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威胁
第七十二章威胁
“我们又见面了，老狐狸。”归无海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万法镜打交道了，但他的口气听起来可算不上特别友善，“你说的那些东西，除了塑形草、凝魂花和六瓣圣山雪莲我还没有找到，其它的都在这里了。”
归无海取出一只储物手镯，开始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掏。
各种珍惜草药和施法材料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手镯里取出来，在放置万法镜的桌柜上堆了满满一摞。
万法镜的镜面上闪耀着幽幽的白光，一只半透明的大手从它的镜面中伸出，将那一摞草药和材料揽入镜内的世界。
“老老老二……万万万法镜它……它它它活过来了！”涂淳看着这惊悚的一幕，跟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躲到归无海身后，伸长脖子，好奇而又害怕地打量着万法镜的举动。
也不怪他觉得惊奇，万法镜是非常有名的神器，已经由皇族保管了数千年。众所周知，神器是拥有部分自身意识的，主要的作用是方便主人驱使。但这些意识都非常浅淡，并不具备完全独立思考的能力。如果以现代人的眼光来比喻，万法镜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就是一个拥有模拟智能的资料查询机，甚至连自我行动都不应该做到。
可是眼前的这面镜子，不仅能和归无海正常交流，还能展开虚拟的手臂，将一堆珍惜材料纳入未知的镜内世界。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涂淳的认知范围。
沈浩却是明白，这才是真正的万法镜。如果说它是智能机器人，那一定是可以反叛人类的那种。
“别吵！”归无海扒开紧紧搂在他胳膊上的兔爪子，皱眉道，“一边呆着去，回头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哦。”涂淳悻悻地松开归无海，但仍然不愿离开他，就站在他身后，时不时从他肩后探出一双眼睛，假装毫不在意地偷窥万法镜。
归无海也懒得再去搭理他的小动作，说道：“好了，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了，作为交换，我要的东西呢？”
“放心吧，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做交易了，你应该明白，我既然收下了你的东西，就一定会给你想要的答案。”万法镜缓缓道，“你下一阶段的修行法门，可以在绝望森林里找到。‘清梦仙子’的名号，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当然。大名鼎鼎的‘清梦仙子’，我怎么会没听说过。”归无海道，“那位可是自从这块半岛被隔离后，人族中所出现过的最天才的天才。我听说当年她的实力已经超越四大神兽，只要再进一步，就能达到‘元神出窍’的境界。可惜她终究只是肉体凡胎，强行融合四种神兽精血失败，最后走火入魔，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可悲可叹！”
归无海顿了顿，半开玩笑似的说：“你该不会让我去找她要修行法门吧？她都死了两百多年了！再说，她的修行法门我能用吗？就算我现在是魔兽的躯体，我也不敢去融合四种神兽精血啊。我可不想重蹈她的覆辙。”
“很可惜，你下一步确实得去找她。”万法镜道，“青龙用秘法保存了她的肉体，将她安葬在绝望森林中。同时，也将她的神器‘海纳戒’一同封印。你下一步的修炼法，就藏在她的戒指里。”
这是沈浩第二次听到“倪梦清”这个名字了。之前白虎与朱雀为了一株六瓣雪莲争执的时候，也是南宫渊提醒她用这个名字激怒朱雀，迫使他放弃雪莲。
这位活在三百年前的人族天才，是青龙的妻子，深得青龙所爱。即便在她死后数百年，青龙也不曾再爱上他人。万法镜让归无海去她的坟墓盗取“海纳戒”，岂不是相要他去正面挑衅青龙？归无海只要脑子没问题，就不可能去干这种蠢事。
可是，如果他不这么做，后面修行的功法就彻底没着落了。
沈浩一时很好奇，他的这位穿越者前辈，到底会如何抉择。
“你在开玩笑吧！”果然，归无海不满地环起双臂，“你想让我去挖倪梦清的坟？谁不知道那条蠢龙把倪梦清看得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你还不如直接让我自杀容易点。这个答案不合适，我要求换一个。”
这回轮到沈浩傻眼了，从来没听人说过，万法镜的答案还能要求换一个的。
“不可能！”万法镜斩钉截铁地答道，“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你去不去做，与我无关。”
镜面上最后一丝幽光泯灭，万法镜又回归到普通铜镜的状态，显然是不愿再搭理归无海。
归无海冷笑一声，缓缓走到桌前，将铜镜拿到手中，对镜中倒映出的自己说道：“你不用跟我装蒜，你这种态度骗骗别人就行了，还想连我也一起蒙过去不成？你明明有不止一个答案！”
铜镜毫无变化。
“如果我的问题，确实只有一个答案的话，你刚才回答我的，应该是‘不可能，只有这一个办法’，而不是‘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归无海傲慢地说，“因为你的程序设定为‘不能撒谎’，所以当你不得不面对我的追问时，你只能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敷衍我。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去挖开倪梦清的坟墓？你说，如果我去告诉青龙，有人对他亡故的妻子很感兴趣，你猜他会怎么做？”他的这番话还真起了作用，万法镜上幽光一闪，机械声再度响起：“你在威胁我？”
“我哪敢威胁你。”归无海将铜镜放回原位，悠哉悠哉地踱回涂淳身前道，“我知道，你在皇城盘踞数千年，早已将这座城市与你的本体同化。现在摆在这里的这面铜镜，不过是你的一个分身罢了。除非彻底毁了这座城市，否则就算是青龙亲至，恐怕也伤不了你的筋骨吧。”
这才是真正的威胁！
“穿越者，你知道得太多了！”机械声徒然转冷，沈浩甚至感觉到，这冰寒的话语中，透露着一股杀意。
“老前辈您先息怒。”归无海淡定地说，“我们已经成功合作过很多次了，何必为了这种小事伤了和气。您要拿这座城市怎么样，都跟我毫无关系，我也没兴趣知道。您只需告诉我一个我能接受的答案，那您的这个秘密，将永远都只是个秘密。我也不用发誓，毕竟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话，以您的能力，立马就会知晓。我们以后还有许多需要相互合作的地方，我又怎么会故意破坏我们之间的交易呢。”
万法镜会知晓这个世界上一切“已经发生的事”。
铜镜上的幽光再次黯淡。
归无海也不着急，拉着涂淳在角落里席地而坐，闭目养神。他似乎非常肯定，万法镜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涂淳可就不敢像归无海这么悠闲了，他几乎听不懂归无海和万法镜交谈的内容，又因为之前归无海说过封住两名守卫的“定身符”只有一个时辰的功效，一直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眼看这一个时辰就要过去，归无海居然还有心思打盹，他可真是急坏了。
“老二……”这已经是他第五次开口打算提醒归无海了。
可惜这次的结果和前四次没什么区别，归无海隙开眼缝瞄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留下两个字：“别急。”
不过万法镜的反应，却稍微起了点变化。
“哼，你还真是沉得住气。”空寂的万法殿内，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万法镜上响起，“你就不怕我再拖延片刻，外面那两个小鬼会清醒过来吗。”
不同于先前类似机械声的嗓音，这次万法镜的口吻像极了一名年迈睿智的老者。
“可是您没有这么做。”归无海笑吟吟地睁开眼，说道，“想必老前辈已经做出决定了。”
“距离皇城城东大约一百里，有一座密林。密林中央有一潭清泉，泉底之下大约二十尺，有一座上古修士的洞府。你旁边这位小朋友可以带你进去，里面有你要找的东西。”万法镜不冷不热地说道。
“嘿嘿，多谢老前辈。”归无海兴奋地坐起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揉了揉老腰道，“那我们就告辞了。”
他拉着涂淳正要离开万法殿，万法镜突然道：“小伙子，你确定你要问的事都搞清楚了？”
归无海停下脚步，一拍脑门，转身干笑道：“嘿，我这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那您看……我送您的那点材料，还够问一个问题吗？”
“勉勉强强吧。”万法镜道，“这是最低限度了。你知道我的规矩，我的创造者设立的程序，我也不能违背。你得把问题正式提出来，我才能给你答案。”
或许是想通了，万法镜的口气变得异常和蔼，甚至主动提醒归无海他所遗漏的问题。
这可彻底刷新了沈浩的观念。
在他心中，万法镜一直都是高冷大反派的形象，居然会向归无海妥协。看来这位穿越者前辈，倒是真有几分能耐。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中有股隐隐的不安？
“那好，我的问题是。”归无海道，“人类真的可以通过获得玄武的血脉，在上一任玄武死亡后，进化成新一任玄武吗？”
“当然可以。只要那个人类愿意放弃他最初的身份，彻底化作一只魔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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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见面了，老狐狸。”归无海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万法镜打交道了，但他的口气听起来可算不上特别友善，“你说的那些东西，除了塑形草、凝魂花和六瓣圣山雪莲我还没有找到，其它的都在这里了。”
归无海取出一只储物手镯，开始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掏。
各种珍惜草药和施法材料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手镯里取出来，在放置万法镜的桌柜上堆了满满一摞。
万法镜的镜面上闪耀着幽幽的白光，一只半透明的大手从它的镜面中伸出，将那一摞草药和材料揽入镜内的世界。
“老老老二……万万万法镜它……它它它活过来了！”涂淳看着这惊悚的一幕，跟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躲到归无海身后，伸长脖子，好奇而又害怕地打量着万法镜的举动。
也不怪他觉得惊奇，万法镜是非常有名的神器，已经由皇族保管了数千年。众所周知，神器是拥有部分自身意识的，主要的作用是方便主人驱使。但这些意识都非常浅淡，并不具备完全独立思考的能力。如果以现代人的眼光来比喻，万法镜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就是一个拥有模拟智能的资料查询机，甚至连自我行动都不应该做到。
可是眼前的这面镜子，不仅能和归无海正常交流，还能展开虚拟的手臂，将一堆珍惜材料纳入未知的镜内世界。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涂淳的认知范围。
沈浩却是明白，这才是真正的万法镜。如果说它是智能机器人，那一定是可以反叛人类的那种。
“别吵！”归无海扒开紧紧搂在他胳膊上的兔爪子，皱眉道，“一边呆着去，回头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哦。”涂淳悻悻地松开归无海，但仍然不愿离开他，就站在他身后，时不时从他肩后探出一双眼睛，假装毫不在意地偷窥万法镜。
归无海也懒得再去搭理他的小动作，说道：“好了，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了，作为交换，我要的东西呢？”
“放心吧，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做交易了，你应该明白，我既然收下了你的东西，就一定会给你想要的答案。”万法镜缓缓道，“你下一阶段的修行法门，可以在绝望森林里找到。‘清梦仙子’的名号，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当然。大名鼎鼎的‘清梦仙子’，我怎么会没听说过。”归无海道，“那位可是自从这块半岛被隔离后，人族中所出现过的最天才的天才。我听说当年她的实力已经超越四大神兽，只要再进一步，就能达到‘元神出窍’的境界。可惜她终究只是肉体凡胎，强行融合四种神兽精血失败，最后走火入魔，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可悲可叹！”
归无海顿了顿，半开玩笑似的说：“你该不会让我去找她要修行法门吧？她都死了两百多年了！再说，她的修行法门我能用吗？就算我现在是魔兽的躯体，我也不敢去融合四种神兽精血啊。我可不想重蹈她的覆辙。”
“很可惜，你下一步确实得去找她。”万法镜道，“青龙用秘法保存了她的肉体，将她安葬在绝望森林中。同时，也将她的神器‘海纳戒’一同封印。你下一步的修炼法，就藏在她的戒指里。”
这是沈浩第二次听到“倪梦清”这个名字了。之前白虎与朱雀为了一株六瓣雪莲争执的时候，也是南宫渊提醒她用这个名字激怒朱雀，迫使他放弃雪莲。
这位活在三百年前的人族天才，是青龙的妻子，深得青龙所爱。即便在她死后数百年，青龙也不曾再爱上他人。万法镜让归无海去她的坟墓盗取“海纳戒”，岂不是相要他去正面挑衅青龙？归无海只要脑子没问题，就不可能去干这种蠢事。
可是，如果他不这么做，后面修行的功法就彻底没着落了。
沈浩一时很好奇，他的这位穿越者前辈，到底会如何抉择。
“你在开玩笑吧！”果然，归无海不满地环起双臂，“你想让我去挖倪梦清的坟？谁不知道那条蠢龙把倪梦清看得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你还不如直接让我自杀容易点。这个答案不合适，我要求换一个。”
这回轮到沈浩傻眼了，从来没听人说过，万法镜的答案还能要求换一个的。
“不可能！”万法镜斩钉截铁地答道，“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你去不去做，与我无关。”
镜面上最后一丝幽光泯灭，万法镜又回归到普通铜镜的状态，显然是不愿再搭理归无海。
归无海冷笑一声，缓缓走到桌前，将铜镜拿到手中，对镜中倒映出的自己说道：“你不用跟我装蒜，你这种态度骗骗别人就行了，还想连我也一起蒙过去不成？你明明有不止一个答案！”
铜镜毫无变化。
“如果我的问题，确实只有一个答案的话，你刚才回答我的，应该是‘不可能，只有这一个办法’，而不是‘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归无海傲慢地说，“因为你的程序设定为‘不能撒谎’，所以当你不得不面对我的追问时，你只能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敷衍我。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去挖开倪梦清的坟墓？你说，如果我去告诉青龙，有人对他亡故的妻子很感兴趣，你猜他会怎么做？”他的这番话还真起了作用，万法镜上幽光一闪，机械声再度响起：“你在威胁我？”
“我哪敢威胁你。”归无海将铜镜放回原位，悠哉悠哉地踱回涂淳身前道，“我知道，你在皇城盘踞数千年，早已将这座城市与你的本体同化。现在摆在这里的这面铜镜，不过是你的一个分身罢了。除非彻底毁了这座城市，否则就算是青龙亲至，恐怕也伤不了你的筋骨吧。”
这才是真正的威胁！
“穿越者，你知道得太多了！”机械声徒然转冷，沈浩甚至感觉到，这冰寒的话语中，透露着一股杀意。
“老前辈您先息怒。”归无海淡定地说，“我们已经成功合作过很多次了，何必为了这种小事伤了和气。您要拿这座城市怎么样，都跟我毫无关系，我也没兴趣知道。您只需告诉我一个我能接受的答案，那您的这个秘密，将永远都只是个秘密。我也不用发誓，毕竟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话，以您的能力，立马就会知晓。我们以后还有许多需要相互合作的地方，我又怎么会故意破坏我们之间的交易呢。”
万法镜会知晓这个世界上一切“已经发生的事”。
铜镜上的幽光再次黯淡。
归无海也不着急，拉着涂淳在角落里席地而坐，闭目养神。他似乎非常肯定，万法镜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涂淳可就不敢像归无海这么悠闲了，他几乎听不懂归无海和万法镜交谈的内容，又因为之前归无海说过封住两名守卫的“定身符”只有一个时辰的功效，一直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眼看这一个时辰就要过去，归无海居然还有心思打盹，他可真是急坏了。
“老二……”这已经是他第五次开口打算提醒归无海了。
可惜这次的结果和前四次没什么区别，归无海隙开眼缝瞄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留下两个字：“别急。”
不过万法镜的反应，却稍微起了点变化。
“哼，你还真是沉得住气。”空寂的万法殿内，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万法镜上响起，“你就不怕我再拖延片刻，外面那两个小鬼会清醒过来吗。”
不同于先前类似机械声的嗓音，这次万法镜的口吻像极了一名年迈睿智的老者。
“可是您没有这么做。”归无海笑吟吟地睁开眼，说道，“想必老前辈已经做出决定了。”
“距离皇城城东大约一百里，有一座密林。密林中央有一潭清泉，泉底之下大约二十尺，有一座上古修士的洞府。你旁边这位小朋友可以带你进去，里面有你要找的东西。”万法镜不冷不热地说道。
“嘿嘿，多谢老前辈。”归无海兴奋地坐起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揉了揉老腰道，“那我们就告辞了。”
他拉着涂淳正要离开万法殿，万法镜突然道：“小伙子，你确定你要问的事都搞清楚了？”
归无海停下脚步，一拍脑门，转身干笑道：“嘿，我这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那您看……我送您的那点材料，还够问一个问题吗？”
“勉勉强强吧。”万法镜道，“这是最低限度了。你知道我的规矩，我的创造者设立的程序，我也不能违背。你得把问题正式提出来，我才能给你答案。”
或许是想通了，万法镜的口气变得异常和蔼，甚至主动提醒归无海他所遗漏的问题。
这可彻底刷新了沈浩的观念。
在他心中，万法镜一直都是高冷大反派的形象，居然会向归无海妥协。看来这位穿越者前辈，倒是真有几分能耐。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中有股隐隐的不安？
“那好，我的问题是。”归无海道，“人类真的可以通过获得玄武的血脉，在上一任玄武死亡后，进化成新一任玄武吗？”
“当然可以。只要那个人类愿意放弃他最初的身份，彻底化作一只魔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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