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岁月号 一
永/生会……看名字就不是什么正规教派。
不过这不重要，宋词沉吟了片刻，随后一把抓起衣服往楼下冲去。
红盖头。
她就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对方之前之所以放宋词一马，是因为她并且不愿意冒着误杀同伴的危险。而他现在已经夺舍，对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这里——他这种新丁都能查到的线索，没道理那些老手查不到。
这里决不能久呆……十几秒后，他已经来到楼下，叫上一辆出租立刻坐了上去。马上说道：“随便开，越远越好！”
随着发动机启动，周围的景色飞快倒退。十分钟后，他如释重负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追上来。
他重重舒了一口气，这才有余力将精力转移到脑海中。之前那几行金色的字还在，但仔细“看”去，能发现在字左上方，有一个邮件模样的图标。上面有一个红点。
如同传感器一般，他不过是在脑海中想了想打开，邮箱的内容就完全呈现了出来。
邮件里装着的是一本剧本。
正是他在幽暗探案馆拿到的“青年男子”。但现在，青年男子四个字正化为飞灰飘散。而另一行血红的名字缓缓替代了它：高承宪。
就在他将意识落在剧本上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你叫做高承宪。新罗人，出生于新罗国首都汉城。你的家境本应是殷实富足的。但在你十岁的时候，一场车祸却完全改变了你的生活。”
一些古老的、颜色有些失真的画面。就像在放映一出老电影一样回旋在脑海。惊鸿一瞥，却偏偏让人印象深刻。
“你的父母死于车祸。你眼睁睁地看着父母的公司被清算。你从高公子变成了一个流浪汉。十二岁的时候，汉城的温度出奇地低。在寒冷和饥饿交杂中，你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你醒来的时候，你已经躺在一张温暖的床铺上。一位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端着一碗粥坐在床头。她和她的父亲收养了你，她叫做郑恩珠，她的父亲叫做崔慈航。母亲叫做崔海英。从此以后，你认崔慈航做义父。”
“崔慈航对你很好，他让你学习击剑。你对击剑非常有天赋，很快就加入了新罗击剑队。”
“今年，你在亚运会上夺冠，政府奖励了你一套高级住宅。你终于有了自己的住宅。正当你事业风生水起的时候，你的义父却死于疾病。今晚，就是他的葬礼。”
声音戛然而止。
宋词猛然睁开眼睛，无数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飞快拼凑，形成一幅朦胧的拼图。
如果自己没猜错，这个剧本……他或许知道是什么了！
就在此刻，前排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客人，您的地方到了。”
宋词疑惑地抬头一看，赫然发现，车不知何时已经开到了一条极其隐蔽的道路之上。
两侧种满松柏，下方是坚实的青砖路。就在前方百米处，有一座巨大的灵堂。
颜色是新罗典型的橙蓝色，周围点着无数蜡烛，各色挽联，花圈如山似海，周围更有数不尽的豪车停靠。穿着白色麻衣的哭丧人群密密麻麻。席面更是摆出去几十米。哪怕是在车里，也能隐约听到极具新罗特色的哀乐。
宋词没有动，从驾驶位上的声音响起之后，车内的温度就开始飞速下降。不到五秒，车内外所有玻璃都蒙上了一层薄霜。从模糊的后视镜上，可以音乐驾驶位上根本没有人！
从开始到现在，开着车的是一位穿着新罗麻衣，带着四方麻布帽，脸上涂抹得五颜六色的纸人！
不远处灵堂的灯火飘摇进车内，将这个憋仄的空间映照得诡异莫测。就在宋词看到纸人的刹那，对方油彩画出的眼珠同样动了动，与他在后视镜中对视。
“这是我父亲的灵堂。”副驾驶位置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手。一个女子的声音悠然开口。
这是一只女人的手，很年轻，带着名贵的钻戒。宋词看不清她的真容，因为后视镜上只有纸人，根本没有其它身影。
啪……打火机的火光点燃，手缩了回去，再伸出来时，夹着一根女士香烟。对方沙哑道：“剧本开始三天内，是清除敌对势力最好的机会……我是郑恩珠，永/生会阵营。”
宋词没有说话，更没有因为对方同为永/生会阵营而松懈。对方既然敢光明正大地说自己是永/生会阵营，一是对自己极其自信，二是如果宋词不是同一阵营，今天他下不了这辆车。
她轻轻抽了口烟，却没有看到吐出的烟雾。幽幽道：“你或许在想怎么证明自己也是永/生会阵营。不过这不重要，能成为进阶本的剧本，一定出自那些著名的发行工作室。他们发出来的本，阵营划分非常谨慎。绝对不会出现一边倒的局势，也绝对不会仅仅只有两方阵营。”
她的话有些跳脱：“知道阵营本最痛恨的是什么吗？”
她打开窗户，将烟头弹出去，淡淡道：“第三方。”
“第三方往往存在于双方势力之中，大多和己方势力都有牵连。胜利条件极其独特，一不小心就会让这些老鼠钻了空子。”
最后一个字落下，副驾驶位一个披着长发的头颅缓缓伸了出来：“你有十分钟时间，争取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她是红伞！
看到这个头颅，宋词立刻想起了对方的身份——沉没剧本四位阴灵之中，只有红伞是这种如同贞子的发型。
她为什么会找到自己？
他心中飞快分析着眼前的局势：自己的本里有郑恩珠，对方本里必定也有自己。她知道自己不奇怪，但为什么亲自来找自己？
“答案只有一个：她在确定身边的玩家数量……不，是在确定永/生会势力的玩家数量和实力。”宋词垂下眼眸，心念电转：“她或许不知道剧本是什么。但她肯定知道永/生会有多强大。她和母亲崔海英有血脉联系，必然彼此相信。而在知道永/生会内幕，又没有血脉联系的人里，只有我这个‘外人’。”
“她在害怕……害怕我是第三方，如果真的是这样，后果不堪设想！”
他轻轻舒了口气，如果自己是红伞，他也必定会采取这种做法。但是当仔细思考之后，他发现……红伞应该并不会真正动手。
“越是大发行发的本，越是注重内容。不会存在无所事事的‘边缘角色’。换句话说，每个人都非常重要。就连红盖头都没有贸然动手。而她……现在应该是对我极限施压，试探我是否是第三方。”
想通了对方的动机，他基本就明白了应该如何回答。
很多时候，回答别人并不需要回答真相，而是回答对方想听到的东西。
他抬起头来，沉声道：“永/生会阵营，高承宪。”
红伞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没有开口。
宋词很清楚这种自白无法打动对方，继续说道：“这个本，很可能是岁月号。”
最后一个字落下，后视镜中骤然出现了红伞的身影。在海藻一样的头发下，一颗猩红色的眼睛睁开，深深看向宋词。
“继续。”
宋词整理了一下思绪，不徐不疾地开口：“在听到高承宪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一些耳熟。但并没有往深处想，直到看到崔慈航，崔海英，郑恩珠这一家三口的名字时，我才有些确定，这个剧本说的应该是新罗现代史上最惨烈的黑幕——岁月号事件。”
“2014年……新罗载有470人的船只岁月号从新罗西南部出发，其中有400多名学生，但在出发之后不久就发生浸水下沉。在下沉过程中，当时的新罗总统朴恩惠失踪七个小时，同时发布假新闻，称船只已经获救。且禁止海警前往救援。”
他仔细回忆着这件震惊亚太的事情：“然而，船只根本没有获救，整条船缓缓沉没海中，最后300人遇难，全都是十四五岁的中学生。”
车里很安静，红伞没有说话，只剩下宋词的声音在继续：“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起普通的沉船事件的时候，新罗中央东洋放送株式会社披露了一条爆炸性新闻：船只所属的“清海镇海运”公司，社长俞载元是邪……永/生会骨干。300人的死亡疑似献祭。而且，在岁月号出海前一天，新罗刚好颁布了一条法律：可以由一等航海士替代船长开船出海。”
“岁月号上的船长，就因为这条法律，在出海前临时换成了一位不在记录的一等航海士。但是，经过调查，这位一等航海士和船员90%都是永/生会成员。而就在警局抓捕俞载元的时候，他失踪了。”
红伞仍然没有开口，宋词一直观察着对方的反应。此时此刻，他确定对方不清楚岁月号事件。
换句话说……她不知道后续。
等等……后续？
这一刻，宋词忽然感觉脊背发寒，岁月号的后续，就是16年新罗政坛震惊世界的“闺蜜之主”事件——总统朴恩惠的闺蜜崔海英摄政，疑似控制总统。而他，当时不仅仅是崔海英的面首，还是因利生恨，踢爆“闺蜜门”的最主要角色！
这是什么二五仔剧本？
睡义母，加邪教……千万人声讨，报纸连续几周头版头条……谁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小小的击剑冠军，日后会有这么多高光时刻。
自己属于永/生会，最后又背叛了永/生会。自己……到底是什么角色？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角色恐怕没那么简单。
噗嗤——！就在这时，几十缕头发如同利箭一般刺入后方座椅，红伞的头颅从副驾驶位置上伸出，幽幽道：“为什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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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不重要，宋词沉吟了片刻，随后一把抓起衣服往楼下冲去。
红盖头。
她就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对方之前之所以放宋词一马，是因为她并且不愿意冒着误杀同伴的危险。而他现在已经夺舍，对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这里——他这种新丁都能查到的线索，没道理那些老手查不到。
这里决不能久呆……十几秒后，他已经来到楼下，叫上一辆出租立刻坐了上去。马上说道：“随便开，越远越好！”
随着发动机启动，周围的景色飞快倒退。十分钟后，他如释重负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追上来。
他重重舒了一口气，这才有余力将精力转移到脑海中。之前那几行金色的字还在，但仔细“看”去，能发现在字左上方，有一个邮件模样的图标。上面有一个红点。
如同传感器一般，他不过是在脑海中想了想打开，邮箱的内容就完全呈现了出来。
邮件里装着的是一本剧本。
正是他在幽暗探案馆拿到的“青年男子”。但现在，青年男子四个字正化为飞灰飘散。而另一行血红的名字缓缓替代了它：高承宪。
就在他将意识落在剧本上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你叫做高承宪。新罗人，出生于新罗国首都汉城。你的家境本应是殷实富足的。但在你十岁的时候，一场车祸却完全改变了你的生活。”
一些古老的、颜色有些失真的画面。就像在放映一出老电影一样回旋在脑海。惊鸿一瞥，却偏偏让人印象深刻。
“你的父母死于车祸。你眼睁睁地看着父母的公司被清算。你从高公子变成了一个流浪汉。十二岁的时候，汉城的温度出奇地低。在寒冷和饥饿交杂中，你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你醒来的时候，你已经躺在一张温暖的床铺上。一位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端着一碗粥坐在床头。她和她的父亲收养了你，她叫做郑恩珠，她的父亲叫做崔慈航。母亲叫做崔海英。从此以后，你认崔慈航做义父。”
“崔慈航对你很好，他让你学习击剑。你对击剑非常有天赋，很快就加入了新罗击剑队。”
“今年，你在亚运会上夺冠，政府奖励了你一套高级住宅。你终于有了自己的住宅。正当你事业风生水起的时候，你的义父却死于疾病。今晚，就是他的葬礼。”
声音戛然而止。
宋词猛然睁开眼睛，无数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飞快拼凑，形成一幅朦胧的拼图。
如果自己没猜错，这个剧本……他或许知道是什么了！
就在此刻，前排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客人，您的地方到了。”
宋词疑惑地抬头一看，赫然发现，车不知何时已经开到了一条极其隐蔽的道路之上。
两侧种满松柏，下方是坚实的青砖路。就在前方百米处，有一座巨大的灵堂。
颜色是新罗典型的橙蓝色，周围点着无数蜡烛，各色挽联，花圈如山似海，周围更有数不尽的豪车停靠。穿着白色麻衣的哭丧人群密密麻麻。席面更是摆出去几十米。哪怕是在车里，也能隐约听到极具新罗特色的哀乐。
宋词没有动，从驾驶位上的声音响起之后，车内的温度就开始飞速下降。不到五秒，车内外所有玻璃都蒙上了一层薄霜。从模糊的后视镜上，可以音乐驾驶位上根本没有人！
从开始到现在，开着车的是一位穿着新罗麻衣，带着四方麻布帽，脸上涂抹得五颜六色的纸人！
不远处灵堂的灯火飘摇进车内，将这个憋仄的空间映照得诡异莫测。就在宋词看到纸人的刹那，对方油彩画出的眼珠同样动了动，与他在后视镜中对视。
“这是我父亲的灵堂。”副驾驶位置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手。一个女子的声音悠然开口。
这是一只女人的手，很年轻，带着名贵的钻戒。宋词看不清她的真容，因为后视镜上只有纸人，根本没有其它身影。
啪……打火机的火光点燃，手缩了回去，再伸出来时，夹着一根女士香烟。对方沙哑道：“剧本开始三天内，是清除敌对势力最好的机会……我是郑恩珠，永/生会阵营。”
宋词没有说话，更没有因为对方同为永/生会阵营而松懈。对方既然敢光明正大地说自己是永/生会阵营，一是对自己极其自信，二是如果宋词不是同一阵营，今天他下不了这辆车。
她轻轻抽了口烟，却没有看到吐出的烟雾。幽幽道：“你或许在想怎么证明自己也是永/生会阵营。不过这不重要，能成为进阶本的剧本，一定出自那些著名的发行工作室。他们发出来的本，阵营划分非常谨慎。绝对不会出现一边倒的局势，也绝对不会仅仅只有两方阵营。”
她的话有些跳脱：“知道阵营本最痛恨的是什么吗？”
她打开窗户，将烟头弹出去，淡淡道：“第三方。”
“第三方往往存在于双方势力之中，大多和己方势力都有牵连。胜利条件极其独特，一不小心就会让这些老鼠钻了空子。”
最后一个字落下，副驾驶位一个披着长发的头颅缓缓伸了出来：“你有十分钟时间，争取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她是红伞！
看到这个头颅，宋词立刻想起了对方的身份——沉没剧本四位阴灵之中，只有红伞是这种如同贞子的发型。
她为什么会找到自己？
他心中飞快分析着眼前的局势：自己的本里有郑恩珠，对方本里必定也有自己。她知道自己不奇怪，但为什么亲自来找自己？
“答案只有一个：她在确定身边的玩家数量……不，是在确定永/生会势力的玩家数量和实力。”宋词垂下眼眸，心念电转：“她或许不知道剧本是什么。但她肯定知道永/生会有多强大。她和母亲崔海英有血脉联系，必然彼此相信。而在知道永/生会内幕，又没有血脉联系的人里，只有我这个‘外人’。”
“她在害怕……害怕我是第三方，如果真的是这样，后果不堪设想！”
他轻轻舒了口气，如果自己是红伞，他也必定会采取这种做法。但是当仔细思考之后，他发现……红伞应该并不会真正动手。
“越是大发行发的本，越是注重内容。不会存在无所事事的‘边缘角色’。换句话说，每个人都非常重要。就连红盖头都没有贸然动手。而她……现在应该是对我极限施压，试探我是否是第三方。”
想通了对方的动机，他基本就明白了应该如何回答。
很多时候，回答别人并不需要回答真相，而是回答对方想听到的东西。
他抬起头来，沉声道：“永/生会阵营，高承宪。”
红伞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没有开口。
宋词很清楚这种自白无法打动对方，继续说道：“这个本，很可能是岁月号。”
最后一个字落下，后视镜中骤然出现了红伞的身影。在海藻一样的头发下，一颗猩红色的眼睛睁开，深深看向宋词。
“继续。”
宋词整理了一下思绪，不徐不疾地开口：“在听到高承宪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一些耳熟。但并没有往深处想，直到看到崔慈航，崔海英，郑恩珠这一家三口的名字时，我才有些确定，这个剧本说的应该是新罗现代史上最惨烈的黑幕——岁月号事件。”
“2014年……新罗载有470人的船只岁月号从新罗西南部出发，其中有400多名学生，但在出发之后不久就发生浸水下沉。在下沉过程中，当时的新罗总统朴恩惠失踪七个小时，同时发布假新闻，称船只已经获救。且禁止海警前往救援。”
他仔细回忆着这件震惊亚太的事情：“然而，船只根本没有获救，整条船缓缓沉没海中，最后300人遇难，全都是十四五岁的中学生。”
车里很安静，红伞没有说话，只剩下宋词的声音在继续：“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起普通的沉船事件的时候，新罗中央东洋放送株式会社披露了一条爆炸性新闻：船只所属的“清海镇海运”公司，社长俞载元是邪……永/生会骨干。300人的死亡疑似献祭。而且，在岁月号出海前一天，新罗刚好颁布了一条法律：可以由一等航海士替代船长开船出海。”
“岁月号上的船长，就因为这条法律，在出海前临时换成了一位不在记录的一等航海士。但是，经过调查，这位一等航海士和船员90%都是永/生会成员。而就在警局抓捕俞载元的时候，他失踪了。”
红伞仍然没有开口，宋词一直观察着对方的反应。此时此刻，他确定对方不清楚岁月号事件。
换句话说……她不知道后续。
等等……后续？
这一刻，宋词忽然感觉脊背发寒，岁月号的后续，就是16年新罗政坛震惊世界的“闺蜜之主”事件——总统朴恩惠的闺蜜崔海英摄政，疑似控制总统。而他，当时不仅仅是崔海英的面首，还是因利生恨，踢爆“闺蜜门”的最主要角色！
这是什么二五仔剧本？
睡义母，加邪教……千万人声讨，报纸连续几周头版头条……谁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小小的击剑冠军，日后会有这么多高光时刻。
自己属于永/生会，最后又背叛了永/生会。自己……到底是什么角色？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角色恐怕没那么简单。
噗嗤——！就在这时，几十缕头发如同利箭一般刺入后方座椅，红伞的头颅从副驾驶位置上伸出，幽幽道：“为什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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