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文哥儿既然已经识破了流浪猫猫本质，便也不急着选左右。
他观察了一下，发现每个小破福袋看似一模一样，其实略有些差别，主要区别在于上头小小红补丁位置不太一样。
左边在左上角，右边在右上角。
文哥儿想了想，头铁地继续选了左。
猫猫带着另一个福袋消失了。
文哥儿睁开眼。
这次他都不用偷偷下床了，小破福袋就在他枕边，和原来小破福袋挨在一起。
这一看，两个打着补丁福袋瞧着简直一模一样。
不慌，他可是掌握了观察妙法！
文哥儿左瞅瞅右瞅瞅，发现虽然两次都选左，可补丁位置还是不一样。
一个补丁在左下角，一个补丁在左上角。
这流浪猫猫真是童叟无欺，说是小破福袋就真打着补丁，瞧着怪寒酸。
好在打了补丁，他私房钱就不会掉出来了！
文哥儿见其他人都没睡醒，又背着所有人悄悄拆起了福袋。
首先映入他眼帘依然是一段文字说明——
「一张使用过试卷。
每一道题都已经解答过，整体价值有所下降。该试卷曾被人类揉成团，卷面皱褶非常多，令它平整如初可能性非常低。
铲屎官大概无法再次使用。」
文哥儿：“…………”
可恶，想过会不靠谱，没想到会这么不靠谱。
文哥儿摇摇小脑袋，可着劲晃掉眼前文字说明。
他定睛往福袋里一看，里头还真是一个纸团儿。
文哥儿把纸团儿取出来展开，上头果然是一张小学一年级期中考试卷子，卷子上方还写着两行齐齐整整小学生字迹，一行是“家长意见”四个字，一行是“家长签名”四个字。
这情况文哥儿一看就懂，肯定是个混子不想把试卷拿回去给家长签名，半路给扔了！可他把目光挪到“分数”那一栏，一下子愣住了。
上头赫然写着两个数字——
99！
旁边还有老师画小太阳和温柔鼓励语，就是“真棒”“了不起”之类。
文哥儿：？？？？？
虽然小学题目简单，大家很容易拿双百，也没必要因为扣了一分就把卷子偷偷扔掉吧！
成绩至上要不得，咱要快乐成长！
让我康康，是哪个混子追求这么高，少考一分都要扔卷子！
文哥儿转头往姓名栏一瞅，又是瞳孔一震。
怎么又是他自己卷子？
这是不可能！
他怎么会是这种人？！
文哥儿就着熹微晨曦，认真看起卷子上题目来。
这是一份小学数学卷，题目一点都不难，他甚至把附加题都做出来了，唯一扣分一题还是他自己写完后把答案擦了。
仔细分辨话，还可以看出被擦掉数字是什么。
文哥儿在心里算了算，发现那个擦掉答案是对！
难道那块被画得花里胡哨橡皮擦，居然是用在这里吗？
难道是因为自己明明答对了又擦掉，越想越觉得憋屈，索性直接把它团成团扔了？
所以那块干了坏事橡皮擦，也被他愤愤地剥光衣服、画满奇奇怪怪图案和文字！
文哥儿把事情连了起来，越琢磨越觉得在理。
不可能有别理由了，绝对就是这样没错！
这可真是个笨小孩，自己怀疑自己就算了，还迁怒一块橡皮擦，果然是啥都不懂小学生。
唉，自己两辈子都不太聪明样子。
文哥儿本来想把卷子平平整整叠好放回小破福袋里去，结果发现那么大一张卷子塞不进去。
思来想去，他只好再一次把那张证明自己是笨小孩卷子揉吧揉吧团成团塞回去。
没办法，他还太小了。
众所周知，小孩子是没有秘密，尤其是和父母同住时候更加没有。要是把这卷子拿出来放在外头，说不准哪天就被赵氏她们看见了。
团成团，省地方！
文哥儿刚偷偷藏完卷子，听到动静赵氏就寻了过来，关心地问道：“文哥儿你怎么一大早就坐起来了？”
文哥儿转过身，一本正经地回答：“醒了！”醒了就坐起来，多正常。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昨晚，早！”
赵氏照顾文哥儿久了，哪怕这话前言不搭后语，她还是听明白了，这是说昨晚睡得早，所以今天醒得也早。
赵氏揉揉文哥儿脑袋说道：“那就起来洗漱吧。”
文哥儿乖乖点头，被赵氏帮着洗了脸，又把几颗小牙齿来了个洗洗刷刷。
明朝时牙刷推广已经有些年头了，达官贵人们用得起象牙、骨头所制牙刷，普通人用竹木制品也可以应付应付，刷毛可以选用马鬃或者猪鬃，全都是纯手工制作，价格自然有点贵。
不过这玩意普通老百姓可能舍不得买，王家还是买得起。
文哥儿自长牙后也拥有了自己小牙刷，就是他指头抓握时还不怎么灵便，一开始还要大人帮忙轻轻刷上几下。现在经过文哥儿每天早起努力练习，也可以自己来来回回刷上好一会儿了。
文哥儿刷着牙，心里还蛮惆怅。
奶茶有了，果茶有了，连牙刷都有了，各种各样家具也都有了，这些容易入门餐饮业和手工制造业都没有他发挥聪明才智余地，以后他怕是没什么办法攒私房钱。
难道真要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文哥儿立刻想起他爹和他爹那些大佬朋友。
那卷到极点科举独木桥，他走得过去吗？
唉，愁人啊，太愁人了。
自年二十四起，王华就封了官印回家放年假了，早上起来见文哥儿刷个牙都又是皱眉又是发愁，登时乐了。他过去揉了把文哥儿脑袋，问道：“一大早，你又在瞎琢磨什么？”
文哥儿唉声叹气：“读书，难！”
他目前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偏就把这个“难”字说得老气横秋，听得王华更乐了。
王华说道：“你也知道读书难，可得早些识字读书才是。”
他还与文哥儿回忆往昔，说他当年也觉得自己聪明绝顶，读书堪称过目不忘，直至落第后才知道天下人才济济。
与谢迁他们二十几岁春风得意、金榜题名不同，王华是三十好几才中状元。
他十六岁中了秀才，此后便屡次在乡试里落第，期间他选了许多读书人嫌弃太穷太累不愿意干活：教职。
简单来说，就是去当教书先生。
按照朝廷规定，接受教职至少得干满五年，干完才能辞职继续去参加科举。
王华也是没办法，一直考不上，难道要一直窝在家里吃白饭？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接受这份包吃包住、还算清闲工作。
五年干完，他就继续去考编了。
文哥儿是不知道这些，没想到他爹小时候那么牛逼，中间竟也有快二十年低谷。
这可真不容易啊！
更没想到是，教书这个职业在明朝居然也这么不受读书人待见。
看来明朝人也深谙“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苦楚！
这不就是后世很多人先考个事业编当成过渡期，干着清闲工作、拿着工资刷题考公务员吗！
很明显，国考上岸自古以来就是广大人民群众共同追求！
估计朝廷也是看透了这些教职人员本质，才定个不干满五年不许辞职去考公。
想混日子骗俸禄，别做梦了，朱元璋在天上看着你！
文哥儿得知连他爹这种水平都为上岸奋斗了那么多年，顿时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很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荫官制度，就是亲爹和亲哥牛逼了，直接让儿子（弟弟）混个一官半职，不用考试那种。
可想想问出口可能会挨揍，文哥儿又把话咽了回去。
在明朝想活得滋润可真难啊！
金生说了，家里没有举人话，每年都要给官府白干活，你不应征要被抓去坐牢，边吃牢饭边白干活。
根本没法好好种地。
就算家中人丁兴旺、侥幸能好好种地，收成也要交很多给官府。
万一不幸地遇上旱涝灾害，那可能就只能卖地换口粮了。
每家每户分到地就那么点，卖个几回全没了，怎么办？
卖身，卖女儿，卖儿子。
当个小老百姓，一辈子估摸着就是这样了。
说来说去，宇宙尽头依然是考公啊！
难道等他再长大些就要接受八股文摧残？
生活不易，小文叹气。
早饭过后，有人送了王守仁信回来。
王守仁在信里给诸位长辈拜了年，顺便托人给文哥儿带了周岁礼。
王华拿着王守仁让人带回来布包去给文哥儿拆开瞅瞅，自己则坐在一边看信。
文哥儿没想到自己能提前收到生日礼物，颇有些激动。他兴冲冲地把布包打开，赫然发现里头装着是一叠字帖。
王守仁还单独给他写了封短信，说自己不能回来看他抓周，特意把自己这几个月在江西搜罗来字帖匀他一些。
王守仁在信里殷殷期盼：这可全是当世名家看了都说好宝贝，相信弟弟你从小多多观摩，日后书法必有所成！
文哥儿：？？？？？
王阳明啊王阳明，没想到你是这样王阳明！
这大过年，大老远让人给弟弟捎这么多字帖，你一定是魔鬼吧！
王华见文哥儿对着那叠字帖都快委屈哭了，很没有父爱地笑了出声。
等瞧见文哥儿气鼓鼓地望了过来，王华才忍住笑说道：“你兄长也是自己觉得这些字帖好才托人送你，你好好收着。”
文哥儿继续气鼓鼓。
这个哥哥不能要了！
这个爹也不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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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观察了一下，发现每个小破福袋看似一模一样，其实略有些差别，主要区别在于上头小小红补丁位置不太一样。
左边在左上角，右边在右上角。
文哥儿想了想，头铁地继续选了左。
猫猫带着另一个福袋消失了。
文哥儿睁开眼。
这次他都不用偷偷下床了，小破福袋就在他枕边，和原来小破福袋挨在一起。
这一看，两个打着补丁福袋瞧着简直一模一样。
不慌，他可是掌握了观察妙法！
文哥儿左瞅瞅右瞅瞅，发现虽然两次都选左，可补丁位置还是不一样。
一个补丁在左下角，一个补丁在左上角。
这流浪猫猫真是童叟无欺，说是小破福袋就真打着补丁，瞧着怪寒酸。
好在打了补丁，他私房钱就不会掉出来了！
文哥儿见其他人都没睡醒，又背着所有人悄悄拆起了福袋。
首先映入他眼帘依然是一段文字说明——
「一张使用过试卷。
每一道题都已经解答过，整体价值有所下降。该试卷曾被人类揉成团，卷面皱褶非常多，令它平整如初可能性非常低。
铲屎官大概无法再次使用。」
文哥儿：“…………”
可恶，想过会不靠谱，没想到会这么不靠谱。
文哥儿摇摇小脑袋，可着劲晃掉眼前文字说明。
他定睛往福袋里一看，里头还真是一个纸团儿。
文哥儿把纸团儿取出来展开，上头果然是一张小学一年级期中考试卷子，卷子上方还写着两行齐齐整整小学生字迹，一行是“家长意见”四个字，一行是“家长签名”四个字。
这情况文哥儿一看就懂，肯定是个混子不想把试卷拿回去给家长签名，半路给扔了！可他把目光挪到“分数”那一栏，一下子愣住了。
上头赫然写着两个数字——
99！
旁边还有老师画小太阳和温柔鼓励语，就是“真棒”“了不起”之类。
文哥儿：？？？？？
虽然小学题目简单，大家很容易拿双百，也没必要因为扣了一分就把卷子偷偷扔掉吧！
成绩至上要不得，咱要快乐成长！
让我康康，是哪个混子追求这么高，少考一分都要扔卷子！
文哥儿转头往姓名栏一瞅，又是瞳孔一震。
怎么又是他自己卷子？
这是不可能！
他怎么会是这种人？！
文哥儿就着熹微晨曦，认真看起卷子上题目来。
这是一份小学数学卷，题目一点都不难，他甚至把附加题都做出来了，唯一扣分一题还是他自己写完后把答案擦了。
仔细分辨话，还可以看出被擦掉数字是什么。
文哥儿在心里算了算，发现那个擦掉答案是对！
难道那块被画得花里胡哨橡皮擦，居然是用在这里吗？
难道是因为自己明明答对了又擦掉，越想越觉得憋屈，索性直接把它团成团扔了？
所以那块干了坏事橡皮擦，也被他愤愤地剥光衣服、画满奇奇怪怪图案和文字！
文哥儿把事情连了起来，越琢磨越觉得在理。
不可能有别理由了，绝对就是这样没错！
这可真是个笨小孩，自己怀疑自己就算了，还迁怒一块橡皮擦，果然是啥都不懂小学生。
唉，自己两辈子都不太聪明样子。
文哥儿本来想把卷子平平整整叠好放回小破福袋里去，结果发现那么大一张卷子塞不进去。
思来想去，他只好再一次把那张证明自己是笨小孩卷子揉吧揉吧团成团塞回去。
没办法，他还太小了。
众所周知，小孩子是没有秘密，尤其是和父母同住时候更加没有。要是把这卷子拿出来放在外头，说不准哪天就被赵氏她们看见了。
团成团，省地方！
文哥儿刚偷偷藏完卷子，听到动静赵氏就寻了过来，关心地问道：“文哥儿你怎么一大早就坐起来了？”
文哥儿转过身，一本正经地回答：“醒了！”醒了就坐起来，多正常。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昨晚，早！”
赵氏照顾文哥儿久了，哪怕这话前言不搭后语，她还是听明白了，这是说昨晚睡得早，所以今天醒得也早。
赵氏揉揉文哥儿脑袋说道：“那就起来洗漱吧。”
文哥儿乖乖点头，被赵氏帮着洗了脸，又把几颗小牙齿来了个洗洗刷刷。
明朝时牙刷推广已经有些年头了，达官贵人们用得起象牙、骨头所制牙刷，普通人用竹木制品也可以应付应付，刷毛可以选用马鬃或者猪鬃，全都是纯手工制作，价格自然有点贵。
不过这玩意普通老百姓可能舍不得买，王家还是买得起。
文哥儿自长牙后也拥有了自己小牙刷，就是他指头抓握时还不怎么灵便，一开始还要大人帮忙轻轻刷上几下。现在经过文哥儿每天早起努力练习，也可以自己来来回回刷上好一会儿了。
文哥儿刷着牙，心里还蛮惆怅。
奶茶有了，果茶有了，连牙刷都有了，各种各样家具也都有了，这些容易入门餐饮业和手工制造业都没有他发挥聪明才智余地，以后他怕是没什么办法攒私房钱。
难道真要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文哥儿立刻想起他爹和他爹那些大佬朋友。
那卷到极点科举独木桥，他走得过去吗？
唉，愁人啊，太愁人了。
自年二十四起，王华就封了官印回家放年假了，早上起来见文哥儿刷个牙都又是皱眉又是发愁，登时乐了。他过去揉了把文哥儿脑袋，问道：“一大早，你又在瞎琢磨什么？”
文哥儿唉声叹气：“读书，难！”
他目前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偏就把这个“难”字说得老气横秋，听得王华更乐了。
王华说道：“你也知道读书难，可得早些识字读书才是。”
他还与文哥儿回忆往昔，说他当年也觉得自己聪明绝顶，读书堪称过目不忘，直至落第后才知道天下人才济济。
与谢迁他们二十几岁春风得意、金榜题名不同，王华是三十好几才中状元。
他十六岁中了秀才，此后便屡次在乡试里落第，期间他选了许多读书人嫌弃太穷太累不愿意干活：教职。
简单来说，就是去当教书先生。
按照朝廷规定，接受教职至少得干满五年，干完才能辞职继续去参加科举。
王华也是没办法，一直考不上，难道要一直窝在家里吃白饭？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接受这份包吃包住、还算清闲工作。
五年干完，他就继续去考编了。
文哥儿是不知道这些，没想到他爹小时候那么牛逼，中间竟也有快二十年低谷。
这可真不容易啊！
更没想到是，教书这个职业在明朝居然也这么不受读书人待见。
看来明朝人也深谙“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苦楚！
这不就是后世很多人先考个事业编当成过渡期，干着清闲工作、拿着工资刷题考公务员吗！
很明显，国考上岸自古以来就是广大人民群众共同追求！
估计朝廷也是看透了这些教职人员本质，才定个不干满五年不许辞职去考公。
想混日子骗俸禄，别做梦了，朱元璋在天上看着你！
文哥儿得知连他爹这种水平都为上岸奋斗了那么多年，顿时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很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荫官制度，就是亲爹和亲哥牛逼了，直接让儿子（弟弟）混个一官半职，不用考试那种。
可想想问出口可能会挨揍，文哥儿又把话咽了回去。
在明朝想活得滋润可真难啊！
金生说了，家里没有举人话，每年都要给官府白干活，你不应征要被抓去坐牢，边吃牢饭边白干活。
根本没法好好种地。
就算家中人丁兴旺、侥幸能好好种地，收成也要交很多给官府。
万一不幸地遇上旱涝灾害，那可能就只能卖地换口粮了。
每家每户分到地就那么点，卖个几回全没了，怎么办？
卖身，卖女儿，卖儿子。
当个小老百姓，一辈子估摸着就是这样了。
说来说去，宇宙尽头依然是考公啊！
难道等他再长大些就要接受八股文摧残？
生活不易，小文叹气。
早饭过后，有人送了王守仁信回来。
王守仁在信里给诸位长辈拜了年，顺便托人给文哥儿带了周岁礼。
王华拿着王守仁让人带回来布包去给文哥儿拆开瞅瞅，自己则坐在一边看信。
文哥儿没想到自己能提前收到生日礼物，颇有些激动。他兴冲冲地把布包打开，赫然发现里头装着是一叠字帖。
王守仁还单独给他写了封短信，说自己不能回来看他抓周，特意把自己这几个月在江西搜罗来字帖匀他一些。
王守仁在信里殷殷期盼：这可全是当世名家看了都说好宝贝，相信弟弟你从小多多观摩，日后书法必有所成！
文哥儿：？？？？？
王阳明啊王阳明，没想到你是这样王阳明！
这大过年，大老远让人给弟弟捎这么多字帖，你一定是魔鬼吧！
王华见文哥儿对着那叠字帖都快委屈哭了，很没有父爱地笑了出声。
等瞧见文哥儿气鼓鼓地望了过来，王华才忍住笑说道：“你兄长也是自己觉得这些字帖好才托人送你，你好好收着。”
文哥儿继续气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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