖,手负到身后,缓缓弯腰,是惯常大人对于小孩那种略带应付的笑:“前些日子劳你送我出宫,五皇子一路都在喊你,麻姑,麻姑!”

  陆敏一想也是。受不过他灼灼而视的眸子,略转了转脖子:“原来如此!”

  实际上窦师良影响最深的,还是在窦太后的千秋宴上,她渡舟而来,白绫裙,赤脚捧着寿酒,脆生生说小仙麻姑,听闻王母仙寿,特来呈送灵芝酒的那一回。

  他亦在宴席中,不过她不知道而已。从那时候,他才知道她小名果真叫麻姑。

  隔天陆高峰带着儿子上门拜师,聊及一双儿女,陆高峰指着陆严道:家女幼时出牛痘,起了一脸的泡,这傻小子不懂事,趁着母亲出门的功夫,一个个儿捏破了家女脸上的水泡,我们皆以为女儿必要留一脸的麻子,谁知万幸,她长大后肌肤竟修复如初。

  从这,窦师良又知道陆敏这小名的来历。

  此时再看,依旧是个很招人疼爱的小丫头,离的足够近,可以看到她肌肤白腻,还未长开的脸上没有任何缺憾。

  如此可爱的小姑娘,若留一脸的麻子,那可果真够遗憾的,也就难怪陆高峰心有余悸了。

  陆敏低垂着头,疑惑不解问道:“先生怎会在此?”

  过了许久,等不到窦师良答话,陆敏忽而仰头,便见他两颊略有潮红,讪笑一声道:“大约我又迷路了!”

  陆敏暗道这可真是个怪人,迷路在这么巧妙的地方。

  与窦师良别过,回到窠房时,陆府三妯娌还在聊天。陆敏与她们一同吃罢斋饭出门时,西明寺外,赵程一袭披风,亲自守在寺门上,想必是要搜检,方才在后殿偷听的人到底是谁。

  小姑娘们出门都会多备一套衣服,陆敏套了一件水红色的对襟长袄在外面,连头发都拆散了重又梳过,还故意跟几个年龄相当的小女孩一同出门,竟就给糊弄过去了。

  出寺她才大松一口气,回到家里,便揣着一颗心要等父亲回来,将此事告诉父亲。

  如今再想,献帝五位皇子,被废之后的赵穆不过一个弃子而已。陆轻歌并没有非得要杀他的理由,之所以陆轻歌在赵穆逃出皇宫后还穷追不舍要杀他,脱离不了赵程在后面的推波助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赵程才是躲在幕后坐收渔利的那只黄雀。

  陆高峰大约受不了妻子的诱惑,这夜仍宿在城外。陆敏等到月上树梢,实在心急等不下去,这回不必小和尚爬墙,自己去爬墙了。

  翻上瓦檐,陆敏就觉得有些不对。

  院中松树上插着几株火把,屋檐下抱臂站着一排禁军。郭旭和傅图两个皆被五花大绑,跪在院中,赵穆一件黑僧衣,站在二人前面,屋檐下一把交椅,上面坐的着二皇子赵秩,他面前摆一张桌子,桌上肥鸡大鸭子摆的满满当当。

  桌旁还拴着一只梅花鹿,有内侍专门隔梅花鹿的喉,割开之后,将血滴入酒碗,桌上两碗酒随即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赵秩笑道:“三弟,听闻你前几日拉肚子拉的差点魂归西天,你不知哥哥我听了有多心疼。瞧瞧,这一桌子好酒好菜,哥哥今日给你补一补!”

  他指着桌中一只砂锅道:“瞧瞧,这是锁阳炖羊腰子,够补吧!还有这道,肉苁蓉炖狗肾,皆是大补,来来,二哥亲手盛一碗给你吃好不好?”

  卧在自家墙头上,陆敏恰能看得清赵穆的脸,他面无表情,站在二哥对面,看着他亲手递来的汤碗,不肯接那调羹。

  赵秩一笑,随即一口将汤饮尽:“原来三弟这等小心眼,竟还怕二哥下毒,也罢,二哥自己先喝一碗,再盛给你喝,好不好?”

  赵穆垂着两手,仍不肯接那碗汤。

  “既是这样,小的们,给傅小将军点颜色看看!”赵秩忽而变脸,随着他一声喝,几个禁军下台阶,也不动手,以脚去踩跪在地上的傅图的两只脚。脚为人体基石,几个年青力壮的禁军压脚踩下去,其痛可想而知。

  傅图忍着不肯哼,却也疼的满头大汗,混身发抖。

  赵穆终于接过那只汤碗,在赵秩两眼下流而又猥琐的目光中一饮而尽。他饮尽砸碗,紧接着,赵秩又捧了搀着鹿血的酒碗过来:“三弟,还有这一碗。”

  陆敏爬在墙头上,看来半天,才明白赵秩的险恶用心所在。那鹿血、羊肉、琐羊并肉苁蓉皆是极度的壮阳之物,赵穆虽还是少年,但喉结已生,显然正处于由男孩向男人转变的过程中,说俗一点,就是他已经懂得想姑娘了。

  这时候赵秩给他吃许多壮阳之物,待晚上补药入肾,赵穆那东西肿起来,只怕得哭着跑出兴善寺去找姑娘。

  若这样,他那永不踏出兴善寺一步的誓言就破了,人也就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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