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自比贞妇_重生周隋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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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自比贞妇

  第559章自比贞妇

  权臣篡位,就跟新媳妇上轿子是一个道理,明明心里迫不及待,非得扭扭捏捏,表现出矜持的一面。

  崔澈脸色肃然,他拍案喝道:

  “崔某三朝元老,国之干臣,忠贞之心,皎似皓月。

  “陛下年少,定是受人蒙蔽,此乱命也,请恕崔某不能奉诏!

  “还请回禀陛下,臣明日就将举兵入朝,清君侧,使社稷危而复安。

  “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些人在蛊惑圣听,陷崔某于不忠不义!”

  前来传旨的中书侍郎祖君彦,虽然是崔澈起兵之时,才投奔到他的麾下,但也算是他的亲信。

  曾任崔澈的记室参军,讨伐杨广的檄文就是他的手笔。

  祖君彦不慌不忙的劝慰道:

  “还请大王息怒,莫要见疑,天子并未受人逼迫,此诏也是中书令亲笔所书。”

  崔澈听罢,面色稍稍缓和,也不再说什么要清君侧,而是把怒火集中在了中书令豆卢毓一人身上:

  “中书令是圣人的舅父,不想着匡扶隋室,居然写出这等乱诏,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罢,崔澈当场写下一封奏疏,弹劾中书令豆卢毓。

  他将奏疏递给祖君彦,冷声道:

  “豆卢毓妖言祸国,罪大恶极。

  “若陛下以其私亲之故,不欲加罪,崔某自比贞妇,虽受迫于人,亦不惜一死,以保名节。”

  也就是杨坚、杨谅看不到这一幕,否则他们真要从土里爬出来,给崔澈立一块贞洁牌坊。

  祖君彦知道这只是第一辞,他拿着奏疏离去,连夜赶回晋阳。

  大明殿内,杨颢看着崔澈的上表,浑身忍不住的颤颤发抖,他是被气的。

  将崔澈的奏疏交给众臣传阅,杨颢说道:

  “朕有心效仿古之圣贤,但燕王不愿受诏,朕亦无可奈何。”

  豆卢毓是在房玄龄、裴秀之后看到的崔澈奏疏,当他的目光从奏疏上移开,却发现房玄龄与裴秀紧盯着自己,豆卢毓立即明白应该怎么做,他出列拱手道:

  “请陛下亲笔起草,臣奉诏前往宣旨,当面解答燕王的疑惑。”

  杨颢注视着豆卢毓,终究是长叹一声,心道:自己这位舅父向崔澈表忠之心,可真是急不可耐。

  但事情已然注定,在杨颢决定配合崔澈之后,他就只能够任其摆布,参与这场三辞三让的戏码。

  杨颢依照豆卢毓所请,自己又亲笔写了一封禅让诏书,让豆卢毓带给崔澈。

  豆卢毓得了诏书,不敢耽搁,顶着夜色出城,快马加鞭,后半夜才赶到了崔澈的临时住处。

  哪怕已经是后半夜,崔澈依旧尚未寝,他也在等着晋阳来人。

  豆卢毓一进门,就被崔澈一通怒骂,哪怕豆卢毓已经表明他是受了皇帝之命,才拟的那封禅让诏书,又搬出群臣为证。

  但崔澈不听他的辩解,崔澈怒不可遏道:

  “天子年少,心性并不成熟,或有顽劣之举,为人臣者,应当劝谏君王。

  “于私,你是天子的舅父,于公,你是君主的大臣,怎可放任他胡作非为!”

  豆卢毓连连叩首请罪,但却不能使崔澈平息怒火,他冲亲卫们喝道:

  “左右!剥下他的官服,替我拿下此獠,明日一早,囚送晋阳!”

  豆卢毓闻言,两股战战,这一刻他是真的不知道崔澈的葫芦里究竟是卖得什么药。

  亲卫们粗鲁的将豆卢毓的官服剥去,将他拖拽出去。

  “大王!冤枉啊!大王!臣对大王一片赤诚.”

  豆卢毓越行越远,声音渐不可闻。

  崔澈袖袍一甩,起身离席,回去后院歇息。

  途经花园,却见一名素衣妇人在凉亭中翘首望月,正是刚刚经历丧夫之痛的窦氏。

  崔澈轻咳一声,窦氏回过神来,望见崔澈,赶忙见礼:

  “妾身拜见大王。”

  “泰水大人无需多礼。”

  崔澈赶忙上前,要将窦氏扶起,二人肢体刚一接触,窦氏就向受惊的兔子一般,连忙将手收了回去。

  “泰水大人深夜不眠,仰望明月,可是在悼念岳翁?”

  气氛有些尴尬,崔澈赶紧转移话题,问道。

  窦氏摇摇头,叹气道:

  “妾身听说圣人欲行禅让之事,联想到了舅翁一家,心有所思,难以入睡。”

  窦氏自小被宇文邕养在宫中,极受宠爱,感情深厚,如同父女。

  崔澈闻言,感慨道:

  “前朝高祖皇帝(宇文邕)对我也是恩重如山。”

  四下无人,随侍左右的亲卫在得到崔澈眼神示意后,都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他们跟随崔澈许多年,能够持刀护卫左右,自然是最受信任。

  也深知崔澈的为人,这种场合,又怎会留下,毕竟崔澈与窦氏年轻时候的纠葛,大部分人都听过三言两语。

  没有了外人的打扰,崔澈鼓起勇气,说起了一件陈年往事:

  “当初你的舅父驾崩,我曾在家中烧纸祭奠,承诺要替他照顾伱。”

  窦氏闻言,下意识的躲避崔澈炽热的目光,脸红道:

  “大王在说什么胡话,舅父驾崩之时,妾身已经嫁为人妇。

  “再者,妾身如今为夫戴孝,女儿也已经嫁给了大王,现在还与我说这些旧事作甚。”

  崔澈越走越近,窦氏有心躲闪,但凉亭就这么大,她又能退到哪里去,眼见被崔澈逼到亭柱,崔澈也终于停下了上前的脚步,他认真道:

  “我与你说这些,就是想要让你明白,传言并非虚假,我确实倾慕于你。

  “若李渊是病死、老死,我都会不顾一切,娶你进门,也算对曾经的自己有个交代。

  “但他是为我征战而死,我只能放下对你的爱意,不能去欺辱他的遗孀。”

  窦氏闻言,心跳加速,头脑已经宕机,等她回过神来,崔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窦氏回到自己的厢房,彻夜无眠。

  同样难以入睡的还有被临时收押的豆卢毓,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难道谋朝篡位,不是崔澈朝思暮想的么,他不会真的想要做个忠臣吧。

  直到天明时分,薛收前来将他提往囚车,途中一番指点,才让豆卢毓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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