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病入膏肓
在宋家，宋承就是天，说一不二。谁要是敢顶撞他、忤逆他，都会得到惨痛的教训。后面那间黑暗的房间里，养了不少蛇，受罚的子孙被扔进去，就算没有被咬，也会吓破胆，从此谈蛇色变。许易冷凝着脸，揣在兜里的手握成了拳头。南杳感觉到气氛的凝滞，却依旧面不改色地伸手给宋承号脉。她收回手，得了个结论：“真脏脉。”宋承像是听到有意思的字眼，“说来听听。”南杳看了他一眼，和他阴森的眼神对上。宋承给她阴冷毒辣的感觉，被他看上一眼，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上。如果换做是旁人，恐怕早就吓得毛骨悚然了。然而南杳却不惧他，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怕的？“真脏脉，无胃、无邪、无根，病邪深重，元气衰竭、胃气已败之相。”又称绝脉、死脉。“你的意思是，我快要死了？”南杳打量他的面色，“肺部肿瘤，癌晚期。”“看来是真的要死了。”南杳可不相信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不过是在考验她。宋承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个结果，而是反问她，“听说你跟鱼神医有关系，怎么，他没有收你为关门弟子，传承医术给你？”南杳淡淡地道：“你这个病，就算是他老人家出面，也无济于事。”“你是说，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了？”“可以吃药缓解，还能撑一段日子。”宋承笑了，笑声实在阴森刺耳，还伴随着气管的声音。旁边的许易心一紧。每次只要祖父这么笑，就说明他又在打坏主意。果然宋承对着南杳说道：“不知南小姐是否愿意留下来给我治病，报酬方面你不用担心，肯定是丰厚的。”南杳扫了一眼他身侧的垃圾桶，里面堆放了半篓纸巾，醒目的红若隐若现。肺部恶性肿瘤，肺癌晚期，咳血是症状之一。“我留下来没用，回头我让人送药过来。”宋承也不勉强，“行，那就有劳南小姐。”南杳点头，转身要走。宋承却说道，“能麻烦南小姐推我出去吗？想散散心。”许易越过南杳，走到他身后，“我来吧。”祖父已经许久不出这个门，他似乎很讨厌阳光，白天的时候，窗帘都要拉得紧紧的，从来没有打开过。虽不知道祖父为什么要出门，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得不谨慎。宋承轻飘飘地问了一句：“你喜欢她？”许易沉默不语。南杳也没有说话。宋承却道：“看你们好像很熟稔的样子，该不会是追求者吧？”他看着南杳，嘴角勾起一丝笑，笑容却邪气渗人，“南小姐未婚，相貌出色，医术高明，适合娶回家当妻子，你好好努力。”许易抓着轮椅的手用力到发白，手臂青筋暴起。祖父的言外之意，他听懂了。是想让他把南杳追到手，如此，南杳就能随便祖父处置了。“老先生您误会了，我和南小姐只是朋友，她有男朋友的。”“是吗？只要还没有结婚，就还有机会。”许易眼中顿时横生一抹戾气。祖父总是如此，只要他决定的事，别人就没有反驳的余地。他厌恶这种被操控的人生，仿佛自己就只是祖父手中的一具傀儡，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就像他当年，不能选择地被送到那个地方去。宋承知道孙子听懂了自己的话，便转移了话题。“听说南小姐小时候曾经被拐子拐走，最近才回到顾家。”南杳内心：自信一点，把听说去掉。她的底细，他倒是查得清楚。她不太想和宋承闲话家常，总觉得是待在一条毒蛇身边。谁知宋承却说道：“我有个孙子，小时候也被人贩子拐走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所以像南小姐这般有福气能回到本家的，太少了。”南杳想到当年在基地里的那些孩子，不是死亡，就是被药物折磨得生不如死，没有一个能逃得掉。最后基地爆炸，尸骨永远埋在了那里。她眼中涌现冰冷的戾气。宋承道：“人贩子确实可恶，如果可以，我想让他们尸骨无存！”“我还有事，药明天让人送来，先走了。”“我和你祖父也算是有点交情，不知南小姐的生日宴，我们宋家有没有这个荣幸参加？”不知道宋承和已过世的祖父有什么交情，即使有，这么多年了，也早就淡了。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都开口了，她也不会不近人情。“可以。”“我可走不动了，那天给南小姐备份大礼就行。”不知怎么的，听到祖父说“大礼”两个字，许易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总觉得，祖父又在谋划什么。南杳和许易正要离开，迎面便见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许易脸色一变，以为祖父要对南杳做什么，立即挡在她面前。待两人走近，看清他们的长相，许易紧绷的神色才缓和了下来。是陆战和秦骁。秦骁自报家门，“宋老先生，在下秦骁，路过宋家，进来看看。”秦家的人。宋承也许很久都没有笑了，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牵动脸上的皱纹，看上去格外的僵硬和……惊悚。“难为你们还有心来看我这个要死的老头子。”秦家跟宋家几乎没什么往来，在商场上，两家若是碰到，秦家可从来不会对宋家心软。秦骁不会闲着没事来看他一个糟老头子，无非是冲着南杳来的。想用这种办法告诉他，南杳背后有秦家。想要动南杳，还得掂量掂量。“这位是？”宋承像是不认识陆战一样，不过他也的确没见过本人，但是陆战和南杳的事，他知道的不少。陆战目光锐利的扫了一眼许易，神色冷漠，“陆战。”许易刚才挡在杳杳面前想干什么？还是说，这宋家的糟老头子想对杳杳做什么？宋承对陆战和秦骁的态度还算客气，让人招待他们。“不必了，我们还有事，听说南小姐在这里，就顺路过来接她。”陆战揽着南杳的肩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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