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_系统逼我做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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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九宁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直冒冷汗。

  周嘉行抱她上|床,握住她捂着脑袋的手拉到一边,检查了一遍,没看到伤口,红肿或是破皮都没有。

  “哪里难受?”

  他解开她束发的小冠,拔下簪子,轻声问。

  声音不自觉放轻柔了些。

  九宁侧身躺着,还记得他刚才的怀疑,有心回击两句,但头痛欲裂,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以为她怕冷,周嘉行抱来厚被褥给她盖上。

  手指无意间蹭过她散开的衣襟露出的一抹凝脂般的肌肤,触感细柔滑腻,又冰又凉。

  似盛暑天她经常散与府中仆从消暑的六月雪,烈日下那么晶莹剔透的一小团,粉嘟嘟的,让人颇想咬上那么一口。

  周嘉行肩背紧绷,先凝滞了那么几瞬。

  继而一惊,捏着九宁的下巴,轻轻抬起她的脸。

  刚才小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这会儿颊边陡然浮起不自然的嫣红,才不过几息,不停在出汗,鬓发已经被冷汗浸透,一绺绺湿乎乎的贴在颊边,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在发抖。

  周嘉行立刻抱紧她,扬声叫人进来。

  营帐外时刻有人守着,怀朗听到里面有动静,忙掀帘进来查看,转过屏风,视线对上半靠在床边搂着九宁安慰的周嘉行,被他阴沉的面孔和双眸里的阴戾吓了一跳。

  “我这就去请医士!”

  九宁迷迷糊糊听到这一句,心道:医士有什么用?

  周嘉行呢?

  “哥……”

  她眼眸半睁,总是炯炯有神的眸子像蒙了层浓雾,眼神失焦。

  “我在这。”周嘉行俯身,手指轻抚她的脸,擦去汗水,“告诉我,哪里疼?”

  哪哪儿都疼。

  九宁艰难地抬起手,紧紧攥住他,指节发白。

  就靠你来止疼了。

  周嘉行非常配合,顺着她的动作俯身弯腰,让她躺在自己怀里,枕着自己的臂膀。

  九宁浑身难受,紧紧扒住他。

  周嘉行低头,看着紧贴在自己胸膛上的九宁。

  她搂着他,病中不由自主轻哼着朝他求助,姿势是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就像她看到周嘉暄的时候那样,还没走近,漂亮的眉眼先一弯,脚步慢慢加快,轻笑着扑过去。

  而周嘉暄也总能在最合适的时候张开双臂,任她围着自己撒一番娇,然后让她搂着自己的胳膊,两人一起说说笑笑着走进长廊。

  很多次,周嘉行就在一边看着。

  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脚步声远去后,兄妹俩的笑声依旧在花池子上空回荡,久久缭绕。

  一道笑声醇厚温和,一道娇柔清甜。

  ……明知她只有不舒服的时候才会对自己这么亲近,周嘉行还是不自觉收紧双臂,揽得更紧。

  九宁还在不停冒冷汗。

  抱了好一会儿,头好像疼得更厉害了。

  她意识朦胧,心想这个姿势可能不对,又往周嘉行怀里拱了拱。

  周嘉行僵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能让她舒服一点,过了一会儿,大手抬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还是疼。

  九宁半是疑惑,半是恼怒,清醒了一点,卷翘眼睫轻颤,睁开双眼。

  周嘉行抱着她,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眉头紧紧皱着。

  确实是这个人没错呀……

  九宁皱眉,确认了一下抱着自己的这个人束起的卷发和那双浅色眸子,糊里糊涂思索了片刻,使出浑身力气,双手往周嘉行发烫的胸膛上一拍。

  巴掌朝下,像是要摊煎饼似的,把周嘉行往下压。

  周嘉行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搂着她的背,轻声问:“想要什么?”

  声音就在耳畔擦过。

  有点热。

  还有点痒。

  “你……躺下!”

  语气很傲慢。

  周嘉行嗓音低沉:“嗯?”

  他不动,九宁不耐烦,在他怀里扭了几下,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然后往下使力。

  简易的床榻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微响动。

  周嘉行领会到九宁的意图,几乎没有犹豫,马上顺势往下躺倒,双手紧紧握着九宁的肩膀,怕她跌倒。

  九宁浑身发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周嘉行压倒在床上,往他胸口一趴。

  这下好了。

  她压着周嘉行,舒口气。

  然而还是疼。

  丝毫没有减轻的感觉。

  “郞主,医士来了。”

  帐帘被一双骨节突出的大手撩开,白发苍苍的医士走了进来,背药箱的僮仆和怀朗紧随其后。

  医士担心病人,埋头走路,转过屏风,自然而然朝行军床走过去。

  身后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僮仆和怀朗同时止步,然后响起一道调子忽然拔高、明显饱含惊讶的、又戛然而止的惊呼声。

  医士没注意到背后两人突然呆立着不走,走到床前,抬起头,视线落到床上。

  “郞主?”

  错愕之下,医士说的是波斯语。

  床榻上,那个衣衫不整、卷发散乱、仰面躺着,被一个意识不清、浑身发抖的美貌小娘子压在床上的男人……竟然是郞主!

  周嘉行搂着九宁,淡淡扫一眼医士。医士忙低头。

  诡异的沉默中,唯一神志模糊的九宁突然开口了:“多弟……叫多弟过来……”

  周嘉行抱着九宁坐起。

  面无表情地发问:“多弟是谁?”

  九宁眉头紧蹙,喃喃道:“多弟……”

  周嘉行剑眉一皱。

  怀朗忙道:“郞主,多弟是九娘的侍婢,这一路上京一直跟着九娘的,九娘每天教她读书写字,还送了一匹马给她……”

  九宁偏爱漂亮神气的骏马,为此专门建了个小养马场。她给每匹马都起了名字,带上长安的那几匹是精挑细选的,每一匹都是良驹。上京时她把其中一匹送给自己的侍女多弟。他们要走几个月,路上不是每段路都能通牛车、马车,队伍里每个人都会骑马。

  周嘉行记得九宁身边确实一直带着一个侍婢,那晚侍婢就在窗外躲着,他耳力敏锐,早就发现了。

  要不是想看看九宁会是什么反应,他怎么会放任那个侍婢偷偷摸摸爬上楼?

  “人在不在营地?”

  怀朗道:“在,九娘特意交代过,阿山他们把人带过来了,现在和炎延住一个帐篷。”

  周嘉行:“把人带过来。”

  多弟走进帐篷时,神色警惕,抬头环顾一圈,没看到九宁,更紧张了。

  怀朗示意她往里走,道:“九娘病了,郞主要你过来照顾她。”

  “九娘病了?”

  多弟暗暗着急。

  等转过屏风,看到双眸紧闭、躺在周嘉行怀里的九宁,她心里咯噔一下。

  第一反应就是下意识地看一眼周嘉行。

  怀朗朝她看过来。

  意识到自己的敌意太明显了,多弟赶紧收回防备的眼神。

  还好周嘉行一直低头注视着怀中的九宁,没看她。

  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她不信任的眼神。

  医士要为九宁诊脉,九宁不怎么配合,嘴里喃喃叫着多弟的名字。

  周嘉行皱眉道:“人呢?让她过来。”

  怀朗给多弟使眼色。

  多弟靠近床边,看着疼得不停发颤的九宁,鼻尖发酸,眼眶湿润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病成这样?

  还不让医士碰她……

  九娘一定是被欺负了,所以才一直叫自己的名字。

  多弟低头,咬唇,小心藏好自己的怀疑,握住九宁的手。

  九宁眼睫急促颤动,勉强抬眼看一下多弟,松口气。

  周嘉行就在她眼前,生龙活虎,高大威武,还无情地质疑她。

  多弟也来了,没受伤,没被欺负,活蹦乱跳。

  很好,两人都平安无事。下一刻,九宁毫不犹豫地推开周嘉行,牢牢抓住多弟。

  多弟眼皮直跳:果然!九娘讨厌周使君!

  周嘉行忽然被推开,愣了一下,脸色微沉。

  怀朗退后一步,默默挪开目光。

  九宁挨着多弟蹭了两下。

  多弟爱怜地抱着她,凑到她耳边,小声问:“九娘,是不是肚子疼?”

  算算日子,好像快到来月事的时候了。这些天波折太多,差点忘了这事,前几天一直冒雪赶路,可能是受凉了。

  九宁摇摇头,紧紧捂着额角。

  还是头疼,非常非常疼,就像有把刀不停在脑子里翻搅一样……

  她都抓着多弟了啊!

  刚才也试过周嘉行了……

  怎么还是疼?

  “……疼……”

  九宁实在忍不了,回头,一把扣住床边沉默不语的周嘉行。

  周嘉行眸光有些暗沉,视线在她握着多弟的手上转了一转,又不动声色地收回去。

  一手抓着多弟,一手抓着周嘉行,九宁这回满意了,缓缓闭上眼睛。

  ……还是疼。

  怎么不管用了?

  九宁松开手,小脸紧紧皱成一团。

  表情痛苦地瞥一眼被她果断推开的医士,她喉咙一哽,快哭出来了。

  好吧……这次她可能真的是病了……

  周嘉行一眨不眨地看着九宁,发现她望着医士,一个凌厉眼神扫过去。

  医士会意,赶紧上前。

  周嘉行挥手,示意多弟离开,揽起九宁,让她重新靠着自己。

  这回九宁老实了,没推开他,也没推开医士。

  多弟迟疑了一下,看一眼眉头紧锁、微微发颤的九宁,慢慢退开。

  片刻后,医士皱了皱眉,说:“许是吹多了风、连日奔波、有失调养的缘故,先开两剂药止疼,让娘子能舒适些。”

  周嘉行撩起眼皮。

  医士对着他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周嘉行垂眸,手指蓦地捏紧。

  “去煎药。”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

  怀朗应是,送医士出去。

  多弟磨磨蹭蹭想留下来,见九宁不停出冷汗,找来铜盆,打了热水,故意朝周嘉行道:“周使君,奴要为娘子擦身换衣,还请回避。”

  周嘉行嗯一声,放开九宁。“仔细服侍。”

  话是对多弟交代的,眼睛仍然看着九宁。

  多弟答应一声,悄悄抬起眼帘仔细打量周嘉行。

  他站起身,解开外袍盖在被褥上,拢了拢被角,这才转身出去。

  多弟拧干手巾,给九宁擦汗。

  心道:周使君看起来好像很关心九娘……也不是那么坏嘛……

  ……

  周嘉行出了帐篷。

  医士就等在外面,肩上已经落了一层薄雪,见他出来,忙拍干净雪花,走过来行礼。

  周嘉行走出几步,问:“是什么病?”

  医士知道他的脾气,没有长篇大论,也没先谦虚几句好推卸责任,直接说出自己的诊断,“不瞒郞主,九娘的症状……有几分像头风症。”

  头风是顽疾。

  周嘉行脚步顿了一下。

  医士忙补充道:“也有可能只是太过疲劳加上受凉所致,不一定是头风症。”

  周嘉行没说话。

  九宁就住在周嘉行的营帐里,医士不用打听就知道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见他沉默,不敢开口。

  过了一会儿,周嘉行拂去肩头落雪,问:“山上简陋,所有药物齐备?”

  医士怔了怔,反应过来,忙道:“不缺什么,郞主放心。”

  放心?

  周嘉行望着眼前簌簌飘落的飞雪,嘴角扯了扯。

  她身上有那么多古怪的地方,连病也病得古怪……

  在府里的时候,经常好端端的突然说腹痛,不肯吃药,不肯看郎中,过一会儿又恢复正常,没事人一样和婢女们一起打秋千、踢毽子,去箭道和十一郎他们比试骑术。

  这么多古怪,他怎么可能放心?

  所以……

  一定得把人看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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