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变数_有印凉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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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变数

  王爷不在的这些日子,恰逢是国策刻印收尾的阶段,白荼每每想起当日王爷对她那一笑,她就再无心思想其他,只想一门心思地把国策顺利完成。王爷信任她,她绝不可以让王爷失望。

  白荼把自己所有能想到的可能的风险都考虑到了,并且做出了相应的应对策略。比如她担心有人暗中动手脚,便找张翔要了数百名亲卫兵,将刻坊里里外外盯得连只苍蝇飞过都晓得。

  又比如,刻好的刻板都被存放在密不透风的仓库,钥匙只有一把,被白荼日日挂在脖子上。并且她每隔两日便会将这些刻板都仔细检查一遍,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至于刻坊内外,更是严进严出,只能带一套自己用的刻刀出入,并且一日只能进出一趟,辰时入坊,戌时出坊,吃饭睡觉都有人守着,与外人那更是连眼神接触都不能有,可谓是严防到底了。

  这样的严防,虽然让工匠都有些窒息,但白荼自有一套说法:

  成败在此一举,所有人都必须忍耐,忍住最后这两个月。若事成,那么刻坊的每一人都可以功成名就,日后走出凉王府,必也是其他刻坊争相争取的;可若是事败,那么后果严重甚至可致家破人亡。

  为了引起众工匠的高度重视和警惕,白荼又将当年钦天监的惨案给众工匠讲述了一遍,一时间,所有抱怨声都没了,各个儿都精神紧绷严肃以待,生怕出一点点差错。

  可如此严防的情况下,依旧免不了出变数。

  这日清晨,白荼正准备吃早饭,门外却突然传来急喊,“白管事,白管事......”

  白荼一听这声音,辨出是范冒,声音急切,恐有大事,她赶紧丢下筷子疾步出去。

  范冒正在院儿里焦急踱步,一见白荼出来,赶紧上前:“白掌柜,京城来人了,人已经直大门口了,说是直奔咱刻坊而来。”

  白荼心下一恐,急急进坊,“可知道来的是谁?”

  “不知,但听人描述的那派头,似来头不小。”范冒心里有些慌,白荼给他灌输了太多京城的可怕,最近刻坊的气氛也都严肃非常,大家都紧紧绷着一根弦,生怕出什么岔子,可怕什么来什么,这时候京中来人,他免不了要把事情往坏了想。

  白荼见他也跟进来,拦住道:“你速去找张翔张护卫,让他率一队人赶紧过来,来了之后,先在刻坊外等着,别进来。”

  范冒连忙应是,赶紧撒腿跑去找张翔。

  白荼走进刻坊,直奔内室,先命人将内室收拾一番,准备了茶点,然后才出来与众工匠道:“待会儿有京中的大人要来视察,你们各忙各的,不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谁若是敢抬头或者说话,我就拔了他的舌头。”

  众工匠吓得连忙垂首,都仔细着手里的活儿,连呼吸都不由得放小了。

  她这边将将准备好,那边秦保就已经领着一行人来了。

  为首之人,身着官服,目光桀骜,进坊就四处查看,不过看到的皆是埋头苦干的工匠,也不知是觉得无趣还是怎的,哼了一声,径直往内走。

  白荼迎面迎上去,笑着拱手行礼:“白荼见过大人,休憩室已经备好,还请大人移步内室稍作休息。”

  为首之人斜眼看她一眼,然后目不斜视地往内室去了。

  白荼等这一行人都走前面去了,才拉着秦保悄声问:“这人是谁?”

  秦保道:“此人着五品官服,若我猜得不错,应当是司礼监经厂的监正,国策刻印本该由司礼监经厂来负责,此番虽然落到我们王府头上,但他们来视察,我们亦无话可说。”

  白荼点点头,又道:“只有这些人?”

  秦保摇头:“进王府的只有这些,至于来陈州的是否还有其他人,不知。”

  “可否烦请秦管事派人去暗查,看他们此番来的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

  秦保一想,点头,“你考虑得周全,我这就派人去查,不过若是他们有暗中潜入陈州的,只怕不好查。”

  “无妨,只查这明面儿上来的即可。”

  秦保应下,白荼再与他拱了拱手,然后追上前面一行人,跟着进了内室。而就在她跟上去的同时,范冒也领着张翔及一队亲卫兵来到了刻坊外。

  秦保与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径直去安排暗查的事儿了。

  刻坊内室,白荼将一行人请至上座,然后才站于中央,拱手行礼,哈腰谄笑:“请恕草民眼拙,还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为首之人不屑地瞧她一眼,装模作样地抖了抖衣袖,“本官乃司礼监经厂监正,此次奉太后之命,前来视察国策刻印一事,你是这里的管事?”

  白荼忙又拱手再行一礼,“草民见过监正大人,草民正是此次国策刻印督刻,大人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问草民。”

  监正徐谦将白荼上下打量一番,越看眼中怒气越甚,最后怒呵:“督刻?凉王府莫非找不到人不成?竟找个如此小儿来做督刻,国策刻印何等大事,凉王如此草率吗?”

  白荼笑容不改:“监正有所不知,草民年纪虽小,但草民师承随风子,自诩一手刻艺在这陈州也是数一数二。且草民督刻这半年之久,从未出过什么岔子,深以为,这办事不能只看年龄说话,辽国穗帝登基亦是不及弱冠之年,难道还有人认为禅位穗帝的明帝是草率之举吗?”

  “你......”徐谦被堵了一口,这分明是指着穗帝给他说景帝,如今景帝亦不及弱冠,若自己再在这事上咬着不放,那可就是对先惠帝和今景帝的大不敬了。

  不过这人竟是随风子的徒弟?徐谦不信。随风子是大名鼎鼎的刻印大家,文帝在世时,还专为其设了个三品刻官,这对于所有行刻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荣耀以及最大的认可了。

  “你说你师承随风子,可据本官所知,随风子早就归隐,如今更不知是否还在世,你又如何证明是其弟子?”

  白荼再道:“家师修身养性,早已修成了仙体,不食五谷,老而不死。上一次草民见家师,其正游历天下而直陈州,据家师所言,接下来他会去涡洋,监正若是想寻,可派人去涡洋寻找。”

  徐谦瞪着白荼,这臭小子果然还是有几分手段,几句话就将他堵得哑口无言,行吧,反正他此行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找这些小茬儿,遂不在这茬上纠缠,道:“带本官去看看,国策刻到何种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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