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晚上回家喊。”01-24
林回急匆匆赶到公司的时候,已经7点半了。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贺见山去房间外接了个电话，随后跟他说国外的项目有急事,他要去公司那边开个会。林回本来想着要起床跟他一起去,但是贺见山又把他按住了：“再睡一会儿。”
两天林回因为和贺见山在酒吧玩的事闹了一点小风波，神经有些紧绷。在公司公关加紧处理，加上网络热点更迭迅速,网友嘻嘻哈哈八卦过一阵后，渐渐平息了。他也总算放松下来,睡上一觉。
见林回再度躺下,贺见山坐在床边抚着他的头发，低声道：“来上班的时候给我带份早饭。”
贺见山的声音很轻很软，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弄得林回有些痒,他闭着眼睛开始赶人：“……知道了，你快走吧……”
贺见山轻笑一声,低头亲了一下林回,离开了。
到林回再次醒来,正就到了平时起床的时间。当他习惯地一边刷牙一边点开手机滑动着想要看看新闻——
于是，整个人都定住了。
林回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万筑。一到办公室他看见平时压着点上班的赵晓晓已经坐在了工位上,她皱着眉头专心地看手机,林回敲了下桌,喊了一句：“晓晓。”
赵晓晓手一哆嗦,慌忙把手机藏到身后。可能觉得这样实在太过欲盖弥彰,又涨红了脸，把手机从被背后拿了出来：“林，林助——”
“贺总在哪个会议室？”贺见山不在办公室，这个时候他肯定在和公关、法务开会。
“贺总在二号会议室。”
赵晓晓叫住林回,他已经向着电梯跑过去。
二号会议室在八楼，林回到达门口，果然看见门紧紧地关着，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他刚要推门进去，忽然被人叫住了——
“林助！”是安妮。
安妮眉头轻蹙，挡在了会议室门口。
“安妮？”
安妮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林助，贺总说，让你在办公室他。”
林回愣了一下，久久有说话。他将目光转向面那道沉重的门，地呼出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我知道了。”
林回慢慢平静下来，他刚要转身离开，安妮却像是有些不忍，又喊住了他：“林助——”
“还有事吗？”
安妮嘴巴动了动，犹豫了半天，最后说道：“你吃过早饭了吗？”
林回忽然就笑了一下。
安妮和他同一天进入万筑，八年的时间，他们除了是工作搭配默契的同事，也是彼此互相关心的朋友。他知道安妮想说什么，点点头：“吃过了。”
随后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事的。”
林回很快回到贺见山的办公室，待他开完会出来。门外，赵晓晓又在忍不住看手机，一边看一边飞速打字，看上去极为气愤。林回靠在门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道：“了，别在网上跟人骂了。”
“看我不喷死——”赵晓晓一抬头看见林回，把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
林回忍不住又笑了。
赵晓晓小声道：“林助你怎么还笑啊……”
林回神轻松：“那怎么办，发动全万筑的人去网上发帖骂人吗？”
赵晓晓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她说：“林助，他们跟本连见都见过你，他们不知道的。”
她的眼睛有点红，林回却像是忽然感到奇，开口道：“那你知道什么？”
赵晓晓认真地说：“我知道，贺总一定会解决所有事情的，你不要担心，林助。”
林回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轻声道：“如果一个人能解决所有的事情，那他肯定要承受别人无法想象的压力。”
赵晓晓愣住了，而林回却忽然站直了身体，温柔地看向了方——
几步之遥，贺见山站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他。
办公室墙上时钟里的短针已经指向了8，早晨的阳光从落地窗中照入，又是晴的一天。
“我有帮你带早饭。”说这话的时候林回轻松地倚靠在办公桌上，看上去有一点心虚。
贺见山笑了起来：“还，我已经吃过了。”
林回停了一下，开口道：“公关怎么说？”
贺见山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简意赅道：“一开始，他们想淡处理。”
所有的危机公关主要目的都是为了平息事态，降低关注度，那么通常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回避——将所有的矛盾模糊并减少存在感。看上去是消极处理，绕开或者转移核心矛盾，并有真正解决题，但是，新闻是有时效的，而网络更是极大地缩短了这时效，时间久了，自然也就过去了。哪怕日后再提起，也不会再掀起大风浪。
林回点点头：“常规路。”
“我有同意。”
林回看向贺见山。
贺见山看向林回：“我说，林回是我的男朋友。”
林回一愣，随后无奈地笑了：“范雨估计都愁死了。”
贺见山也笑了。
范雨就是万筑的公关总监。事实上，当贺见山在会议室说出“林回”两个字的时候，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死一般地沉寂——这是最棘手的一个答案。
贺见山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了林回的身份，那就意味着在处理这件“丑闻”的时候，林回和贺见山是放在同重要的位置。公关部也不敢大领导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跟他们提通个气，本来以为两人只是关系很的上下属，现在忽然曝出恋情，他们自己也懵了。不过比起两人同相爱这件事，他们现在唯一庆幸的是，那个人是林回。
真是幸也不幸。
林回又想起什么：“监控视频的事报警了吧？这跟几天偶然流出来的照片不一样，一看就是故意放出来的。”
“连同营销号和恶意造谣的，一个也跑不了。”
林回犹豫了一下，道：“会是——冯俊涛那边吗？”
他们从来有单独聊过冯英的事情，但是以林回贺见山的了解，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而且恐怕还并不是从法律层面解决。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引起了方的报复？
“不说。万筑这些年树大招风，明里暗里想踩一脚的不在少数。区区酒吧监控，也不是什么多费心神的事情。”说完他看向了林回。
“怎么了？”
“真的不需要拥抱吗？”贺见山真诚建议。
林回忍俊不禁：“还吧，比起你昏庸荒的纣王形象，我这个林妲己还算是有点本事的——还是你希望我跟网上说的一样，扑到你怀里哭着大喊‘老公帮我’？”
贺见山挑了挑眉：“再喊一遍。”
林回拒绝了，但又完全拒绝：“晚上回家喊。”
实连林回自己也有想过，面比四年更甚的恶意，他竟然会如此平静。除了一开始发现出事的时候，他确实有些着急，但是在待贺见山的时间里，他并不感到气愤或者难过，更多的想的是如快速有效地处理这件事。可能是网上编的那些东西太离谱，和自己差别太大，他真的连气也气不到，只觉得过于笑。
不过，他唯一不能忍受的是，他似乎成为了贺见山的“污点”。很多人骂他、嘲讽他不是因为他身上那些谣，而是借着他来贬低贺见山：林回越是肮脏，贺见山就越是不堪。他们得意洋洋地用林回来验证贺见山这些年的沽名钓誉，最后意犹未尽地盖章这是一场意料之内的“翻车”。
在别人的口中、笔下、键盘里，他成了一支箭，一支向贺见山的箭。
“范雨希望我开通个人微博，逐步放出和你恋爱的相关内容或者细节，营造相爱的形象，淡负面印象。”
林回听着有些笑：“我们还需要营造这个？”
“不需要。”贺见山认真地看着林回，“它是我心里最珍贵的东西，不是被别人评头论足的商品。”
人的恶意并不会因为坦诚而消弭，相反，它只会为狂欢者提供一轮又一轮的新素材。他可以公开和林回的关系，那是为了破除“包养”、“潜规则”之说，但绝不可能让一群乌合之众来窥视甚至审判他们的爱情。
林回收起了笑容，过了许久，他低声道：“你在给范雨出难题。”
“过来。”贺见山张开了手臂。
林回走了过去。
“不起。”贺见山紧紧抱住怀中的人。如果不是他的不谨慎，不会让林回陷入如此糟糕的局面，只要想到这点，他难以释怀。
林回摇摇头：“你不是说过吗，总经理也是会犯错的，况这也不是你的错。”
“我安排人去联系魏璇了，到时候会公布周东辉去世的详细情况。”
“她会同意吗？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再去打扰会不会不合适？”
“她会同意的，毕竟我很有钱。”
林回忍不住笑了一下。
“之后，万筑集团会正式公布我们的关系，以及这些年你为万筑做出的贡献，比如参与过的所有项目，可能还会有部分你的视频资料，仅此而已，可以吗？”
林回闭上眼睛：“我有拒绝的理由。但是，你可能需要股东有个交待。”
贺见山所有的安排都是从林回的角度考虑：公开四年的真相是为了让他不要再背负死员工的恶名；由集团官方宣布两人的关系是为了给他正名；罗列他所有的贡献和成绩是告诉所有人他的优秀……可是，在股东眼里，这是否是在用万筑的名誉为他贺见山的小情人背书？
公器私用，这是大忌。
贺见山不可能不知道。他肯定清楚这样做必然会遭到强烈反，但是他还是拒绝了公关淡或者柔处理的提议，反而强硬地要求即刻为林回肃清负面舆论。
他是无法忍受林回受到伤害的。
“不要担心这个，我来处理。比起这点琐事，不如帮我想想宁海的项目。”
宁海的项目林回和贺见山陆陆续续跟当地推磨了两年，方案反复修改沟通，连接的领导都换了一轮，现在终于要签约，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原定的项目负责人离职了。眼看年后项目就要启动，现在临近过年，就算万筑再财大气粗，人也不太找。
林回睁开了眼睛：“……宁海……最晚什么时候要定下来……”
“三月宁海有一场一年一度的‘春绿宁海’经贸招商会，我们这个项目会作为重点项目在会上举签约仪式。”
“……三月。”林回笑了一下，“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
就像贺见山跟林回说的那样，万筑的动作十分迅速。公司先是齐刷刷地告了一批造谣生事的，连同各大平台一起告，着平台封了一批又一批的号；随后又公布了四年周东辉去世的详细细节，包括一部分当初贺见山和魏璇的沟通视频。当年出于人道主考虑，万筑虽然最后也公布了调查情况，但是证据并未全部放出，然后让魏璇删博道歉了结了事情。这次在方同意的情况下，算是彻底摊开来说清楚这件事，而魏璇也正式向林回作出道歉。
随后，曝出视频的人也找到了，不出意外，是酒吧的工作人员：有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仔细翻查有贺见山和林回的监控，结果还真让他找到让人大吃一惊的东西。虽然还有那么快查出幕后的人，但是根据现有的线索来看，应该不是冯英那边做的。
贺见山倒是不意外：“冯英虽然愚蠢，冯俊涛却是个聪明人。”
当初他让那两个跟班打得冯英奄奄一息，冯俊涛知道后敢怒不敢，只恨自己儿不争气，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是只知道沉酒，硬生生地断了瑞涛和万筑之间的往来，这中的损失，简直让他恨不得亲自打一顿。
这两件事情一公布，再配合适当的舆论造势，网络上的氛围总算是和缓了一些。但是就像林回一直担心的，贺见山真正的战场从来不是互联网上的这些纷纷扰扰，而是来自现实——他开始频繁应股东的追。
说老实话，到了万筑这体量，股东更多的代表的是背后的关系与利益。万筑是贺家的错，但是万筑的成和壮大，确实也离不开缭的关系网和强大的资源注入。而随之而来的权利倾轧，也是哪一家公司都逃不掉的。
贺见山事素来强硬独断，网络上的声音，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次盛怒难消是因为触到了他的红线。四年贺见山就为了这道红线大动干戈，现在又是一次。事实上，股东们一点都不关心贺见山喜欢男的还是女的，甚至他要跟外星人谈恋爱都无所谓，但是，因为林回一直是贺见山的助理，现在又是集团副总，一切都变得微妙起来。
尤，贺见山即将正式公布他和林回的关系。
同相恋并非是社会主流，一旦公布，林回这地位倒是稳了，但是一定会给万筑带来很大影响——这几乎是在罔顾集团的整体利益。撇去私人感情而，林回这个副总经理是否值得万筑如此全力相护？而仅贺见山一人，又是否真能强大到挽回公布后可能造成的所有损失？
所有人都在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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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见山的声音很轻很软，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弄得林回有些痒,他闭着眼睛开始赶人：“……知道了，你快走吧……”
贺见山轻笑一声,低头亲了一下林回,离开了。
到林回再次醒来,正就到了平时起床的时间。当他习惯地一边刷牙一边点开手机滑动着想要看看新闻——
于是，整个人都定住了。
林回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万筑。一到办公室他看见平时压着点上班的赵晓晓已经坐在了工位上,她皱着眉头专心地看手机,林回敲了下桌,喊了一句：“晓晓。”
赵晓晓手一哆嗦,慌忙把手机藏到身后。可能觉得这样实在太过欲盖弥彰,又涨红了脸，把手机从被背后拿了出来：“林，林助——”
“贺总在哪个会议室？”贺见山不在办公室，这个时候他肯定在和公关、法务开会。
“贺总在二号会议室。”
赵晓晓叫住林回,他已经向着电梯跑过去。
二号会议室在八楼，林回到达门口，果然看见门紧紧地关着，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他刚要推门进去，忽然被人叫住了——
“林助！”是安妮。
安妮眉头轻蹙，挡在了会议室门口。
“安妮？”
安妮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林助，贺总说，让你在办公室他。”
林回愣了一下，久久有说话。他将目光转向面那道沉重的门，地呼出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我知道了。”
林回慢慢平静下来，他刚要转身离开，安妮却像是有些不忍，又喊住了他：“林助——”
“还有事吗？”
安妮嘴巴动了动，犹豫了半天，最后说道：“你吃过早饭了吗？”
林回忽然就笑了一下。
安妮和他同一天进入万筑，八年的时间，他们除了是工作搭配默契的同事，也是彼此互相关心的朋友。他知道安妮想说什么，点点头：“吃过了。”
随后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事的。”
林回很快回到贺见山的办公室，待他开完会出来。门外，赵晓晓又在忍不住看手机，一边看一边飞速打字，看上去极为气愤。林回靠在门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道：“了，别在网上跟人骂了。”
“看我不喷死——”赵晓晓一抬头看见林回，把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
林回忍不住又笑了。
赵晓晓小声道：“林助你怎么还笑啊……”
林回神轻松：“那怎么办，发动全万筑的人去网上发帖骂人吗？”
赵晓晓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她说：“林助，他们跟本连见都见过你，他们不知道的。”
她的眼睛有点红，林回却像是忽然感到奇，开口道：“那你知道什么？”
赵晓晓认真地说：“我知道，贺总一定会解决所有事情的，你不要担心，林助。”
林回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轻声道：“如果一个人能解决所有的事情，那他肯定要承受别人无法想象的压力。”
赵晓晓愣住了，而林回却忽然站直了身体，温柔地看向了方——
几步之遥，贺见山站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他。
办公室墙上时钟里的短针已经指向了8，早晨的阳光从落地窗中照入，又是晴的一天。
“我有帮你带早饭。”说这话的时候林回轻松地倚靠在办公桌上，看上去有一点心虚。
贺见山笑了起来：“还，我已经吃过了。”
林回停了一下，开口道：“公关怎么说？”
贺见山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简意赅道：“一开始，他们想淡处理。”
所有的危机公关主要目的都是为了平息事态，降低关注度，那么通常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回避——将所有的矛盾模糊并减少存在感。看上去是消极处理，绕开或者转移核心矛盾，并有真正解决题，但是，新闻是有时效的，而网络更是极大地缩短了这时效，时间久了，自然也就过去了。哪怕日后再提起，也不会再掀起大风浪。
林回点点头：“常规路。”
“我有同意。”
林回看向贺见山。
贺见山看向林回：“我说，林回是我的男朋友。”
林回一愣，随后无奈地笑了：“范雨估计都愁死了。”
贺见山也笑了。
范雨就是万筑的公关总监。事实上，当贺见山在会议室说出“林回”两个字的时候，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死一般地沉寂——这是最棘手的一个答案。
贺见山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了林回的身份，那就意味着在处理这件“丑闻”的时候，林回和贺见山是放在同重要的位置。公关部也不敢大领导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跟他们提通个气，本来以为两人只是关系很的上下属，现在忽然曝出恋情，他们自己也懵了。不过比起两人同相爱这件事，他们现在唯一庆幸的是，那个人是林回。
真是幸也不幸。
林回又想起什么：“监控视频的事报警了吧？这跟几天偶然流出来的照片不一样，一看就是故意放出来的。”
“连同营销号和恶意造谣的，一个也跑不了。”
林回犹豫了一下，道：“会是——冯俊涛那边吗？”
他们从来有单独聊过冯英的事情，但是以林回贺见山的了解，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而且恐怕还并不是从法律层面解决。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引起了方的报复？
“不说。万筑这些年树大招风，明里暗里想踩一脚的不在少数。区区酒吧监控，也不是什么多费心神的事情。”说完他看向了林回。
“怎么了？”
“真的不需要拥抱吗？”贺见山真诚建议。
林回忍俊不禁：“还吧，比起你昏庸荒的纣王形象，我这个林妲己还算是有点本事的——还是你希望我跟网上说的一样，扑到你怀里哭着大喊‘老公帮我’？”
贺见山挑了挑眉：“再喊一遍。”
林回拒绝了，但又完全拒绝：“晚上回家喊。”
实连林回自己也有想过，面比四年更甚的恶意，他竟然会如此平静。除了一开始发现出事的时候，他确实有些着急，但是在待贺见山的时间里，他并不感到气愤或者难过，更多的想的是如快速有效地处理这件事。可能是网上编的那些东西太离谱，和自己差别太大，他真的连气也气不到，只觉得过于笑。
不过，他唯一不能忍受的是，他似乎成为了贺见山的“污点”。很多人骂他、嘲讽他不是因为他身上那些谣，而是借着他来贬低贺见山：林回越是肮脏，贺见山就越是不堪。他们得意洋洋地用林回来验证贺见山这些年的沽名钓誉，最后意犹未尽地盖章这是一场意料之内的“翻车”。
在别人的口中、笔下、键盘里，他成了一支箭，一支向贺见山的箭。
“范雨希望我开通个人微博，逐步放出和你恋爱的相关内容或者细节，营造相爱的形象，淡负面印象。”
林回听着有些笑：“我们还需要营造这个？”
“不需要。”贺见山认真地看着林回，“它是我心里最珍贵的东西，不是被别人评头论足的商品。”
人的恶意并不会因为坦诚而消弭，相反，它只会为狂欢者提供一轮又一轮的新素材。他可以公开和林回的关系，那是为了破除“包养”、“潜规则”之说，但绝不可能让一群乌合之众来窥视甚至审判他们的爱情。
林回收起了笑容，过了许久，他低声道：“你在给范雨出难题。”
“过来。”贺见山张开了手臂。
林回走了过去。
“不起。”贺见山紧紧抱住怀中的人。如果不是他的不谨慎，不会让林回陷入如此糟糕的局面，只要想到这点，他难以释怀。
林回摇摇头：“你不是说过吗，总经理也是会犯错的，况这也不是你的错。”
“我安排人去联系魏璇了，到时候会公布周东辉去世的详细情况。”
“她会同意吗？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再去打扰会不会不合适？”
“她会同意的，毕竟我很有钱。”
林回忍不住笑了一下。
“之后，万筑集团会正式公布我们的关系，以及这些年你为万筑做出的贡献，比如参与过的所有项目，可能还会有部分你的视频资料，仅此而已，可以吗？”
林回闭上眼睛：“我有拒绝的理由。但是，你可能需要股东有个交待。”
贺见山所有的安排都是从林回的角度考虑：公开四年的真相是为了让他不要再背负死员工的恶名；由集团官方宣布两人的关系是为了给他正名；罗列他所有的贡献和成绩是告诉所有人他的优秀……可是，在股东眼里，这是否是在用万筑的名誉为他贺见山的小情人背书？
公器私用，这是大忌。
贺见山不可能不知道。他肯定清楚这样做必然会遭到强烈反，但是他还是拒绝了公关淡或者柔处理的提议，反而强硬地要求即刻为林回肃清负面舆论。
他是无法忍受林回受到伤害的。
“不要担心这个，我来处理。比起这点琐事，不如帮我想想宁海的项目。”
宁海的项目林回和贺见山陆陆续续跟当地推磨了两年，方案反复修改沟通，连接的领导都换了一轮，现在终于要签约，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原定的项目负责人离职了。眼看年后项目就要启动，现在临近过年，就算万筑再财大气粗，人也不太找。
林回睁开了眼睛：“……宁海……最晚什么时候要定下来……”
“三月宁海有一场一年一度的‘春绿宁海’经贸招商会，我们这个项目会作为重点项目在会上举签约仪式。”
“……三月。”林回笑了一下，“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
就像贺见山跟林回说的那样，万筑的动作十分迅速。公司先是齐刷刷地告了一批造谣生事的，连同各大平台一起告，着平台封了一批又一批的号；随后又公布了四年周东辉去世的详细细节，包括一部分当初贺见山和魏璇的沟通视频。当年出于人道主考虑，万筑虽然最后也公布了调查情况，但是证据并未全部放出，然后让魏璇删博道歉了结了事情。这次在方同意的情况下，算是彻底摊开来说清楚这件事，而魏璇也正式向林回作出道歉。
随后，曝出视频的人也找到了，不出意外，是酒吧的工作人员：有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仔细翻查有贺见山和林回的监控，结果还真让他找到让人大吃一惊的东西。虽然还有那么快查出幕后的人，但是根据现有的线索来看，应该不是冯英那边做的。
贺见山倒是不意外：“冯英虽然愚蠢，冯俊涛却是个聪明人。”
当初他让那两个跟班打得冯英奄奄一息，冯俊涛知道后敢怒不敢，只恨自己儿不争气，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是只知道沉酒，硬生生地断了瑞涛和万筑之间的往来，这中的损失，简直让他恨不得亲自打一顿。
这两件事情一公布，再配合适当的舆论造势，网络上的氛围总算是和缓了一些。但是就像林回一直担心的，贺见山真正的战场从来不是互联网上的这些纷纷扰扰，而是来自现实——他开始频繁应股东的追。
说老实话，到了万筑这体量，股东更多的代表的是背后的关系与利益。万筑是贺家的错，但是万筑的成和壮大，确实也离不开缭的关系网和强大的资源注入。而随之而来的权利倾轧，也是哪一家公司都逃不掉的。
贺见山事素来强硬独断，网络上的声音，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次盛怒难消是因为触到了他的红线。四年贺见山就为了这道红线大动干戈，现在又是一次。事实上，股东们一点都不关心贺见山喜欢男的还是女的，甚至他要跟外星人谈恋爱都无所谓，但是，因为林回一直是贺见山的助理，现在又是集团副总，一切都变得微妙起来。
尤，贺见山即将正式公布他和林回的关系。
同相恋并非是社会主流，一旦公布，林回这地位倒是稳了，但是一定会给万筑带来很大影响——这几乎是在罔顾集团的整体利益。撇去私人感情而，林回这个副总经理是否值得万筑如此全力相护？而仅贺见山一人，又是否真能强大到挽回公布后可能造成的所有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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