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出柜_有种掰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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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出柜

  出柜的当天,许辉不醒人事地躺在12o急救车上被拉进了医院。

  许正阳像是要把积压在心里近三十年对许辉的埋怨一并发泄出来,他用一根高尔夫球杆把许辉打得遍体鳞伤。

  许辉含着金汤匙出生,再加上娇生惯养,长成了不折不扣的二世祖。

  本事没有,吃喝玩乐倒是样样精通。

  许家老太太把这唯一的金孙捧在手心里,任何人打不得骂不得,许正阳年轻时忙于事业,疏忽了对儿子的管教。

  白驹过隙,眨眼间许辉的劣根扎在了骨髓里,改是改不了了,许正阳无奈下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不捅出天大的娄子,就随他折腾去吧!

  他没想到的是,许辉也玩起了出柜这种事。

  这么多年,许辉的所作所为很好地诠释了纨绔两个字,许正阳对他那些糟心事不想管、懒得管。

  但这次许辉的大胆出柜绷断了他心里最后的一点宽容。

  他强装镇定,板着脸,严肃地问他,能不能改?

  许辉倒是不怕死,改不了!

  他点点头,平静地从球袋里抽出一根球杆,看着倔傲的儿子,朝着他的双腿重重地挥下去。

  许辉跪倒在地上,腿上传来如火烧般地疼,许正阳厉声喝道:起来!

  许辉咬着牙扶着办公桌一点点站起来,腿还没站直,又挨了第二下。

  这一下痛得他差点惊呼出声,咬紧的下唇处渗了血,大滴的汗从额头滚下。

  他闭紧眼双手攥得死紧,靠着办公桌强撑着身子不至于又倒下去。

  许正阳下了狠心要把这个顽劣子打服了,他偏不信一直娇生惯养的人能吃得了这种苦。

  他在等,等他的求饶,等他的屈服。

  许辉的后背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下,他趴倒在书桌上,下巴撞到坚硬的桌面,嘴里满是腥甜味。

  他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抓着书桌的手一点点松开。

  他滑倒在地上,许正阳喘着粗气厉声问道,改不改?!

  许辉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他的腿几乎失去了知觉,疼痛麻痹了他的神经。

  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种沉默就像是抗议,激化了许正阳的怒火。

  他扔掉球杆,抬脚狠狠踢向许辉。

  三十年里,他只打过许辉一个巴掌。

  如今,他红着眼往死里打这个亲生儿子。

  愤怒烧光了他的疼惜和理智,有一瞬间,他真想就这样打死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书房外听到动静的妻子和妹妹猛拍房门,书房里蜷在地上发抖的许辉却闭紧嘴巴连声哼叫也不发出。

  三十年的不满在这一天爆发,他像对待一个仇人般踢打着无力还手的儿子。

  他气喘吁吁地半跪在许辉身边,最后一次问他,改不改?

  许辉已经失去了意识。

  书房门打开,金美宣冲进屋里。

  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姑姑抓着手机声调不稳地打12o

  很快,救护车拉走了人事不醒的许辉。

  在走出家门前,金美宣回头看了眼坐在客厅沙发里佯装镇定的男人。

  “儿子要是有什么事,许正阳,我不会放过你。”

  许辉清醒已经是三天后的事,许辉妈眼睛哭肿熬肿了,在见到他终于清醒后才被姑姑、小姨劝着回家了。

  廖胜英来看他时骂他脑子缺了,要出柜也不拣个他奶在家的日子,存心找死呢!

  刚刚拣回一条命的许辉只问了一句,找到他吗?

  廖胜英知道他没救了。

  许家二老从小儿子那回来后,许正阳解释说许辉出国旅游去了。

  金美宣天天外出,回来后也是摆着一张冷脸,甚至连句话也不愿和自己的丈夫说。

  许辉奶看出端倪,把小女儿拉到一边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许辉姑哪敢说出实情,只编个瞎话说大哥在外面找了小三被大嫂发现,两口子打冷战呢!

  许辉被关在病房里养了大半个月的伤。

  的确是被关着,门口站了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就连他妈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他在医院里散步那两黑西装也紧紧跟着。

  张音说许辉的腿差点就废了,郝时探病时特意买了束红玫瑰来恶心他,廖胜英最损,挑了两身材火辣的嫩模穿着几乎三点式的服装在他面前大跳艳舞。

  许辉伤口未愈,不能有太大动作,只朝那损友勾了勾手指头,对着那凑上来的耳朵铿锵有力地吼出一声:滚!

  每当夜深人静,他不死心地一次次拨打那停了机的号码。

  他对着手机里男人的照片傻傻地发问,我都这样了,你还不回来吗?

  到底要惩罚我到什么时候,能不能给个时间?

  景安,回来吧……我想你……

  照片里的男人不会动也不会回答他,那张普普通通的笑脸却把他的心拧成一团。

  住院近一个月的时候,他终于得到了吴景安的消息。

  用本人身份证购了一张到s市的火车票,抵达时间是下午三点。

  挂断手机,许辉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他掀开被子,刚想站起来,却跌到了地上。

  他太开心了,几乎忘了差点残废的双腿还无法正常走路。

  他趴在床边摸到手机给廖胜英打去电话:“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一小时以内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挂断电话的廖胜英一边骂着上辈子欠了这家伙的一边穿外套拿车钥匙绞尽脑汁想着引开那两黑超的办法。

  四十分钟后,一群专业医闹人员闯到了许辉病房外。

  医闹和白大褂打成一团,有人“不小心”打到了一个黑西装,黑西装怒:你们干什么?!

  那人很有理地嚎出一嗓子:干什么?!打人!

  毫不客气地挥出了第二拳。

  黑西装到底是年轻气盛,禁不住挑衅和那人打了起来,同伴见状上前帮忙,两帮人打着打着就打去了别处。

  廖胜英推着轮椅闪进病房,许辉扒下他的外套套在自己身上,用命令的口吻说:“你换上病号房躺上去,好歹给我争取点时间。”

  廖胜英瞪大牛眼,“你、说、什、么?!”

  许辉白他一眼,坐着轮椅溜出了屋。

  廖胜英望着人远去的身影,恶狠狠咒骂道,小龟孙,我咒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换上病号服躺床上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妈的,这人弯到姥姥家了,找得到老婆才怪!

  许辉推着轮椅往前走,这里是三楼,那帮人闹事的地方紧临着电梯,他没办法只能选择走楼梯。

  望着那长长的阶梯,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扶着栏杆咬牙站了起来。

  走没两步,他直接滚了下去。

  躺在楼梯平台上,浑身上下散架了一般,他疼地直吸气,却还是笑了。

  吴景安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他抓着栏杆底部一点点往下挪。

  他知道景安不会抛下他,再恨再怨到底心还是放不下。

  坚硬的阶梯硌地他浑身都疼,双手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沿着楼梯滑下去。

  景安还在恨他吗?这么久不见,不知他是否变了样?过得好吗?心里的怨是不是减少了一点。

  未愈合的伤口裂开,钻心的疼把眼泪都逼了出来。

  他笑,他哭,他喃喃低语着吴景安的名字。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总算把那人等回来了。

  好容易爬到一楼,他扶着墙站起来,每走一步都疼得他想撞墙。

  他老子也太狠了,下这么重的手还真想打死他再重生一个啊!

  总是没走几步就摔到地上,靠着意志再爬起来,艰难地往前挪。

  有好心人上前搀扶他,在别人的帮助下他总算坐上了出租车。

  虚脱地倒在车后座上,司机问他去哪,他刚报出地名又改了话。

  “你知道……哪有卖……拐杖的吗?”

  一个小时以后,许辉拄着双拐、满脸伤痕、狼狈不堪地出现在吴景安面前。

  背包掉在地上,吴景安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你……你……”

  再见到吴景安,许辉心里百感交集。

  他黑了,也瘦了,想来这段时间他过得也不好。

  身体上的疼痛在这一瞬间被淡化了很多,他努力挤出笑脸,气喘吁吁地说:“回来了……”

  吴景安低下头,忍着关切轻声问了句:“怎么搞成这样?”

  许辉靠着双拐撑住伤痕累累的身体,笑着说:“没事……前阵子……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了。”

  吴景安抬眼看着他,许辉的笑脸曾经灿烂如骄阳,可如今,那张遍布青紫的脸上只剩了黯淡。

  许辉把吴景安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知道,这个人还是在乎他的。

  他有些得意忘形,撑着拐杖往前挪了一步,“景安,我饿了,给我做点吃的吧!”折腾了一半天,体力耗尽,中午光顾着激动了,饭没吃两口,这会儿不争气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吴景安看着那人脸上强装出来的笑,“这里,什么都没有。”

  许辉像是才想起来他们分开了许久的事实,无奈地“哦”了一声后,“那就出去吃吧,去你平时爱吃的那家。”

  许辉费力地挪动拐杖,这玩意他实在用不好,短短两层楼,他摔了两跤,一气之下他拖着拐杖爬上二楼,好在没人看见。

  刚转过身就听见身后那人不带半点温度的声音。

  “许辉,我们……已经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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