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彘_朕的司寝女官
笔趣阁 > 朕的司寝女官 > 人彘
字体:      护眼 关灯

人彘

  首字母+org点com,

  事实上,六皇子洗三那夜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陆轻歌肯定曾有个万无一失的计划,在那个计划里,赵程和赵穆,以及敬帝会是一起死的。

  但最后她自己败了,赵程死了,敬帝也死了,可是赵穆活了下来,并最终登上了皇位。

  窦师良曾有过承诺,承诺自己会替陆府洗涮罪名,而如今陆敏等的,也恰是窦师良,看他最终将如何把陆府从弑君之罪中摘出来。陆府一门的安危才是大事,至于贤和,不过一条恶狗而已。所仰仗的,是如今对抗火州有功的刘进义。刘进义死,则她和赵秩都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这里,陆敏一笑:“正是,奴婢也是怀急,所以跑的有些疾,至于跳太液池的事情,从来没有过。”

  贤和一下子精神了:“三哥,你可听清楚了,我可没动过你的奴婢,这话可是她自己说的。”

  赵穆本在翻折子,忽而挑眉,冷冷问道:“贤和,后宫也有太傅们每日授课,朕问你,《说文解字》中,官字做何解?”

  太傅授课,十天之中八天贤和都在称病,那知官字做何解。不过后宫里小刘嫔骂百官的调皮话儿,她倒听过一车:“官么,帽子下面两张口,对君一张,对百姓一张,就是这样。”

  赵穆倒是一笑,细白的俊脸上剑眉拧成两道,寒气森森:“官者,吏事君也。官是君王的臣下,是治朝之人。陆敏是朕的女官,是臣,而非奴婢。

  你叫朕的女官给你下跪,又往她的脚踝上滴血,故意引狗去咬她,还逼她跳太液池,这就是太傅教给你的公主德性?”

  贤和冷哼一声道:“我是皇帝的女儿,太傅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天下都是皇上的,那也就是我的,她就该拜我,这没有错。”

  赵穆脸色越来越阴,忽而起身,一把摘下贤和头上一支翡翠镂空雕花的簪子,再问:“你可知这东西从何而来?”

  贤和从未与赵穆有过多的交往,一起说过的话也超不过十句,叫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道:“这是我母妃赏的。”

  赵穆再逼近一步,一手摘了她耳朵上金丝镶红宝石的耳坠,摘的太疾,扯破了贤和的耳朵,血立时漏了出来。

  “不对。这是朕的官从大齐这片土地上收来的税赋,百姓的血与匠人的汗一滴一点打磨而成。官能收税,民能产粮,匠人们成百业,而你,不过一只蛀虫而已。”

  若不探,没有人知道皇帝究竟要把陆敏纵到什么程度,但太皇太后试了一回水,已经知道了。她不停使着眼色,要叫贤和服软。

  贤和捂着一只滴血的耳朵,咬了咬牙,上前马马虎虎躬腰一福道:“陆女官,本公主没有束勒好狗,惊到了你,在此给你赔个不是,望你勿怪!”

  太皇太后怕约束不住贤和她又要闹起来,连忙道:“也罢,既贤和都说了对不起,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你们都退下,哀家要与皇上好好说说话儿。”

  赵穆转身坐回木炕上继续看折子,忽而侧首,勾过站在地台处随侍的郭旭来,耳语了几句,转而埋头,又去看折子了。

  太皇太后道目送陆敏与贤和出去,柔声道:“哀家也瞧出来了,你待麻姑,与别个不同。但这麟德殿,乃是你见臣下,与臣下议政之处,她姐姐是你的杀父仇人,你父皇头七热孝之中,你昨夜还召她侍寝,这事儿若要传到大臣们耳朵里头,他们得怎么说你,怎么看你,又怎么会服你?”

  赵穆不语,依旧在翻折子,阳光洒在那张细白嫩腻的脸上,颇有几分阴气,与那死了的萧妃极为肖似。

  太皇太后又道:“陆府迟迟未定罪,满朝文武盯着呢。那一府暂且不说,你听哀家一句,哀家把陆敏带到太液仙境,单指一殿,拨些人手养着,总比在麟德殿如此显眼的地方养着她强,好不好?”

  两边对吹的穿堂凉风习习,太皇太后眼巴巴的望着,赵穆翻了页折子,过了很久,他忽而说道:“您与陆轻歌的积怨,也有些年头了,朕把陆轻歌给了你,由你处置,但陆敏,是朕的。窦师良的宰相之位,便是朕给您最大的脸面,你若再敢在她身上动心思,就别怪孙儿翻脸不认人,拿您的宝贝侄子开刀了。”

  太皇太后一张皱纹纵横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再抬头,赵穆挑着一双剑眉,仍还盯着她,一字一顿:“朕知道,贤和不过您的刀而已,借刀杀人的,是您。”

  他笑的毛骨森森:“借刀杀人这种事,并不仅是皇祖母擅长。窦相二十四了还连房妻室都没有,您老就消停消停,替他修点福报,如何?”

  太皇太后心说果真一家子的骨肉,打蛇专打七寸,儿子虽昏庸,总不敢明着这样要挟自己。

  “陆轻歌那个贱妇,以媚惑主十年,椒房专宠,对于哀家,也曾几番痛下杀手,关在长春观怎么行?哀家要学一回吕后,剜她的眼,去她的手足,她做成人彘,这个,你不能拦着哀家。”儿子不听自己的话,多少年在陆轻歌的鼻息下讨生活,一朝扬眉吐气,她也收了往日的慈眉善目,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口银牙咬的铮铮作响。

  赵穆自幼长在宫廷,这样的糟污事情见的不少,上辈子所干过比这残忍的事情,亦不在少数。若不是死过一回,他亦会仍旧用同样的手段,以恶治恶,以暴治暴。

  “随你!”他轻轻吐了两个字,仍埋头去翻奏折了。

  贤和出了门,远走几步,忽而回头对陆敏说:“不过一个奴婢而已,还厚颜不惭要称女官,古往今来,就没有女人能做官的。

  三哥也不过拿你当玩物,才养在膝下逗玩,若果真爱你,早纳进后宫封你个妃位了。要是那样可就好了,想当初有陆轻歌纵着,你在后宫里过的多风光,如今咱们七八个公主眼巴巴儿的,都想看看你在陆府即将要满门抄斩的情况下,还怎么风光了!”

  她舅舅刘进义因为抵抗火州有功,如今被赵穆尊为大齐第一勇士,非但如此,赵穆还给刘太嫔晋了份位,成了刘太妃,给二哥赵秩也封了亲王,赐邑封食,皆是亲王里最上等的。

  赵秩本是皇家五兄弟里头最没成算的,由此,以为赵穆的江山果真要靠着刘进义,一家子如今猖狂无比,贤和名为赔罪,实则仍还是来挑衅陆敏的。

  爬的有多高,若跌下来,就摔的有多重。陆敏觉得重生于她不是改变生活,而是一场鲜活生动的课程。

  上辈子贤和淹死在太液池,被捞上来之后小刘嫔哭天抢地抹眼泪,发了疯一样在太液池畔一夜夜嚎哭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若昨天非她水性好,被淹死的那个就该是她了。

  若她被淹死,被送回陆府,包氏又会哭成什么样子。

  目送三步一回首,满脸挑衅的贤和离去,陆敏准备要回自己那间小耳房去,经过正房的时候,便听见太皇太后在问赵穆:“你爹入皇陵,明日就是他的头七,陆府上下,皇帝打算怎么处理?”

  赵穆反问:“皇祖母的意思呢?”

  窦太后道:“也罢,陆高峰教女无方,哀家也不说诛灭九族的话,替他留个后,留下那个不满三岁的幼子,剩下的全杀了吧。那家人,无论那一个,哀家此生都不愿意再见到!”

  陆敏在窗外等了片刻,才听赵穆说道:“国舅爷这几日果真忙的唇干舌燥,在处理这件事情,再等等吧,他会处理好的。”

  事实上入宫前一夜,陆敏被包氏赶出家门,在后面的林子里荡秋千时,那原本早就怒冲冲离去的窦师良又折了回来。

  月光下,陆敏短暂的睡着了片刻,醒来时只听草从中踏踏有声,揉了揉眼睛,才发现不远处有个男子正在不停的走来走去。

  陆敏望过去的时候,他恰好去踢一株大枣树,一脚踢的树身晃了几晃,一枚枣子掉下来,恰砸在他头上。他又多踢了几脚,更多的枣子砸落下来,砸的他满身都是。

  和田枣大如鸡蛋,饱含着水份,正是又青又脆沉甸甸的季节,砸在肩头竟然生疼。窦师良越发恼怒,再踹两脚,咬牙转身,便见陆敏在身后站着。

  适时的,再一枚枣子砸下来,直接砸在他的脑袋上。

  月光下的少女还穿着早晨那件红衣,月光洒在脸上,目映星河,皎似明月。

  其实她于他来说,真的太小了。他成为秀才的那一年,她才刚刚出生,他犹还记得,考完乡试回靖善坊,路过兴善寺时那声响亮的啼哭。

  十几岁的小姑娘对于人生前途没有考量,在明知父亲将死的情况下,身无长物,拿自己相托,他若果真是个正人君子,就不该趁人之危。更何况三天前,她还叫赵穆压在蔷蘼殿的山石上。

  “陆薇弑君,你可知道杀害君王,是多大的罪过?”窦师良问道。

  陆敏道:“诛灭九族。”

  窦师良越过陆敏,走到那片沉甸甸的麦田处,那是白天他欲牵她手,她拒绝的地方。

  陆敏也跟了上来,就站在他身侧。

  “仍是那句话,我有办法帮你。但你以身相许的那句承诺……”窦师良话未说完,陆敏随即将他打断:“那不过是句昏话而已,窦先生忘了就好!”

  窦师良手伸了过去,触到她小指的一刹那,她随即抬手,假装撩发而躲。

  “记着那句承诺,若陆府平安渡过,你必须嫁给我!”窦师良说完之后拨腿便走。

  但是他又迷路了。

  陆高羊要在城里种田,田又不能无肥,自然要有个沤肥的地方。那地方在正北面,由一排密不透风的松树遮挡,将它与后苑隔开,是个除了陆高羊和沤肥的家人们,别人从不愿去的地方。

  窦师良现在就在往那一处走。

  陆敏在后小步的追着,叫道:“先生,先生!”

  喜欢朕的司寝女官请大家收藏:朕的司寝女官更新速度最快。(记住本站网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4bqg.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4bqg.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