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可以谈谈吗？
李炳山静静地听王宏汇报完，然后才语重心长道，“……小王啊，我知道你办案能力很强，这种案件我本不该过问的，可是你也得体谅一下我们当领导的难处……”
“辖区里一年内接连发生两起杀人抛尸案，搞得人心惶惶……上头也给我们压力，我们也很难办……”
李炳山废话了一通，然后才道，“……总之，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这个案件你可要慎重，要是抓错人那可就麻烦了！”
王宏听完心中暗暗冷笑，更加笃定那天丁怀仁一定是找李炳山求情了，不过在领导面前他也不敢说什么，乖乖地应道，“好的，我一定会好好侦查，绝不敢掉以轻心！”
回到办公室后，王宏立马加派人手跟踪丁怀仁，然后又让人调取丁怀仁的通话记录，发现这段时间他频繁和一个号码联系，于是王宏就让人监听丁怀仁。
偏偏，丁怀仁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自从王宏开始监听他后，他再也没有和那个号码联系了，甚至连电话都很少打。
而那边，陆慎行也让高虎去暗中调查当年许敏溺亡案件，高虎找了认识的人搞到相关案卷材料，陆慎行看了以后，眸色顿时凝了起来。
呵呵，当初许敏身上有那么明显的掐痕，检查尸体表面的时候都检查出来了，正常情况下，家属不都是应该要求进一步侦查查明死因还死者一个公道的吗？
可是，丁怀仁竟然不同意尸检，这明摆着就是心里有鬼嘛！
当初，陆慎行只知道丁怀仁是故意把许敏送进精神病院，间接逼死她的，谁知道这男人很有可能是直接动手杀害许敏的！
看完案卷材料后，陆慎行就给张海涛打电话，“关于许敏的事，你知道多少？”
张海涛那会儿正在店里忙碌，因为陆慎行的帮忙，近来店里安静了很多，章龙那伙人也不敢来这边闹事了，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
于是，张海涛就大概说了一下，果然，他也不知道许敏是被丁怀仁害死的，以为丁怀仁只是间接逼死了许敏而已。
挂了电话后，陆慎行陷入了沉思，他静静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
已经初秋，天气开始转凉，夜里的时候站在风口之中，已经有点冷了。
而与此同时，许暖站在书房门口，手中端着刚热好的牛奶。
是的，她是要上来给陆慎行送牛奶的，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陆慎行讲电话的声音，和当年许敏的案件有关，然后她就想到了什么，没有敲门，而是静静站在那里。
站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努力挤出微笑敲了敲门，“阿行，我可以进去吗？”
陆慎行转身，“进来。”
许暖把牛奶放在他的桌上，弯腰的时候看到桌上放着一叠复印件，她自己就经常去公检法复印卷宗，因此一看就知道是卷宗材料。
可是，她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陆慎行就已经察觉到什么似的，眼疾手快地把卷宗材料收进抽屉，许暖也没有说什么，只当没看见。
送完牛奶许暖就走了，回房间写了一会儿起诉书，直到十一点左右才洗漱睡觉，可是躺在那里却怎么也睡不着，陆慎行什么时候回房的她都知道。
后来，陆慎行睡熟了，她还躺在黑暗之中看着窗帘缝漏进来的微弱光线，思绪一点一点清晰——是的，妈妈的案件一定有蹊跷！
那天在公安局，赵益辉欲言又止，而刚刚，陆慎行又和张海涛说了什么，还有她刚刚看到的那叠复印材料，她清清楚楚看到“清江精神病院”几个字了。
——是不是陆慎行也察觉到什么了，所以才会找人拿了案卷材料？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许暖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早上陆慎行起床运动，她也没起来，直到院子里传来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她才从床上爬起来，也没洗漱，直接往书房去。
书房里整整齐齐，看起来和昨天并没两样，可是，她眼看着陆慎行把卷宗材料放进去的那个抽屉却锁上了。
于是，许暖就盯着乱蓬蓬的头发在那边翻箱倒柜，最后终于在一个九花瓶里掏出一大串钥匙，一根根试过去，还真的被她给打开了。
打开抽屉，只见那叠卷宗材料静静地躺在那里，还有丁怀仁和李炳山见面的照片，最底下是陆慎行这段时间找人跟踪丁怀仁的收获……
看完卷宗材料后，许暖整个人四肢冰凉，浑身发冷，做了这么多年律师，很多微小的疑点她都看得出来，何况这么明显的疑点？
她捏着那叠材料，坐在那里发了片刻的呆，然后才拿出手机把材料拍下来。
于是，这一整天许暖都没工作，而是坐在办公桌前发呆，哦不，应该说是分析案件。
看到她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叶铭便凑了过来，“怎么？碰到什么疑难案件了？”
许暖连忙收起卷宗材料，“没有！”
“还说没有，看你眉头都拧成麻花了——拿来，我看看！”
想了想，许暖终究还是把卷宗材料递给他。
上面好多地方被许暖用红笔标了出来，其中包括尸体表面检查报告，还有现场侦查笔录、精神病院医生出具的证明死者患有抑郁症且有自杀倾向的病历材料。
叶铭看几眼就明白了，脸上顿时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是的，他也不敢相信丁怀仁竟然会对自己的妻子下手，这男人也忒狠毒了吧？！
“这是你妈妈|的案件？”
许暖神色有些冷，“怎么样？你也看出疑点了对不对？”
“这么明显的疑点怎么会看不出来？我又不是傻子！”
许暖冷笑，“照理说，当年的承办人也应该看得出来才对，可是他却草草结案，这是刑事案件，就算我爸不同意解剖尸体，他也可以继续侦查的，可是他却以‘自杀’结案了！”
是的，许暖说得很对，这是刑事案件，一旦发现疑点就应当立案侦查，这是公安机关作为国家侦查机关应尽的义务，不是谁说不查就可以不查的，可当初承办人却简单地以“自杀”结案，这不符合相关法律规定。
叶铭看了一眼承办人，不觉哑然失笑，“李炳山啊，这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原来，这个李炳山是出了名的贪财，只要给钱就没什么办不成的，而偏偏，许暖那边还有李炳山和丁怀仁见面的照片！
叶铭心中已经笃定，许敏有很大的可能并不是意外溺亡，而是丁怀仁杀害的！
想到这里，叶铭就心疼起许暖。
是的，对她来说一个是父亲，一个是母亲，要是许敏真的是丁怀仁害死的，那她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这样的事实？
叶铭有些同情地看着许暖，“你……还好吧？”
说没事那是不可能的，今天一整天她都在想这件事，整个人神思恍惚，有种五脏俱焚的感觉。
其实，刚开始理好所有案情的时候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毕竟是在办公室，她总不能坐在那边嚎啕大哭吧，于是忍住了。
这会儿才好了些，可还是很难受，心中被愤怒充斥着，一颗想涨得都快爆炸了，真恨不得立马奔到丁怀仁面前质问他到底是不是凶手。
可是，还需要质问吗？这么明显的证据摆在这里，一看就知道许敏的死和他有关！
而且，就算她去兴师问罪了，丁怀仁就会承认吗？
许暖很了解丁怀仁的为人，这些年他是越来越不择手段了，否则也不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推进赵怡冠的魔爪，所以就算她去找他，丁怀仁也不会承认的。
所以，她终究还是忍住了，还让叶铭不要说出去，“……他毕竟是我爸，而且这件事暂时还没有百分百确定的证据，我不希望被人知道。”
叶铭暗暗叹了一口气，“你放心吧，我明白。”
可是，那天下午许暖自己还是忍不住去了一趟丁家。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丁知宁就发誓要和丁怀仁断绝关系，因此也没住在家里，丁知安和颜彤他们住在桃源至尊，偌大的别墅只有钱玉珍和丁怀仁两个人。
之前倒是请过两个保姆，可是现在宏远集团已经大不如前，而且家里人少了事情也少了，钱玉珍舍不得钱，就把保姆辞掉了，家务事都是自己做。
许暖来的时候钱玉珍正在那边拖地板，而丁怀仁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门铃响的时候丁怀仁连动都没动一下，钱玉珍只得放下拖把去开门。
见到许暖，钱玉珍脸色立马就变了，“你来干什么？”
她一直觉得是许暖唆使丁知宁和家里人断绝来往的，因此对许暖很有怨言。
许暖也懒得理她，淡淡道，“我爸在家吗？”
钱玉珍也不回答丁怀仁在不在，而是气呼呼地反问，“你找他做什么？！”
许暖轻笑一声，“你放心，总归不是来找他要钱的！”
钱玉珍气得不轻，可终究还是让他进去了，丁怀仁也没想到许暖会来，一咕噜从沙发上爬起来，“你怎么来了？”
呵呵，夫妻俩还真是心连着心，一模一样的问题，一模一样的语气，到底是有多不欢迎她？
“可以谈谈吗？我有点事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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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辖区里一年内接连发生两起杀人抛尸案，搞得人心惶惶……上头也给我们压力，我们也很难办……”
李炳山废话了一通，然后才道，“……总之，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这个案件你可要慎重，要是抓错人那可就麻烦了！”
王宏听完心中暗暗冷笑，更加笃定那天丁怀仁一定是找李炳山求情了，不过在领导面前他也不敢说什么，乖乖地应道，“好的，我一定会好好侦查，绝不敢掉以轻心！”
回到办公室后，王宏立马加派人手跟踪丁怀仁，然后又让人调取丁怀仁的通话记录，发现这段时间他频繁和一个号码联系，于是王宏就让人监听丁怀仁。
偏偏，丁怀仁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自从王宏开始监听他后，他再也没有和那个号码联系了，甚至连电话都很少打。
而那边，陆慎行也让高虎去暗中调查当年许敏溺亡案件，高虎找了认识的人搞到相关案卷材料，陆慎行看了以后，眸色顿时凝了起来。
呵呵，当初许敏身上有那么明显的掐痕，检查尸体表面的时候都检查出来了，正常情况下，家属不都是应该要求进一步侦查查明死因还死者一个公道的吗？
可是，丁怀仁竟然不同意尸检，这明摆着就是心里有鬼嘛！
当初，陆慎行只知道丁怀仁是故意把许敏送进精神病院，间接逼死她的，谁知道这男人很有可能是直接动手杀害许敏的！
看完案卷材料后，陆慎行就给张海涛打电话，“关于许敏的事，你知道多少？”
张海涛那会儿正在店里忙碌，因为陆慎行的帮忙，近来店里安静了很多，章龙那伙人也不敢来这边闹事了，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
于是，张海涛就大概说了一下，果然，他也不知道许敏是被丁怀仁害死的，以为丁怀仁只是间接逼死了许敏而已。
挂了电话后，陆慎行陷入了沉思，他静静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
已经初秋，天气开始转凉，夜里的时候站在风口之中，已经有点冷了。
而与此同时，许暖站在书房门口，手中端着刚热好的牛奶。
是的，她是要上来给陆慎行送牛奶的，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陆慎行讲电话的声音，和当年许敏的案件有关，然后她就想到了什么，没有敲门，而是静静站在那里。
站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努力挤出微笑敲了敲门，“阿行，我可以进去吗？”
陆慎行转身，“进来。”
许暖把牛奶放在他的桌上，弯腰的时候看到桌上放着一叠复印件，她自己就经常去公检法复印卷宗，因此一看就知道是卷宗材料。
可是，她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陆慎行就已经察觉到什么似的，眼疾手快地把卷宗材料收进抽屉，许暖也没有说什么，只当没看见。
送完牛奶许暖就走了，回房间写了一会儿起诉书，直到十一点左右才洗漱睡觉，可是躺在那里却怎么也睡不着，陆慎行什么时候回房的她都知道。
后来，陆慎行睡熟了，她还躺在黑暗之中看着窗帘缝漏进来的微弱光线，思绪一点一点清晰——是的，妈妈的案件一定有蹊跷！
那天在公安局，赵益辉欲言又止，而刚刚，陆慎行又和张海涛说了什么，还有她刚刚看到的那叠复印材料，她清清楚楚看到“清江精神病院”几个字了。
——是不是陆慎行也察觉到什么了，所以才会找人拿了案卷材料？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许暖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早上陆慎行起床运动，她也没起来，直到院子里传来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她才从床上爬起来，也没洗漱，直接往书房去。
书房里整整齐齐，看起来和昨天并没两样，可是，她眼看着陆慎行把卷宗材料放进去的那个抽屉却锁上了。
于是，许暖就盯着乱蓬蓬的头发在那边翻箱倒柜，最后终于在一个九花瓶里掏出一大串钥匙，一根根试过去，还真的被她给打开了。
打开抽屉，只见那叠卷宗材料静静地躺在那里，还有丁怀仁和李炳山见面的照片，最底下是陆慎行这段时间找人跟踪丁怀仁的收获……
看完卷宗材料后，许暖整个人四肢冰凉，浑身发冷，做了这么多年律师，很多微小的疑点她都看得出来，何况这么明显的疑点？
她捏着那叠材料，坐在那里发了片刻的呆，然后才拿出手机把材料拍下来。
于是，这一整天许暖都没工作，而是坐在办公桌前发呆，哦不，应该说是分析案件。
看到她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叶铭便凑了过来，“怎么？碰到什么疑难案件了？”
许暖连忙收起卷宗材料，“没有！”
“还说没有，看你眉头都拧成麻花了——拿来，我看看！”
想了想，许暖终究还是把卷宗材料递给他。
上面好多地方被许暖用红笔标了出来，其中包括尸体表面检查报告，还有现场侦查笔录、精神病院医生出具的证明死者患有抑郁症且有自杀倾向的病历材料。
叶铭看几眼就明白了，脸上顿时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是的，他也不敢相信丁怀仁竟然会对自己的妻子下手，这男人也忒狠毒了吧？！
“这是你妈妈|的案件？”
许暖神色有些冷，“怎么样？你也看出疑点了对不对？”
“这么明显的疑点怎么会看不出来？我又不是傻子！”
许暖冷笑，“照理说，当年的承办人也应该看得出来才对，可是他却草草结案，这是刑事案件，就算我爸不同意解剖尸体，他也可以继续侦查的，可是他却以‘自杀’结案了！”
是的，许暖说得很对，这是刑事案件，一旦发现疑点就应当立案侦查，这是公安机关作为国家侦查机关应尽的义务，不是谁说不查就可以不查的，可当初承办人却简单地以“自杀”结案，这不符合相关法律规定。
叶铭看了一眼承办人，不觉哑然失笑，“李炳山啊，这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原来，这个李炳山是出了名的贪财，只要给钱就没什么办不成的，而偏偏，许暖那边还有李炳山和丁怀仁见面的照片！
叶铭心中已经笃定，许敏有很大的可能并不是意外溺亡，而是丁怀仁杀害的！
想到这里，叶铭就心疼起许暖。
是的，对她来说一个是父亲，一个是母亲，要是许敏真的是丁怀仁害死的，那她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这样的事实？
叶铭有些同情地看着许暖，“你……还好吧？”
说没事那是不可能的，今天一整天她都在想这件事，整个人神思恍惚，有种五脏俱焚的感觉。
其实，刚开始理好所有案情的时候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毕竟是在办公室，她总不能坐在那边嚎啕大哭吧，于是忍住了。
这会儿才好了些，可还是很难受，心中被愤怒充斥着，一颗想涨得都快爆炸了，真恨不得立马奔到丁怀仁面前质问他到底是不是凶手。
可是，还需要质问吗？这么明显的证据摆在这里，一看就知道许敏的死和他有关！
而且，就算她去兴师问罪了，丁怀仁就会承认吗？
许暖很了解丁怀仁的为人，这些年他是越来越不择手段了，否则也不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推进赵怡冠的魔爪，所以就算她去找他，丁怀仁也不会承认的。
所以，她终究还是忍住了，还让叶铭不要说出去，“……他毕竟是我爸，而且这件事暂时还没有百分百确定的证据，我不希望被人知道。”
叶铭暗暗叹了一口气，“你放心吧，我明白。”
可是，那天下午许暖自己还是忍不住去了一趟丁家。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丁知宁就发誓要和丁怀仁断绝关系，因此也没住在家里，丁知安和颜彤他们住在桃源至尊，偌大的别墅只有钱玉珍和丁怀仁两个人。
之前倒是请过两个保姆，可是现在宏远集团已经大不如前，而且家里人少了事情也少了，钱玉珍舍不得钱，就把保姆辞掉了，家务事都是自己做。
许暖来的时候钱玉珍正在那边拖地板，而丁怀仁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门铃响的时候丁怀仁连动都没动一下，钱玉珍只得放下拖把去开门。
见到许暖，钱玉珍脸色立马就变了，“你来干什么？”
她一直觉得是许暖唆使丁知宁和家里人断绝来往的，因此对许暖很有怨言。
许暖也懒得理她，淡淡道，“我爸在家吗？”
钱玉珍也不回答丁怀仁在不在，而是气呼呼地反问，“你找他做什么？！”
许暖轻笑一声，“你放心，总归不是来找他要钱的！”
钱玉珍气得不轻，可终究还是让他进去了，丁怀仁也没想到许暖会来，一咕噜从沙发上爬起来，“你怎么来了？”
呵呵，夫妻俩还真是心连着心，一模一样的问题，一模一样的语气，到底是有多不欢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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