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哭笑不得
叶某人即便是再要面子再嘴硬，也架不住狐狸嗷嗷嗷左蹦右跳根本停不下来的咋咋呼呼啊！
光玉听了个开头，那就不可能在这放过小芷白。
“说嘛说嘛！都说了咱绝对不会笑话你，你看咱什么时候笑话过你！”
“很简单，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真被你笑的精神衰弱了，那段时间我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嘻嘻哈哈，我的心灵，千疮百孔。”
“...咳咳，那不算，咱当时这不是还没...哎呦那是咱的错！咱给你道歉还不行吗，你放心，现在咱已经认可你啦！你不管说什么好笑的事，咱都绝对不会再笑了，说嘛！”
“不是都讲了根本没...！啊啊你别晃我了，我说，说还不行吗！”
人在秋千坐，哪能不低头。
这狐狸疯狂摇晃秋千链子，让叶芷白有种自己随时都会脸朝下扑到花田里来个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预感。
在预感成真前，还是极力避免为好！
她愿意说，光玉就放心老实了。
小小的神明大人为表诚意，干脆盘起两条小短腿往土地上一坐，尾巴伸到前方来抱在怀里，停止她的摇头晃脑严肃起神情，大耳朵一抖，一副乖巧端正的样子。
“好啦，咱坐好了，你说，咱听。”
“这种时候你怎么就这么好奇心旺盛呢你...哎，那你听好啊...我只说一遍的。”
“嗯嗯！”
叶芷白道出心里话之前，是从秋千上站起身的。
站起身，是为了背过身去。
不用正面面对光玉。
现在的情绪状态，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光玉。
说实话...叶芷白转生过来之后，已经感受到了太多的温暖，温暖到上辈子体会过的人间至寒，已经逐渐在她内心融化捂暖。
她已经不畏惧以前的痛苦，并完全向前看了。
可不畏惧，不代表就完全没有在意什么了。
她唯一还在意着的
是这世间唯二知晓她过往的人，对她的看法。
知晓者，是两人，也就是凉姐和光玉。
凉姐这边，叶芷白已经没有了心结，上辈子的一切，都随着与池雨凉一起在那墓前双手合十的低声啜泣中化为星辰点点。
唯一剩下的心结——就是光玉。
甭看叶芷白一直跟光玉吵吵闹闹，是一对欢喜冤家，可叶芷白心思还是挺细腻的。
有时候静下心来胡思乱想，偶尔就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担心。
——光玉表面上跟我嘻嘻哈哈，实际上...是不是一直都挺瞧不起我的呀？
这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叶芷白知道，自己上辈子的出身和经历，以及直到死亡的一切，都没有被光玉瞧得起的理由。
凉姐是家人，永远都在包容。
可是光玉...她看待我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呢？
以前不在意，是因为和光玉谈不上什么交情。
如今朝夕相伴时间长了，就越是会在意光玉的想法。
这就是叶芷白想跟光玉倾诉，但又不敢开口的原因。
她害怕说出来...听见光玉的回答之后，现在这种很自然的相处模式会化为乌有。
唔...还是别纠结了，反正早晚也得听她说明白。
你想听就听吧，我以前就是个可怜虫，被嘲笑，早就习惯了。
少女的语气是极快且无波澜，就像是着急快点说完一般无感情的棒读。
“就那什么，我刚被车创死那会，你不是疯狂笑话我的死因来着吗。因为追女生买奶茶过马路被车撞了，你说舔狗不得好死。那时候我没脸解释实情，真实情况是那女孩是我虚构的，压根就没这个人，我只是好面子才说自己有女孩子喜欢。行了，现在你可以笑了，反正，虚构个不存在的女孩出来比当舔狗更让人觉得好笑吧。”
叶芷白是背对光玉的。
她连珠炮一般的话语诉说完毕，并不知道光玉是什么反应。
因为...背后根本就没有一点动静。
她是被我上辈子意料之中的没出息给震撼到了吗
还是说，没动静是为了替自己保全面子而在憋笑呢...？
不清楚。
叶芷白明明是毫无感情的诉说，可双手的十指已经在不自觉间握紧。
晚间花田千万花朵都并拢一团，似在诉说着叶芷白心底最脆弱受伤的那一环。
你不说。
那我还想再说几句。
“你当时笑话我说我是舔狗什么的...可是你知道吗，舔狗这种词，不是给现充准备的吗...跟我有什么关系，大家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谁会在意我是不是个舔狗。”越说，语气越重。
说到心酸时，叶芷白甚至仰头看了眼玻璃罩上方的星空。
那是她以前无数次夜晚独自一人迈出幽暗的胡同，在车水马龙街景繁华的对立面，独自缩成一团仰望的风景。
我们同是仰望一片天空。
却从来又不曾望见同样的蓝天。
“那时候你跟我说...没见过我这么倒霉的人，说我真是糟透了，没救了。神明大人说的真轻巧...可是当初你们分配给人间幸福的时候，为什么要把我落下了呢...”
“我没奢望过神明向我道歉...可是，至少不该嘲笑吧...？”
“又不是我愿意这样的...又不是我想活的窝囊，我没有努力过吗...我没有向你们祈祷过吗？”
“最后好不容易见到神明了...可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呢...？是呀...很可笑，但我有做错什么吗...我没有拼命活过吗...？我...”
言尽于此了。
并非是叶芷白想说的就只有这么多。
她想说的还有好多好多。
一辈子的哀嚎祈祷，二十年对天祈愿，始终没有神明怜悯的无助，岂是三言两语就能道尽的委屈。
她不说了。
是因为在背后呀
有一个小小的怀抱，慢慢地抱住了她。
娇小的双手似乎散发着温暖的微光般，环抱着，努力揽住叶芷白的腰肢后，并拢在她肚子前面。
花田顿时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或者它原本就是这样安宁。
背后有点暖。
那是光玉的侧脸，慢慢地贴在叶芷白的后背之上。
而后呐，这声不带有任何嘲笑，不带有一丝玩闹，而是充满着怜爱歉意，轻缓温暖的稚嫩声音，紧贴着叶芷白道出。
传达到的，是她身体灵魂的每个角落。
“对不起呀...咱那时候不该笑话你...这一点都不可笑。”
“光玉...？”
“咱...”
光玉的声音突然哽咽了一下。
她不管不顾的，从身后绕到前方，猛地仰头朝向叶芷白的双眼。
叶芷白不敢直面她，本能还想躲避。
可当看清光玉此时的状态...却也是鼻子一酸。
视线也挪不开了。
光玉的嘴角颤抖的很厉害。
她耳朵耷拉在褐发两侧，星空色的眼眸里泪光点点，分明就是随时都会大哭起来的无助样子。
可她坚持不哭。
因为她也有话要跟叶芷白说啊...哭了就没法说了！
“咱一直...一直就是这么个不合格的神仙，所以母神大人...才会把咱撵下来...”
“咱知道的...咱总是在闯祸，咱什么事都办不好...”
“咱还很笨...咱到现在都不明白母神大人说的人间悲欢是什么，咱真的太笨了...”
“可是...可是...可是叶芷白！咱发现...咱碰到你以后变得聪明了！咱知道你难受...咱有时候也难受...可是咱又不知道怎么说！”
光玉在努力踮起脚尖，抓住叶芷白的胳膊，把睡衣抓的褶皱重重，泪珠随时都会挤出眼眶。
即便这样，光玉还是更进一步的，想要更接近叶芷白一点——更接近那人间的冷暖。
光玉能感觉得到...叶芷白从刚才起，浑身都散发着失望难受的情绪。
这不是用神力感觉到的，而是光玉从来没有过的，直观的感受。
神明大人头一次体会到害怕孤独，担忧被抛弃的恐惧。
“所以...所以你不要对咱失望好吗！咱跟你道歉...叶芷白！咱不讨厌你，你也别讨厌咱，咱们好好的...是咱不好...别闹了...呜...行吗！”
“......”
叶芷白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随后，就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什么啊
本来闹点小别扭，想从神明大人这讨个说法来着
可怎么说着说着，神明大人变成哭闹的一方。
我反而成了要来安慰她的一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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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玉听了个开头，那就不可能在这放过小芷白。
“说嘛说嘛！都说了咱绝对不会笑话你，你看咱什么时候笑话过你！”
“很简单，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真被你笑的精神衰弱了，那段时间我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嘻嘻哈哈，我的心灵，千疮百孔。”
“...咳咳，那不算，咱当时这不是还没...哎呦那是咱的错！咱给你道歉还不行吗，你放心，现在咱已经认可你啦！你不管说什么好笑的事，咱都绝对不会再笑了，说嘛！”
“不是都讲了根本没...！啊啊你别晃我了，我说，说还不行吗！”
人在秋千坐，哪能不低头。
这狐狸疯狂摇晃秋千链子，让叶芷白有种自己随时都会脸朝下扑到花田里来个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预感。
在预感成真前，还是极力避免为好！
她愿意说，光玉就放心老实了。
小小的神明大人为表诚意，干脆盘起两条小短腿往土地上一坐，尾巴伸到前方来抱在怀里，停止她的摇头晃脑严肃起神情，大耳朵一抖，一副乖巧端正的样子。
“好啦，咱坐好了，你说，咱听。”
“这种时候你怎么就这么好奇心旺盛呢你...哎，那你听好啊...我只说一遍的。”
“嗯嗯！”
叶芷白道出心里话之前，是从秋千上站起身的。
站起身，是为了背过身去。
不用正面面对光玉。
现在的情绪状态，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光玉。
说实话...叶芷白转生过来之后，已经感受到了太多的温暖，温暖到上辈子体会过的人间至寒，已经逐渐在她内心融化捂暖。
她已经不畏惧以前的痛苦，并完全向前看了。
可不畏惧，不代表就完全没有在意什么了。
她唯一还在意着的
是这世间唯二知晓她过往的人，对她的看法。
知晓者，是两人，也就是凉姐和光玉。
凉姐这边，叶芷白已经没有了心结，上辈子的一切，都随着与池雨凉一起在那墓前双手合十的低声啜泣中化为星辰点点。
唯一剩下的心结——就是光玉。
甭看叶芷白一直跟光玉吵吵闹闹，是一对欢喜冤家，可叶芷白心思还是挺细腻的。
有时候静下心来胡思乱想，偶尔就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担心。
——光玉表面上跟我嘻嘻哈哈，实际上...是不是一直都挺瞧不起我的呀？
这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叶芷白知道，自己上辈子的出身和经历，以及直到死亡的一切，都没有被光玉瞧得起的理由。
凉姐是家人，永远都在包容。
可是光玉...她看待我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呢？
以前不在意，是因为和光玉谈不上什么交情。
如今朝夕相伴时间长了，就越是会在意光玉的想法。
这就是叶芷白想跟光玉倾诉，但又不敢开口的原因。
她害怕说出来...听见光玉的回答之后，现在这种很自然的相处模式会化为乌有。
唔...还是别纠结了，反正早晚也得听她说明白。
你想听就听吧，我以前就是个可怜虫，被嘲笑，早就习惯了。
少女的语气是极快且无波澜，就像是着急快点说完一般无感情的棒读。
“就那什么，我刚被车创死那会，你不是疯狂笑话我的死因来着吗。因为追女生买奶茶过马路被车撞了，你说舔狗不得好死。那时候我没脸解释实情，真实情况是那女孩是我虚构的，压根就没这个人，我只是好面子才说自己有女孩子喜欢。行了，现在你可以笑了，反正，虚构个不存在的女孩出来比当舔狗更让人觉得好笑吧。”
叶芷白是背对光玉的。
她连珠炮一般的话语诉说完毕，并不知道光玉是什么反应。
因为...背后根本就没有一点动静。
她是被我上辈子意料之中的没出息给震撼到了吗
还是说，没动静是为了替自己保全面子而在憋笑呢...？
不清楚。
叶芷白明明是毫无感情的诉说，可双手的十指已经在不自觉间握紧。
晚间花田千万花朵都并拢一团，似在诉说着叶芷白心底最脆弱受伤的那一环。
你不说。
那我还想再说几句。
“你当时笑话我说我是舔狗什么的...可是你知道吗，舔狗这种词，不是给现充准备的吗...跟我有什么关系，大家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谁会在意我是不是个舔狗。”越说，语气越重。
说到心酸时，叶芷白甚至仰头看了眼玻璃罩上方的星空。
那是她以前无数次夜晚独自一人迈出幽暗的胡同，在车水马龙街景繁华的对立面，独自缩成一团仰望的风景。
我们同是仰望一片天空。
却从来又不曾望见同样的蓝天。
“那时候你跟我说...没见过我这么倒霉的人，说我真是糟透了，没救了。神明大人说的真轻巧...可是当初你们分配给人间幸福的时候，为什么要把我落下了呢...”
“我没奢望过神明向我道歉...可是，至少不该嘲笑吧...？”
“又不是我愿意这样的...又不是我想活的窝囊，我没有努力过吗...我没有向你们祈祷过吗？”
“最后好不容易见到神明了...可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呢...？是呀...很可笑，但我有做错什么吗...我没有拼命活过吗...？我...”
言尽于此了。
并非是叶芷白想说的就只有这么多。
她想说的还有好多好多。
一辈子的哀嚎祈祷，二十年对天祈愿，始终没有神明怜悯的无助，岂是三言两语就能道尽的委屈。
她不说了。
是因为在背后呀
有一个小小的怀抱，慢慢地抱住了她。
娇小的双手似乎散发着温暖的微光般，环抱着，努力揽住叶芷白的腰肢后，并拢在她肚子前面。
花田顿时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或者它原本就是这样安宁。
背后有点暖。
那是光玉的侧脸，慢慢地贴在叶芷白的后背之上。
而后呐，这声不带有任何嘲笑，不带有一丝玩闹，而是充满着怜爱歉意，轻缓温暖的稚嫩声音，紧贴着叶芷白道出。
传达到的，是她身体灵魂的每个角落。
“对不起呀...咱那时候不该笑话你...这一点都不可笑。”
“光玉...？”
“咱...”
光玉的声音突然哽咽了一下。
她不管不顾的，从身后绕到前方，猛地仰头朝向叶芷白的双眼。
叶芷白不敢直面她，本能还想躲避。
可当看清光玉此时的状态...却也是鼻子一酸。
视线也挪不开了。
光玉的嘴角颤抖的很厉害。
她耳朵耷拉在褐发两侧，星空色的眼眸里泪光点点，分明就是随时都会大哭起来的无助样子。
可她坚持不哭。
因为她也有话要跟叶芷白说啊...哭了就没法说了！
“咱一直...一直就是这么个不合格的神仙，所以母神大人...才会把咱撵下来...”
“咱知道的...咱总是在闯祸，咱什么事都办不好...”
“咱还很笨...咱到现在都不明白母神大人说的人间悲欢是什么，咱真的太笨了...”
“可是...可是...可是叶芷白！咱发现...咱碰到你以后变得聪明了！咱知道你难受...咱有时候也难受...可是咱又不知道怎么说！”
光玉在努力踮起脚尖，抓住叶芷白的胳膊，把睡衣抓的褶皱重重，泪珠随时都会挤出眼眶。
即便这样，光玉还是更进一步的，想要更接近叶芷白一点——更接近那人间的冷暖。
光玉能感觉得到...叶芷白从刚才起，浑身都散发着失望难受的情绪。
这不是用神力感觉到的，而是光玉从来没有过的，直观的感受。
神明大人头一次体会到害怕孤独，担忧被抛弃的恐惧。
“所以...所以你不要对咱失望好吗！咱跟你道歉...叶芷白！咱不讨厌你，你也别讨厌咱，咱们好好的...是咱不好...别闹了...呜...行吗！”
“......”
叶芷白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随后，就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什么啊
本来闹点小别扭，想从神明大人这讨个说法来着
可怎么说着说着，神明大人变成哭闹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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