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赋梦
第一百零九章赋梦
“我看不透她的面容，也听不清她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秦守义停顿下来，表情和语气虽是一成不变，但南宫渊自幼和他一同生活，自然能看出，他的内心颇为挣扎。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他这个城主来说有些难以启齿。
南宫渊道：“大哥，你我之间莫非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秦守义这才像是下定了决心，重重叹息道：“唉，这事实在是诡异得很。每晚在梦中，那个影子总是当着我的面除去身上的衣物，和我……和我纠缠不清，而我却升不起半点抗拒的意思。这几天每每想到这事，我就觉得对不住你嫂子。”
南宫渊轻蹙眉头：“这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除了做梦，你身上还有其他症状吗？”
“大约是从三日前开始的。其他的状况，也就是清晨醒来的时候十分乏力，像是被人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我也询问过几名医生，但他们都说我身体无恙。”秦守义道，“我自己推测应该是在不经意间着了对头的道。你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这种古怪的咒术？”
“三天前吗……”南宫渊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猜测，便问道，“那在发生这事之前，你有没有买过什么熏香之类的东西？”
“熏香？我怎么可能买那种东西，你嫂子也不喜欢……”秦守义顿了顿，忽然道，“不过，三天前倒是有个路过的小贩在府前卖了一会儿檀香首饰，我看他生意还不错，也过去瞧了两眼。莫非是他们搞的鬼？可我也没买什么东西呀。”
南宫渊点点头，了然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被人施了‘赋梦术’。”
“那是什么奇怪的法术？”秦守义道，“有什么危害吗？”
南宫渊道：“这是曾经毒火教为了蛊惑教众的一种卑劣手段。要说危害的话，若是长期受此术影响，确实会导致意识的错乱。不过你这种状况，只要不接受第二次施术，休息几天就会好起来。以后你要多注意身上带有异香之物的人。”
还有一句话南宫渊没点透，“赋梦术”的原理是通过某种特殊的香料，配合一些适当的暗示，让人在梦中实现潜意识最深处的渴望。而对应到秦守义身上，他潜意识中最渴望的事，可能就是和胡以烟双宿双飞。
噬心狐抹除记忆的方法类似于“封印”而不是“消除”，这部分记忆仍在意识的最深处沉睡。秦守义之所以看不清梦中那个人的脸，就是因为“赋梦术”的力量不足以让他恢复封尘的记忆。
南宫渊故意绕过此事不说，也是不打算让秦守义想起这些事情。如今的秦守义生活走在正轨上，和他提起胡以烟的事，对他本人和秦家来说，都没有半点好处。
秦守义怔怔地盯着南宫渊，似在等候他的进一步说明。
“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南宫渊的眼底闪过一丝厉芒，“既然是毒火教的余孽，想必是冲着我来的。只要他们还留在风雷城中，我一定会亲自把他们揪出来。”
“那梦里的那个……”秦守义缓缓道，“算了，既然是中了邪术，那梦里的东西也当不得真。这事就交给你去处理吧，后面的结果也不必向我汇报了。”
南宫渊暗暗松了一口气，果然自己这位大哥不像沈浩那么好哄，他应该已经意识到梦境的不正常，但出于某种原因，以及对南宫渊的信任，没有再问下去。
恐怕他也隐隐察觉到，弄清事实的根源，并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件事也绝非表面上这么简单。“赋梦术”是毒火教笼络信徒的一个重要手段，只有教中核心人士才能掌握。而毒火教在两年前就被他连根拔起，教中的核心人物要么已经伏诛，要么就是被皇族终身关押。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出来找他寻仇的。除非……
而且好巧不巧，这件事恰好发生在杜林玉落脚风雷城后不久。与其说那帮人是在对秦守义暗下黑手，不如说是在用这种方式警告他。
这就非常有意思了，以卫拓的智慧，应该不会在这种皇族即将复兴的时候出来挑衅他才对。如果事情真如沈浩所言，苗元龙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已经和卫拓分道扬镳，那这事就说得通了。
不过既然敢在他的地盘上动手，苗元龙也好，卫拓也罢，都必须给他们一点深刻的教训。这里，可不是皇族说了算。
……“你瞧，当初给你准备的礼服，除了你最后穿走的那一套，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城主府的主卧房内，东方玉儿将几套喜气洋洋的礼服整齐地铺在床上，视线在沈浩身上来回扫荡，颇为期待地说：“不信你可以试试，这些礼服的尺寸都是按你的身型定制的，整个制作工序也是我亲自监督的。”
沈浩抽了抽嘴角，果断地拒绝道：“还是算了吧，这些衣服还是等到我和南哥离婚的时候再穿好了。”
开什么玩笑，这里总共六套礼服，有三套都是裙装，剩下的三套虽说不分性别，但只要一想到这些礼服穿到身上的效果，他就浑身冒冷汗。
打死他都不要穿这种东西！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好好的，怎么提离婚这种事。”东方玉儿挑起一条艳丽的裙子，对着他比划了一番，眼神跃跃欲试，“你真的不要试试这套礼服吗？我觉得你穿起来一定非常好看。”
沈浩拼命摇头。
“真的不要吗？这可真是浪费了。”东方玉儿沮丧地将礼服丢回原位，却仍贼心不死地盯着沈浩说，“你要是我亲弟弟该有多好。”
是你亲弟弟才一定会被折腾死好吗！
沈浩无力吐槽，几乎是本能地说道：“其实也不用浪费，等孟华结婚的时候，稍微再裁剪一下给她穿就好了。”
话一出口，沈浩就后悔了。当初孟华一掌拍掉东方玉儿刚刚怀上的孩子，虽说她本是无心，但毕竟铸下大错，恐怕东方玉儿不会喜欢听见这个名字。
他忐忑不安地偷瞄着东方玉儿，寻思着该说些什么来化解尴尬。
“孟华……”东方玉儿眉毛一拧。果然一听到这个名字，前一刻她的脸上还是笑颜如花，这会儿就变得阴云密布，阴沉得像是要挤出水来。
“不行不行！”东方玉儿突然开口，坚定地否决道，“这套衣服与她的气质大相径庭，穿在她身上可不好看。等她结婚的时候，我会重新替她张罗几套新礼服的，保证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看着眼前已经陷入某种YY状态的东方玉儿，沈浩忽然觉得汗颜。他这位嫂嫂是出了名的心胸宽广，快意恩仇，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对了，听说前些日子你为了找回失去的记忆，去了一趟圣山。”东方玉儿将礼服收拾妥当，冷不丁地说，“结果也没找到解决的办法吗？”
沈浩心中咯噔一跳，总觉得东方玉儿看他的眼神中饱含着某种深意。
来了吗，这才是她真正想说的事？亏他才刚觉得她性格爽朗，是个女中豪杰，居然也会和他绕弯子。
“失忆的问题不是什么大事。”沈浩小心翼翼地回道，“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断断续续想起了一些东西，相信只要再过一段时间，找回剩下的记忆也不成问题。”
“这样的话，倒也挺好的。”东方玉儿道，“不过造成你失忆的应该是那只叫作胡以烟的噬心狐吧，你去了一趟圣山，就没有再获得更多的线索吗？”
果然，她真正想问的，是这个。
“呃……”沈浩组织了一下语言，避重就轻地回道，“我们当初确实是冲着圣山的噬心狐族去的，不过胡以烟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实在没法给我提供更多的信息。嫂子你莫非，还在介意两年前的事？”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你信么？”东方玉儿淡然一笑，“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这个疙瘩一直留在心里，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就算我再怎么努力想要忘记，又谈何容易。不过既然当初爸爸说不追究，而且胡以烟也付出了性命的代价，我本也不想再提及此事。”
“只是我好歹也是一个女人，我深爱着我的丈夫，我实在无法忍受每天深夜，他口中呼喊的名字不是我，而是来自一个与我有着深仇大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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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透她的面容，也听不清她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秦守义停顿下来，表情和语气虽是一成不变，但南宫渊自幼和他一同生活，自然能看出，他的内心颇为挣扎。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他这个城主来说有些难以启齿。
南宫渊道：“大哥，你我之间莫非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秦守义这才像是下定了决心，重重叹息道：“唉，这事实在是诡异得很。每晚在梦中，那个影子总是当着我的面除去身上的衣物，和我……和我纠缠不清，而我却升不起半点抗拒的意思。这几天每每想到这事，我就觉得对不住你嫂子。”
南宫渊轻蹙眉头：“这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除了做梦，你身上还有其他症状吗？”
“大约是从三日前开始的。其他的状况，也就是清晨醒来的时候十分乏力，像是被人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我也询问过几名医生，但他们都说我身体无恙。”秦守义道，“我自己推测应该是在不经意间着了对头的道。你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这种古怪的咒术？”
“三天前吗……”南宫渊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猜测，便问道，“那在发生这事之前，你有没有买过什么熏香之类的东西？”
“熏香？我怎么可能买那种东西，你嫂子也不喜欢……”秦守义顿了顿，忽然道，“不过，三天前倒是有个路过的小贩在府前卖了一会儿檀香首饰，我看他生意还不错，也过去瞧了两眼。莫非是他们搞的鬼？可我也没买什么东西呀。”
南宫渊点点头，了然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被人施了‘赋梦术’。”
“那是什么奇怪的法术？”秦守义道，“有什么危害吗？”
南宫渊道：“这是曾经毒火教为了蛊惑教众的一种卑劣手段。要说危害的话，若是长期受此术影响，确实会导致意识的错乱。不过你这种状况，只要不接受第二次施术，休息几天就会好起来。以后你要多注意身上带有异香之物的人。”
还有一句话南宫渊没点透，“赋梦术”的原理是通过某种特殊的香料，配合一些适当的暗示，让人在梦中实现潜意识最深处的渴望。而对应到秦守义身上，他潜意识中最渴望的事，可能就是和胡以烟双宿双飞。
噬心狐抹除记忆的方法类似于“封印”而不是“消除”，这部分记忆仍在意识的最深处沉睡。秦守义之所以看不清梦中那个人的脸，就是因为“赋梦术”的力量不足以让他恢复封尘的记忆。
南宫渊故意绕过此事不说，也是不打算让秦守义想起这些事情。如今的秦守义生活走在正轨上，和他提起胡以烟的事，对他本人和秦家来说，都没有半点好处。
秦守义怔怔地盯着南宫渊，似在等候他的进一步说明。
“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南宫渊的眼底闪过一丝厉芒，“既然是毒火教的余孽，想必是冲着我来的。只要他们还留在风雷城中，我一定会亲自把他们揪出来。”
“那梦里的那个……”秦守义缓缓道，“算了，既然是中了邪术，那梦里的东西也当不得真。这事就交给你去处理吧，后面的结果也不必向我汇报了。”
南宫渊暗暗松了一口气，果然自己这位大哥不像沈浩那么好哄，他应该已经意识到梦境的不正常，但出于某种原因，以及对南宫渊的信任，没有再问下去。
恐怕他也隐隐察觉到，弄清事实的根源，并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件事也绝非表面上这么简单。“赋梦术”是毒火教笼络信徒的一个重要手段，只有教中核心人士才能掌握。而毒火教在两年前就被他连根拔起，教中的核心人物要么已经伏诛，要么就是被皇族终身关押。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出来找他寻仇的。除非……
而且好巧不巧，这件事恰好发生在杜林玉落脚风雷城后不久。与其说那帮人是在对秦守义暗下黑手，不如说是在用这种方式警告他。
这就非常有意思了，以卫拓的智慧，应该不会在这种皇族即将复兴的时候出来挑衅他才对。如果事情真如沈浩所言，苗元龙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已经和卫拓分道扬镳，那这事就说得通了。
不过既然敢在他的地盘上动手，苗元龙也好，卫拓也罢，都必须给他们一点深刻的教训。这里，可不是皇族说了算。
……“你瞧，当初给你准备的礼服，除了你最后穿走的那一套，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城主府的主卧房内，东方玉儿将几套喜气洋洋的礼服整齐地铺在床上，视线在沈浩身上来回扫荡，颇为期待地说：“不信你可以试试，这些礼服的尺寸都是按你的身型定制的，整个制作工序也是我亲自监督的。”
沈浩抽了抽嘴角，果断地拒绝道：“还是算了吧，这些衣服还是等到我和南哥离婚的时候再穿好了。”
开什么玩笑，这里总共六套礼服，有三套都是裙装，剩下的三套虽说不分性别，但只要一想到这些礼服穿到身上的效果，他就浑身冒冷汗。
打死他都不要穿这种东西！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好好的，怎么提离婚这种事。”东方玉儿挑起一条艳丽的裙子，对着他比划了一番，眼神跃跃欲试，“你真的不要试试这套礼服吗？我觉得你穿起来一定非常好看。”
沈浩拼命摇头。
“真的不要吗？这可真是浪费了。”东方玉儿沮丧地将礼服丢回原位，却仍贼心不死地盯着沈浩说，“你要是我亲弟弟该有多好。”
是你亲弟弟才一定会被折腾死好吗！
沈浩无力吐槽，几乎是本能地说道：“其实也不用浪费，等孟华结婚的时候，稍微再裁剪一下给她穿就好了。”
话一出口，沈浩就后悔了。当初孟华一掌拍掉东方玉儿刚刚怀上的孩子，虽说她本是无心，但毕竟铸下大错，恐怕东方玉儿不会喜欢听见这个名字。
他忐忑不安地偷瞄着东方玉儿，寻思着该说些什么来化解尴尬。
“孟华……”东方玉儿眉毛一拧。果然一听到这个名字，前一刻她的脸上还是笑颜如花，这会儿就变得阴云密布，阴沉得像是要挤出水来。
“不行不行！”东方玉儿突然开口，坚定地否决道，“这套衣服与她的气质大相径庭，穿在她身上可不好看。等她结婚的时候，我会重新替她张罗几套新礼服的，保证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看着眼前已经陷入某种YY状态的东方玉儿，沈浩忽然觉得汗颜。他这位嫂嫂是出了名的心胸宽广，快意恩仇，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对了，听说前些日子你为了找回失去的记忆，去了一趟圣山。”东方玉儿将礼服收拾妥当，冷不丁地说，“结果也没找到解决的办法吗？”
沈浩心中咯噔一跳，总觉得东方玉儿看他的眼神中饱含着某种深意。
来了吗，这才是她真正想说的事？亏他才刚觉得她性格爽朗，是个女中豪杰，居然也会和他绕弯子。
“失忆的问题不是什么大事。”沈浩小心翼翼地回道，“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断断续续想起了一些东西，相信只要再过一段时间，找回剩下的记忆也不成问题。”
“这样的话，倒也挺好的。”东方玉儿道，“不过造成你失忆的应该是那只叫作胡以烟的噬心狐吧，你去了一趟圣山，就没有再获得更多的线索吗？”
果然，她真正想问的，是这个。
“呃……”沈浩组织了一下语言，避重就轻地回道，“我们当初确实是冲着圣山的噬心狐族去的，不过胡以烟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实在没法给我提供更多的信息。嫂子你莫非，还在介意两年前的事？”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你信么？”东方玉儿淡然一笑，“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这个疙瘩一直留在心里，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就算我再怎么努力想要忘记，又谈何容易。不过既然当初爸爸说不追究，而且胡以烟也付出了性命的代价，我本也不想再提及此事。”
“只是我好歹也是一个女人，我深爱着我的丈夫，我实在无法忍受每天深夜，他口中呼喊的名字不是我，而是来自一个与我有着深仇大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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