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惊动_南朝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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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惊动

  

  见到张绮白着脸不停地哆嗦,他眉头一蹙,上前把她搂入怀中,然后带入了房间里。>

  他的房中温暖如春。被兰陵王紧紧抱在怀中,张绮有点羞愧,更多的也有着惊慌,她哑着声音说道:“长恭,我房子闹鬼。”她睁大水汪汪的眸子,认真地看着他说道:“真的,有鬼在用爪子挠屋顶!它还想进来,它还使劲地敲打着!”

  她一下子委屈了,眼眶一红掉下泪来,“这地方一点也不好,还闹鬼。”转眼她又哽咽道:“路上也不好,一点也不好。”

  兰陵王搂着她,他把她抱在自己的床塌上,伸手拉过被子把她严严实实盖上,然后给自己另外抱一床被子,与她头靠着头睡着,他侧头看着她,低语道:“有我在,不用怕。”他微微欠身,把蜡烛吹灭,又道:“睡吧。”

  他低沉有力的声音,平稳的呼吸和心跳,确实地安抚了张绮那颗被惊吓的心。当下,她嗯了一声,慢慢闭上了双眼。

  雪下了整整一晚,第二天,大地一片银白。

  睡得神清气足的张绮在洗漱过后,小心地瞄了一眼兰陵王,吭哧半天,还是低声说道:“长恭,我要换房间。”

  “好。”

  兰陵王地回答,平静而干脆。

  当晚,张绮住进了新的房间。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再次睡到半晚时,那“啄啄啄”的空响声,还有爬挠声又后墙处响起来了!

  那鬼还缠上她了!

  再也受不了的张绮,一声尖叫冲出了房间,撞入了房门大开的兰陵王怀抱中。

  抱着她放在床塌上后,张绮很久很久都睡不着。翻来覆去一会,她喃喃问道:“长恭,你说那是什么?”

  提到那个半夜而来的怪声,她的脸白得如纸。“长恭,为什么我换了房间也有?”

  黑暗中,兰陵王双手放在腹部,睡得板正而规矩。听到她的询问。他想了想后说道:“许是我们这些人,杀人过多,惹了些不干净的东西。那些东西如影随形而来,却不敢惹我们这些血气重的,而是缠着你这个属阴的『妇』人……”

  说到这里,张绮越发怕了,她哆嗦起来。

  看到她这么害怕。兰陵王暗叹一声,他拉开她的被子,把她搂入自己的怀抱中。一边抚着她的背,他一边温柔地说道:”别怕,别怕。有*我在,别怕。”

  闻着他熟悉的气息,听着他的安慰,张绮还真的慢慢平静下来。

  被兰陵王这么一说后。张绮已不敢一个人独居。

  在她住进兰陵王的房间后,杨受成给这偌大的院落添了几十个婢仆……这阵子,他们的脏衣服都堆积成山了。呜呜,终于有人给他们洗衣煮饭了!

  生活似是一下子进入了正轨。

  在兰陵王的命令下,五百骑不再唤他郡王,而是称呼郎君,唤张绮作夫人。

  清晨醒来,睡得『迷』『迷』糊糊眼睛还有点睁不开的张绮,洗漱过后,便坐在塌上让婢女给她梳着头发。

  梳到一半时,张绮终于清醒了。感觉到身后一束目光,她回过头来。却是兰陵王,正在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梳头。

  对上他的目光,陡然的,张绮记起了长安那日,他把自己掳去,『逼』着自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当着他的面梳发整妆……

  往事想不得。一想便心『潮』起伏不能自己,张绮迅速地转过头来。

  对着铜镜中看呆了去的婢女,张绮低声道:“轻一点。”

  “啊?是,是。”新来的婢女不敢再看,她连忙低下头来。心中却在想着:也不知这郎君和夫人是哪里人?怎么都美成这样?

  这时,张绮突然问道:“可有会整妆的?”她抚着额头上的那个伤疤。

  “有有,婢子识得一个。”

  “把她请来。”

  “是。”

  这时,兰陵王提步起身。

  看到他走出房间,姓成的护卫几个急步跟上,他凑近兰陵王,笑嘻嘻地说道:“郡王,这几晚……”才说了几个字,陡然对上兰陵王横扫而来的眼神,他连忙闭上嘴。

  这时,看着前方白茫茫的天空出神的兰陵王,突然的,低低地说道:“我真错了。”

  “啊?郡王你说什么?”兰陵王没有回答。他只是负着手,静静地看着前方。

  这几日里,他一直在寻思那个张洇的事,也寻思着张绮陡然遇到张洇时,那般流着泪,神态悲凉时所说的话。

  也许,他是时候为她做些什么事了……

  连续下了几天的雪后,天空又晴了。不过这雪下得大,整个街道都成了白『色』的了。

  这一天,兰陵王接到了护卫急急递来的一张纸条。看完那纸条后,他脸『色』有点难看。

  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阁楼上,望着前方白茫茫的大地发呆,张绮慢慢走到他的身后。

  听到她的脚步声,兰陵王徐徐说道:“阿绮,你觉得陛下那个人怎么样?”

  张绮一怔,想了想才明白,他问的是齐国的国主。

  看了一眼夹在他手指间的指条,张绮想了想后说道:“陛下他,似乎有点好『色』……”

  她的声音一落,兰陵王便哑然失笑,他喃喃说道:“是啊,他有点好『色』。”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点艰涩。

  兰陵王顺手把那纸条递给了张绮。

  张绮拿过一看,上面只有一段话,“主『逼』通昭信李后,曰:“若不从我,我杀尔儿。”后惧,从之。既而有娠。太原王绍德至阁,不得见,愠曰:“儿岂不如邪!姊腹大,故不见儿。”后大惭,由是生女不举。帝横刀诟曰:“杀我女,我何得不杀尔儿!”对后以刀环筑杀绍德。后大哭。帝愈怒,『裸』后,『乱』挝之。后号天不已,帝命盛以绢囊,流血淋漉,投诸渠水。良久乃苏,犊车载送妙胜寺为尼。

  武成帝『逼』着要和昭信李太后通『奸』,说:“如果不服从我,我就杀了你儿子!”李后害怕了。就屈从了他。不久李太后怀了孕。太原王高绍德入宫到了门口,见不到李太后,便生气地说:“孩儿我难道不知道吗?娘是肚子大了,所以才不出来见儿子。”李太后十分惭愧,因此生下了女儿后便弄死了。

  武成帝横提着刀大骂:“你杀了我的女儿,我为什么不杀你儿子!”便当着李太后用刀砍杀了高绍德。李太后大哭失声。齐主更加愤怒,把李太后的衣服剥光。『乱』打了一气。

  李太后呼天喊地,号哭不断,北齐武成帝命令人把她装在绢袋里,血沥沥拉拉从袋中渗了出来,连人带绢袋扔到渠水中浸泡,过了很久才苏醒过来,齐主便用牛车把她载送到妙胜寺当了尼姑。

  李太后就是李祖娥,当时张绮在邺城时。还有人把她与李太后相提并论。真论姿『色』,现在的张绮已胜过李祖娥一筹。

  这纸条,勾起了张绮的一些记忆。

  兰陵王慢慢回头。道:“宇文邕已回到了长安。”

  张绮已很久没有想到过宇文邕了。当下,她随口“恩”了一声。

  看着她低着头站在那里,他伸出手在她的秀发上轻轻抚『摸』着,慢慢说道:“别管了,那是齐地的事。”

  张绮又恩了一声。

  见她温柔如水的站在身侧,兰陵王目光明亮,“走,上街看看。”

  “好。”

  荆州城位于长江流域,鱼米之乡,在三国时。这里便是诸侯争战之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因此,它的繁华虽然远不及邺城长安那等国都,在州郡中,也是一等一的雄城。

  荆州到建康还有一千六七百余里远。站在这里,也只能是遥望故乡。不过看着街道中来来往往的南人。听着那接近吴侬软语的腔调,张绮还是欢喜上了这里。

  雪花漫天,不远处的街道中传来一阵歌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是了,今年周人与突厥那一战,不知又有多少白骨埋尸塞外。现在战争终于结束,那些人是在思念她们出征未归的丈夫。

  这歌声一遍一遍的重复,到了后面,已隐隐有哭声传出。张绮听着听着,也不由跟着轻哼起来。

  就在张绮轻轻哼唱时,突兀的,外面传来一个粗嘎的笑声,“这是谁家小娘子?声音恁地又娇又糯?定定是难得的美人儿了。”笑声中,一阵马车滚动声靠近来。紧接着,马车车帘一掀而开,一个肥胖的中年人伸头看来。

  这般坐在马车中,张绮也罢,兰陵王也罢,都没有戴上纱帽。

  因此,那胖子一睁眼,便对上两张绝世容颜,他顿时一呆,不知不觉中大张的嘴,口水流了寸长!流口水的不止是这个胖子,在这个胖子的身后不远处,一个红光满面,做陈人打扮的小个子中年人,正勾着一个美貌少年,摇摇晃晃地走出酒,他陡然抬头,在惊鸿一眼间看到了兰陵王,当下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却只有这么一下,那车帘便又被风刮下。

  就在那胖子口水长流,直得痴傻了去时,只听得空气中一阵寒风刮过,再然后,一柄寒森森的剑锋,抵住了那胖子的咽喉!

  要害被制,那中年胖子一惊,他连忙移开视线,结结巴巴地说道:“某错了,某错了……”一边说,他一边小心地缩回了头。

  看到他老实离开,兰陵王哼了一声,收剑还鞘。

  转眼便把这一幕遗忘了的两人,没有注意到筹拥着四个护卫的马车,还停留在原地。那中年胖子此时已是一脸阴沉。他挥了挥手,在一个护卫靠近后,低声说道:“跟上去,看看他们落脚在哪里!”

  “是。”

  “他阿爷的,在荆州这块地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等绝『色』?”

  当天晚上,那中年胖子便得到了消息,这消息十分详细,对方是什么时候进入荆州的,落脚在哪,共有多少人,『操』着什么口音,那是一清二楚。

  当然,这等从那些外地人购置的奴婢口中,亲口流出来的消息,自然最是准确不过了。

  皱着眉,那中年胖子转来转去,嘀咕道:“五百个军卒?齐地口音?那夫『妇』还如此美貌?”想了想后,他决定慎重对待,当下急急写了一封信,交给管事,命令道:“把这个速速送到荆州刺史梁显手中。”

  “是。”

  那管事一走,胖子『摸』着下巴啧啧说道:“是他们吧?这夫『妇』两人都是绝『色』,有趣,真是太有趣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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