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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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天空还是阴着的，但云层已经不算厚，太阳光勉强能穿透云层，在地上照出淡淡的人影来了。
气温也在持续回升着，冻了两天的大地终于开始复苏，松针上、草叶上结的冰纷纷开始消融，空气中隐约能闻到一股水汽蒸腾的味道。
厂区外的平地上，经过两天的建设，三个训练区域已经粗具规模，一个是操场，操场边就是挖得沟渠纵横的训练场，再旁边则是竖好了靶子的靶场。
操场上，钱涛正嘿咻嘿咻的做着俯卧撑，一组的其他组员，包括和他一起入伍的那三个人，都在一旁笔直的站着军姿。
钱涛一边做，心里一边骂着娘。
从他写申请那天算起，已经四天了，每天要不就是跑不，要不就是站军姿，再就是踢着腿走那种傻里傻气的正步，还得要求大伙儿姿势都一致，最可气的是，昨晚那些人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凌晨3点把口哨吹的震天响，自己睡得正香呢，稀里糊涂就被拖了起来，吭哧吭哧跑到大马路上，黑灯瞎火的跑了快一个小时，累得臭死，这不没事折腾人玩吗？
这还不算，今天早上的训练，因为自己没睡好，好几次因为打瞌睡被惩罚，到现在都做了三百多个俯卧撑了！
晚上的学习课更让人头疼，钱涛就是个初中文化，成绩本来就不好，从学校出来这么些年，好多知识都还给老师了，那什么内务条令有些字儿他都不认识了，现在要求他得背下来，这可要了他的命。
钱涛今年23岁了，原本在一家大学附近的小餐馆里干活，每天就是送菜收盘子、洗碗切菜这些杂活，他没什么大志向，脑子里想的就是有一天自己也能掌勺，当一个大师傅，挣点儿钱回家娶媳妇。
大爆发以后，他第一时间逃回了村子里，当时多亏了方三叔拦着，要不然他多半也得一头扎进家里那丧尸堆，小命不保。
所以他很感激方三叔，把他当成自己的救命恩人。
前几天方三叔对大家说要投靠这伙人时，他内心是抵触的，好好的自家村子不呆，跟着这伙人干嘛。不过就因为他感激方三叔，所以也没怎么反对，就跟了过来。
当听到于涛那番喊话以后，虽然他没怎么搞懂什么叫破坏者，什么叫建设者，可也跟着大伙儿起哄般的喊了两嗓子，到了晚上庆功宴时，很少喝酒的他被邓拓一通忽悠，糊里糊涂就写了份加入北宁军的申请。
现在他心里那个后悔呀，天天被这么折腾，累得跟条狗似的，最可气的是，他的两个好朋友王大海和小于都没写申请，见天儿呆在大厂房里跟那帮女人们厮混，见他一次嘲笑一次，更让他觉得自己这是上了贼船了。
他刚把被罚的俯卧撑做完，吃午饭的哨子就两长两短的响了起来，他长出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八一杠背到背上，跟在二组队伍的最后走向食堂――也就是办公楼旁的第一间仓库，原来方老三最早堆粮食物资的地方，东西转移到山上后，这里被改造成了食堂。
刚走到食堂门口，就看到厂房里那帮人，包括王大海和小于在内，正围着那个叫黄胜的在吵吵，七嘴八舌中，他只听到些只言片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们吃饭”“吃的都不给，我们还跟着你们干嘛”“粮食我们不要”之类的话。
“站好！吵吵什么！”
邓拓气沉丹田一声大喝，一下就把以女人为主的那帮人镇住了，目光闪烁的看着三列整齐的队伍，畏畏缩缩的向后退去。
人群中的王大海是没有见识过北宁军的厉害的，此刻梗着脖子不肯退，大声质问着黄胜，“前几天你说的好好的，什么保护建设者，饭都不让吃，这算什么保护呀？”
黄胜还没说话，李闻轩推了推眼睛站了出来，低沉着嗓子反问了他一句，“你建设什么了？”
王大海被他这句话一下就噎得呆住了。
“你们呐，自己不知道珍惜，”看着李闻轩他们镇住了场子，黄胜这才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咱们于头儿够宽容的了，让你们整整吃了三天的食堂，就是希望你们在这三天里自己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活！可你们呢？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真把我们北宁军当救济站了？”
他这么一说，除了王大海、小于和几个女孩外，大多数人都露出了羞愧的神情。
“那怕是这样，咱们于头儿仍然不忍心看着你们挨饿，让我把你们之前在其他地方收罗来的粮食物资还给你们，希望这一次你们能好好珍惜，”黄胜指了指一旁堆着的粮食物资，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从明天开始，每天北宁军都有一个组要外出巡逻，想通了就来报名，跟着出去，找到什么都是你们自己的，找不到粮食也没关系，可以用找到的物资到后勤部去换。不愿意出去冒险的，也可以跟着后勤部的收集组到山上挖野菜采野果。放心，于头儿不会看着大伙儿挨饿的，但你们自己也得努力啊！就算是在末世之前，也没有说见天儿在家坐着，钱就从天上掉下来的道理，你也得去工作才有饭吃嘛。只要你们自己够勤奋，粮食和物资你们只会越攒越多，有咱们北宁军的保护，这附近谁敢来抢东西？你们就安安心心过日子吧！”
他这番话在情在理，大多数女人纷纷点头，七嘴八舌的回应着。
“黄哥，我们懂了，你就开始发粮吧。”
“谁说不是呢，不去上班也得饿死呀。”
“好吧，明天就跟着上山挖野菜。”
……
看着大多数人都接受了，黄胜也就微笑着开始分发粮食物资，一边发一边还在念叨。
王大海他们几个一直等到其他人都领完了，这才不情不愿的上前领了自己那份，拎着东西走回厂房的路上，还时不时扭头恨恨地看了几眼武装部的人们。
看到这一幕，钱涛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很替王大海他们感到不值，要干活直接安排不就完了？干嘛不让人吃饭呀？
刚走进食堂，一眼就看到了墙上贴的两张告示，他心里想着事儿，就没怎么注意，只看到了“粮食物资管理办法”和“治安管理办法”两个标题。
心情不好，他午饭吃的也就不香了，吃完饭回到旁边办公楼改的军营，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好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王大海他们。
起身刚穿好鞋子，睡在门口的沈健就问他干嘛去，他撒了个谎说是上厕所，这才得以出门。
快步走到厂房大门前，半开着的大门上赫然也是那两张管理办法的告示，他也没再管，径直走到了王大海和小于的帐篷前――厂房里搭起了不少睡觉用的帐篷。
“卧槽，太tm霸道了。”帐篷里传来王大海的牢骚声。
“就是，把我们的东西都霸占了，还说什么保护我们，我呸！”一个女声愤愤地说道。
钱涛一掀门帘走了进去，一看果然是陈娟那个妖娆的女孩，除了陈娟、王大海、小于，还有个他不认识的女孩。
看到他进来，王大海脸上青红不定的问到，“你来干什么？不好好当你的兵，吃你的粮，怎么？来看我们的笑话？”
其他几个人都不说话了，看向他的眼神里隐隐透出几分敌意来。
“大海，你这话说得，”钱涛也不理会，一屁股坐到了小于身边，“好像是我不让你们吃食堂似的。”
“我也知道不是你能决定的，”看到他是这个态度，王大海脸色缓了下来，“我就是气不顺，太tm欺负人啦！”
帐篷里的气氛这才恢复了正常，几个人叽叽喳喳的继续发牢骚，说到激动时，王大海连他那受伤的手臂都开始挥舞起来――他的手臂是伏击那天被李闻轩扎伤的，虽然对方在庆功宴那晚跟他道了歉，可他心里的疙瘩一直没解开。
牢骚发了半天，再没什么新鲜内容后，王大海用他那没受伤的右手拍了拍钱涛的肩头感叹道，“还是你好啊！虽说累点儿，可不用再为吃饭发愁了，听说还给你们在别墅安排的房间？”
“屁！”钱涛也是满腹牢骚，“说是安排了，可tm我一次没去住过，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都是假的？”王大海疑惑的问道。
“那倒不是，说是表现好的晚上可以上去住，孙蒙蒙那小子昨晚就是在上面住的。”钱涛撇着嘴说道。
“上面可舒服啦！”陈娟一脸憧憬的回忆道，“我们当时在上面什么都不用做，又有碟看又有零食吃，真爽啊！”
“行啦！”王大海既羡慕又嫉妒的打断了她，“别再回味了，哪儿还会有那种好事呀。”
他这么一说，各人都想着自己的心事，帐篷里一下就安静了。
“说实话，”最后是钱涛打破了沉默，“我真不愿意在武装部呆了，你们是不知道，太tm苦了，一天到晚光tm折腾人，觉都不让好好睡！”
王大海也听他诉了半天苦了，突然心头灵光一闪，眼中冒着贪婪的光低声问钱涛道，“他们给你配了枪，对吧？”
“对呀，”钱涛不明所以的反问，“怎么了？”
王大海没说话，贼眉鼠眼的朝着帐篷外张望了一下，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你说，你把枪带上，咱们悄悄溜走怎么样？有了枪，咱们在外面还不是和他们一样横着走？”
听他这么一说，钱涛先是一怔，随即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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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区外的平地上，经过两天的建设，三个训练区域已经粗具规模，一个是操场，操场边就是挖得沟渠纵横的训练场，再旁边则是竖好了靶子的靶场。
操场上，钱涛正嘿咻嘿咻的做着俯卧撑，一组的其他组员，包括和他一起入伍的那三个人，都在一旁笔直的站着军姿。
钱涛一边做，心里一边骂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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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算，今天早上的训练，因为自己没睡好，好几次因为打瞌睡被惩罚，到现在都做了三百多个俯卧撑了！
晚上的学习课更让人头疼，钱涛就是个初中文化，成绩本来就不好，从学校出来这么些年，好多知识都还给老师了，那什么内务条令有些字儿他都不认识了，现在要求他得背下来，这可要了他的命。
钱涛今年23岁了，原本在一家大学附近的小餐馆里干活，每天就是送菜收盘子、洗碗切菜这些杂活，他没什么大志向，脑子里想的就是有一天自己也能掌勺，当一个大师傅，挣点儿钱回家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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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把被罚的俯卧撑做完，吃午饭的哨子就两长两短的响了起来，他长出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八一杠背到背上，跟在二组队伍的最后走向食堂――也就是办公楼旁的第一间仓库，原来方老三最早堆粮食物资的地方，东西转移到山上后，这里被改造成了食堂。
刚走到食堂门口，就看到厂房里那帮人，包括王大海和小于在内，正围着那个叫黄胜的在吵吵，七嘴八舌中，他只听到些只言片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们吃饭”“吃的都不给，我们还跟着你们干嘛”“粮食我们不要”之类的话。
“站好！吵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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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的王大海是没有见识过北宁军的厉害的，此刻梗着脖子不肯退，大声质问着黄胜，“前几天你说的好好的，什么保护建设者，饭都不让吃，这算什么保护呀？”
黄胜还没说话，李闻轩推了推眼睛站了出来，低沉着嗓子反问了他一句，“你建设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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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番话在情在理，大多数女人纷纷点头，七嘴八舌的回应着。
“黄哥，我们懂了，你就开始发粮吧。”
“谁说不是呢，不去上班也得饿死呀。”
“好吧，明天就跟着上山挖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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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海他们几个一直等到其他人都领完了，这才不情不愿的上前领了自己那份，拎着东西走回厂房的路上，还时不时扭头恨恨地看了几眼武装部的人们。
看到这一幕，钱涛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很替王大海他们感到不值，要干活直接安排不就完了？干嘛不让人吃饭呀？
刚走进食堂，一眼就看到了墙上贴的两张告示，他心里想着事儿，就没怎么注意，只看到了“粮食物资管理办法”和“治安管理办法”两个标题。
心情不好，他午饭吃的也就不香了，吃完饭回到旁边办公楼改的军营，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好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王大海他们。
起身刚穿好鞋子，睡在门口的沈健就问他干嘛去，他撒了个谎说是上厕所，这才得以出门。
快步走到厂房大门前，半开着的大门上赫然也是那两张管理办法的告示，他也没再管，径直走到了王大海和小于的帐篷前――厂房里搭起了不少睡觉用的帐篷。
“卧槽，太tm霸道了。”帐篷里传来王大海的牢骚声。
“就是，把我们的东西都霸占了，还说什么保护我们，我呸！”一个女声愤愤地说道。
钱涛一掀门帘走了进去，一看果然是陈娟那个妖娆的女孩，除了陈娟、王大海、小于，还有个他不认识的女孩。
看到他进来，王大海脸上青红不定的问到，“你来干什么？不好好当你的兵，吃你的粮，怎么？来看我们的笑话？”
其他几个人都不说话了，看向他的眼神里隐隐透出几分敌意来。
“大海，你这话说得，”钱涛也不理会，一屁股坐到了小于身边，“好像是我不让你们吃食堂似的。”
“我也知道不是你能决定的，”看到他是这个态度，王大海脸色缓了下来，“我就是气不顺，太tm欺负人啦！”
帐篷里的气氛这才恢复了正常，几个人叽叽喳喳的继续发牢骚，说到激动时，王大海连他那受伤的手臂都开始挥舞起来――他的手臂是伏击那天被李闻轩扎伤的，虽然对方在庆功宴那晚跟他道了歉，可他心里的疙瘩一直没解开。
牢骚发了半天，再没什么新鲜内容后，王大海用他那没受伤的右手拍了拍钱涛的肩头感叹道，“还是你好啊！虽说累点儿，可不用再为吃饭发愁了，听说还给你们在别墅安排的房间？”
“屁！”钱涛也是满腹牢骚，“说是安排了，可tm我一次没去住过，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都是假的？”王大海疑惑的问道。
“那倒不是，说是表现好的晚上可以上去住，孙蒙蒙那小子昨晚就是在上面住的。”钱涛撇着嘴说道。
“上面可舒服啦！”陈娟一脸憧憬的回忆道，“我们当时在上面什么都不用做，又有碟看又有零食吃，真爽啊！”
“行啦！”王大海既羡慕又嫉妒的打断了她，“别再回味了，哪儿还会有那种好事呀。”
他这么一说，各人都想着自己的心事，帐篷里一下就安静了。
“说实话，”最后是钱涛打破了沉默，“我真不愿意在武装部呆了，你们是不知道，太tm苦了，一天到晚光tm折腾人，觉都不让好好睡！”
王大海也听他诉了半天苦了，突然心头灵光一闪，眼中冒着贪婪的光低声问钱涛道，“他们给你配了枪，对吧？”
“对呀，”钱涛不明所以的反问，“怎么了？”
王大海没说话，贼眉鼠眼的朝着帐篷外张望了一下，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你说，你把枪带上，咱们悄悄溜走怎么样？有了枪，咱们在外面还不是和他们一样横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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