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审讯
第一百一十一章审讯
“每个人在说谎的时候，总会露出一些破绽。”秦立将手心里把玩的脆梨放回框内，居高临下地蔑视着跪在地上的小贩，“比如大部分普通人在说谎的时候，会无意识地将眼球挪向右边。”
小贩的哭闹声戛然而止。
“当然，像你这样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秦立道，“因为你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套应付的说辞，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也会暗示自己‘我现在说的是实话’。无论如何，想要骗过其他人，第一步就必须骗过自己。”
“然而可惜的是，你再怎么暗示，也无法欺骗在你思维中已经定型的‘谎言’的印象。你知道吗，每次用谎言回答我的时候，你的心跳都会比说实话的时候快上半拍，你的瞳孔也会变得比平时更加干涩，所以你需要更频繁地眨眼。”
小贩轻轻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身体不自然地轻微颤抖。
秦立冷哼一声道：“好了，那么我接下来再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继续试着用谎言应付我。你们两兄弟也好好看看，他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老爷……我，我真的是冤枉的……”比起刚才的大喊大叫，此时小贩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十足的紧张和胆怯，一对眼珠子滴溜溜转过不停，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往哪个方向看。
“很好，就是这句‘我真的是冤枉的’。”秦立朗声道，“守义，你先来说说，他的这句话是真是假。”
秦守义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落在小贩强作镇定的脸上，久久不语。
小贩不自觉地低下头，错开秦守义冰冷的视线。
现场异常宁静，张开灵魂之力后，连沈浩也能听见小贩不断加快的心跳声。
秦守义道：“爸爸，依我所见，他……”
“俊南，你怎么看？”秦立毫无征兆地开口，打断秦守义即将出口的话语。
就灵魂之力对细节的把握程度而言，在场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及南宫渊，他自然不会放过秦守义话语被打断的那一瞬间，小贩像是解脱了一样，紧咬的牙关轻轻松开的一幕。
“他在说谎。”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像是宣判了小贩的死刑。
秦立颇为赞赏地挑了挑眉，稳稳地坐回太师椅上，双手合十道：“那你来给我们这位朋友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看出他在说谎的。我们秦家治理风雷城数百年，可不能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任何人身上。”
“这是自然。”南宫渊道，“因为您之前提过几点常人说谎时容易产生的特殊反应，所以我刚才也特意观察了这几点。比如眼珠，这位朋友一直刻意在左顾右盼，试图掩饰真意。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当他试图以此掩饰前一个谎言的时候，他的身体会无意识地产生更多特殊反应，比如呼吸加速，掌心浸汗，手臂颤抖，甚至血液加速流动。”
在灵魂之力的笼罩下，小贩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在场所有人的观察。每当南宫渊说出一个现象，小贩生理上对应的部位就会如他口中所言剧烈地表现出来。到了最后，他的面色变得苍白，呼吸急促，眼底透露着绝望。
“很好，看来你已经掌握了一些基本的辨识法。”秦立满意地点点头道，“那么接下来，能否请你回答一下，你叫什么名字，你在城主府门口鬼鬼祟祟地想要探查什么，指使你这么做的人是谁？”
“我……我叫……”小贩吞了口唾沫，支支吾吾的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他的心理防线几乎已经被击溃，以至于产生一种错觉，认为之后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有可能被秦立抓住把柄。
“看来你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清了。”南宫渊道，“不如让我来提醒你一下吧，你的顶头上司叫苗元龙，你在城主府门前游荡的目的是想要探查城主近日的精神状态，有没有必要加大‘赋梦术’的效果。我说的对不对？”
小贩瞳孔中的紧张之色沉淀成一抹决然，他默默地埋下头，不再言语。
秦立皱眉道：“赋梦术？怎么回事？”
“这事我稍后会和您细说。不过在此之前……”南宫渊手中折扇一点，不轻不重地击在小贩后颈，“果然是经受过一套完善的训练，连暴露后自尽的准备都做得这么充分。”
“呃啊——”小贩低声咆哮，口中落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
“蚀髓丸！”东方玉儿一声惊呼。
这种毒药的大名沈浩也曾听闻，药丸内包裹着一种特殊的液体，可以轻易将人体内的各种脏器腐蚀。一旦让那名小贩咬破，他就会被瞬间烧穿内脏，并且因为腐蚀性难消，就算用光元素治疗都无济于事。南宫渊指尖一弹，那粒药丸便化作一团火焰，不消片刻便烧成一团灰烬。
“杀了我吧。”彻底暴露之后，小贩倒是平静了许多，说话也流畅起来，颇显硬气，“我不会再和你们多说半个字。”
“可笑！”秦立冷笑道，“你以为杀了你我就找不出你的同伙了吗？只要他们还留在风雷城，我敢保证，三日之内，他们会和你落得同样的下场。不管你们背后的人是归元刀还是归元剑，敢在我风雷城撒野，就要做好被剿灭的准备。”
“哼——”小贩冷哼一声，硬气地偏开头，果然没有再说一句话。但沈浩也注意到，在他傲慢地扭头的瞬间，他的眼底掠过一丝担忧。
他能注意到的东西，在场这些老油条哪个会遗漏。
东方玉儿咂咂嘴，喃喃道：“真不愧是老爷子，从他嘴里出来的话，不论真假，最后听在别人耳朵里，都会变成真的。”
沈浩深以为然，至少此时在小贩眼中，秦立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变得像教科书一样权威，他甚至根本无心再去质疑对方是否真有能力在他不吐露任何消息的情况下，将他的同伙一网打尽，所以他会露出这片刻的破绽。而秦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可以就此确认，小贩的同伙还滞留在风雷城中。
南宫渊道：“大伯，你们刚从秦家村赶过来，还没休息片刻。不如把这个人交给我来处理，你们先去歇会吧。”
“也好，你办事我是放心的。”秦立起身道，“我们这次来城里，也不是为了这种小事。守义，玉儿，我们换个地方再谈正事。”
“唉！”东方玉儿轻叹一声，嘀咕道，“真不想和他谈‘正事’，每次聊完都要累个半死。”
沈浩轻轻嗤笑一声，赶紧往旁边挪开几步，远离东方玉儿的同时，也让出一条通道。
东方玉儿恼怒地冲他张了张口型，似乎在说：“我真是白疼你了！”
沈浩假装没看懂，径直走到南宫渊身后，以示决心。
能少看几分钟秦立的脸色，恐怕他都能多活几天。
待秦立一行人离开之后，南宫渊松开架在小贩后颈的折扇，轻描淡写地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小贩不可置信地抬头凝望着南宫渊，脸上写满了不解：“你……你不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南宫渊道，“我现在杀了你，过几天你们再换个人来骚扰我，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知道你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也希望你回去之后能替我带句话，杜林玉这个人我保定了。如果苗元龙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地方，让他直接来找我。下次若再让我发现你们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我就亲自去皇城和他商谈。”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贩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回道。
南宫渊轻摇折扇道：“你听懂了也好，听不懂也罢，只需把我的话带回去就行。需要我找个人领你出去吗？”
小贩缓缓起身，像是劫后余生，既感动又带着点不确信地问了一遍：“你真的就这样放我走？”
南宫渊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
目送着领路的仆人和小贩挑着扁担的身影消失在墙壁的拐角，沈浩问道：“你打算找人跟踪他吗？”
“怎么会，我答应了放他走。”南宫渊剑眉一挑，不满道，“难道在你眼中，我是这种出尔反尔的人？”
“那你还偷偷在我身上留下印记。”沈浩嘀咕了一句，又道，“可是你这样放走他，又怎么去跟大伯交差？”
南宫渊道：“他既然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不会再过问了。对他来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大嫂肚子里的孩子比起来，根本无足轻重。行了，差不多该是吃完饭的时间了，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最后一个问题。”沈浩急道，“刚才大伯说的那些辨别谎言的方法，都是真的？”
南宫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怎么，你怕以后再也骗不了我了？那你觉得，刚才大伯说的话里，有几句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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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在说谎的时候，总会露出一些破绽。”秦立将手心里把玩的脆梨放回框内，居高临下地蔑视着跪在地上的小贩，“比如大部分普通人在说谎的时候，会无意识地将眼球挪向右边。”
小贩的哭闹声戛然而止。
“当然，像你这样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秦立道，“因为你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套应付的说辞，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也会暗示自己‘我现在说的是实话’。无论如何，想要骗过其他人，第一步就必须骗过自己。”
“然而可惜的是，你再怎么暗示，也无法欺骗在你思维中已经定型的‘谎言’的印象。你知道吗，每次用谎言回答我的时候，你的心跳都会比说实话的时候快上半拍，你的瞳孔也会变得比平时更加干涩，所以你需要更频繁地眨眼。”
小贩轻轻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身体不自然地轻微颤抖。
秦立冷哼一声道：“好了，那么我接下来再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继续试着用谎言应付我。你们两兄弟也好好看看，他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老爷……我，我真的是冤枉的……”比起刚才的大喊大叫，此时小贩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十足的紧张和胆怯，一对眼珠子滴溜溜转过不停，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往哪个方向看。
“很好，就是这句‘我真的是冤枉的’。”秦立朗声道，“守义，你先来说说，他的这句话是真是假。”
秦守义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落在小贩强作镇定的脸上，久久不语。
小贩不自觉地低下头，错开秦守义冰冷的视线。
现场异常宁静，张开灵魂之力后，连沈浩也能听见小贩不断加快的心跳声。
秦守义道：“爸爸，依我所见，他……”
“俊南，你怎么看？”秦立毫无征兆地开口，打断秦守义即将出口的话语。
就灵魂之力对细节的把握程度而言，在场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及南宫渊，他自然不会放过秦守义话语被打断的那一瞬间，小贩像是解脱了一样，紧咬的牙关轻轻松开的一幕。
“他在说谎。”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像是宣判了小贩的死刑。
秦立颇为赞赏地挑了挑眉，稳稳地坐回太师椅上，双手合十道：“那你来给我们这位朋友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看出他在说谎的。我们秦家治理风雷城数百年，可不能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任何人身上。”
“这是自然。”南宫渊道，“因为您之前提过几点常人说谎时容易产生的特殊反应，所以我刚才也特意观察了这几点。比如眼珠，这位朋友一直刻意在左顾右盼，试图掩饰真意。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当他试图以此掩饰前一个谎言的时候，他的身体会无意识地产生更多特殊反应，比如呼吸加速，掌心浸汗，手臂颤抖，甚至血液加速流动。”
在灵魂之力的笼罩下，小贩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在场所有人的观察。每当南宫渊说出一个现象，小贩生理上对应的部位就会如他口中所言剧烈地表现出来。到了最后，他的面色变得苍白，呼吸急促，眼底透露着绝望。
“很好，看来你已经掌握了一些基本的辨识法。”秦立满意地点点头道，“那么接下来，能否请你回答一下，你叫什么名字，你在城主府门口鬼鬼祟祟地想要探查什么，指使你这么做的人是谁？”
“我……我叫……”小贩吞了口唾沫，支支吾吾的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他的心理防线几乎已经被击溃，以至于产生一种错觉，认为之后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有可能被秦立抓住把柄。
“看来你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清了。”南宫渊道，“不如让我来提醒你一下吧，你的顶头上司叫苗元龙，你在城主府门前游荡的目的是想要探查城主近日的精神状态，有没有必要加大‘赋梦术’的效果。我说的对不对？”
小贩瞳孔中的紧张之色沉淀成一抹决然，他默默地埋下头，不再言语。
秦立皱眉道：“赋梦术？怎么回事？”
“这事我稍后会和您细说。不过在此之前……”南宫渊手中折扇一点，不轻不重地击在小贩后颈，“果然是经受过一套完善的训练，连暴露后自尽的准备都做得这么充分。”
“呃啊——”小贩低声咆哮，口中落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
“蚀髓丸！”东方玉儿一声惊呼。
这种毒药的大名沈浩也曾听闻，药丸内包裹着一种特殊的液体，可以轻易将人体内的各种脏器腐蚀。一旦让那名小贩咬破，他就会被瞬间烧穿内脏，并且因为腐蚀性难消，就算用光元素治疗都无济于事。南宫渊指尖一弹，那粒药丸便化作一团火焰，不消片刻便烧成一团灰烬。
“杀了我吧。”彻底暴露之后，小贩倒是平静了许多，说话也流畅起来，颇显硬气，“我不会再和你们多说半个字。”
“可笑！”秦立冷笑道，“你以为杀了你我就找不出你的同伙了吗？只要他们还留在风雷城，我敢保证，三日之内，他们会和你落得同样的下场。不管你们背后的人是归元刀还是归元剑，敢在我风雷城撒野，就要做好被剿灭的准备。”
“哼——”小贩冷哼一声，硬气地偏开头，果然没有再说一句话。但沈浩也注意到，在他傲慢地扭头的瞬间，他的眼底掠过一丝担忧。
他能注意到的东西，在场这些老油条哪个会遗漏。
东方玉儿咂咂嘴，喃喃道：“真不愧是老爷子，从他嘴里出来的话，不论真假，最后听在别人耳朵里，都会变成真的。”
沈浩深以为然，至少此时在小贩眼中，秦立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变得像教科书一样权威，他甚至根本无心再去质疑对方是否真有能力在他不吐露任何消息的情况下，将他的同伙一网打尽，所以他会露出这片刻的破绽。而秦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可以就此确认，小贩的同伙还滞留在风雷城中。
南宫渊道：“大伯，你们刚从秦家村赶过来，还没休息片刻。不如把这个人交给我来处理，你们先去歇会吧。”
“也好，你办事我是放心的。”秦立起身道，“我们这次来城里，也不是为了这种小事。守义，玉儿，我们换个地方再谈正事。”
“唉！”东方玉儿轻叹一声，嘀咕道，“真不想和他谈‘正事’，每次聊完都要累个半死。”
沈浩轻轻嗤笑一声，赶紧往旁边挪开几步，远离东方玉儿的同时，也让出一条通道。
东方玉儿恼怒地冲他张了张口型，似乎在说：“我真是白疼你了！”
沈浩假装没看懂，径直走到南宫渊身后，以示决心。
能少看几分钟秦立的脸色，恐怕他都能多活几天。
待秦立一行人离开之后，南宫渊松开架在小贩后颈的折扇，轻描淡写地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小贩不可置信地抬头凝望着南宫渊，脸上写满了不解：“你……你不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南宫渊道，“我现在杀了你，过几天你们再换个人来骚扰我，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知道你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也希望你回去之后能替我带句话，杜林玉这个人我保定了。如果苗元龙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地方，让他直接来找我。下次若再让我发现你们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我就亲自去皇城和他商谈。”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贩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回道。
南宫渊轻摇折扇道：“你听懂了也好，听不懂也罢，只需把我的话带回去就行。需要我找个人领你出去吗？”
小贩缓缓起身，像是劫后余生，既感动又带着点不确信地问了一遍：“你真的就这样放我走？”
南宫渊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
目送着领路的仆人和小贩挑着扁担的身影消失在墙壁的拐角，沈浩问道：“你打算找人跟踪他吗？”
“怎么会，我答应了放他走。”南宫渊剑眉一挑，不满道，“难道在你眼中，我是这种出尔反尔的人？”
“那你还偷偷在我身上留下印记。”沈浩嘀咕了一句，又道，“可是你这样放走他，又怎么去跟大伯交差？”
南宫渊道：“他既然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不会再过问了。对他来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大嫂肚子里的孩子比起来，根本无足轻重。行了，差不多该是吃完饭的时间了，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最后一个问题。”沈浩急道，“刚才大伯说的那些辨别谎言的方法，都是真的？”
南宫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怎么，你怕以后再也骗不了我了？那你觉得，刚才大伯说的话里，有几句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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