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不甘居下_宫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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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不甘居下

  太医匆匆过乾承宫一事很快在后宫传开。

  江蓉心中有怒却也无可奈何,朱色窗沿,她一手丹蔻直嵌进掌心中,音色冰冷,她那表姐还真是好本事!

  璇玑倒是并未有多大的诧异,苏妃的身上,有着太多的优势。几次交锋,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那个女子,其实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柔弱。

  …………

  乾庆二年四月中旬。

  各藩王离京,帝亲送。

  璇玑与江蓉跟随出宫,要说薄奚珩未曾立后,这是莫大的殊荣。而江蓉姣好的脸上却连丝毫喜悦都不曾瞧见,若不是苏妃身子抱恙,怕是无论如何轮不上她。此事,她心里始终介怀。

  璇玑安静地侍在一侧,目光却是透过前面的半透珠帘,直直地看向那明黄顶账的御驾,虽隔了层层轻薄绡帐,却依然可隐约睨得里头的人影。

  长长地队伍,前后都是守卫森严的御林军,韩青跨于棕色良驹之上,一副警觉之色。皇陵遇刺一事,已让他这个皇城禁军统领颜面尽失,这种事,自然不能出现二次。

  车轮一圈圈地滚动,帝座上的男子轻阖着双目,连日的琐事如同一卷画册,从左往右一一地掠视而过。一手缓缓转着玉扳指,他的心底忽地一沉,烦闷的心情顷刻间越发地糟糕。

  皇陵的刺客分明就是冲着他来了,现在倒是好,此事非但无法光明正大地查得,倒让他的那些兄弟对他心生防备。只是晋玄王不死,他们谁也不敢将此事搬上台面来说罢了。他终究还是背了这个黑锅!甚至是各王爷封地的细作,暂时也必须进入休眠状态,这个时候,他不能给自己徒惹麻烦。

  “韩青。”他的声色微沉。

  车外,传来马缰绷紧的细微声音,随即传来韩青有力的应答:“末将在。”

  他顿了下,随之开口:“待各王爷离开,给朕排查行馆。”哪怕留下蛛丝马迹的可能性小之又小,他都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

  …………

  自从宫里回来,晋玄王更是阴沉着脸,不与任何一位王爷来往。此刻出了门,恰逢庆陵王过来,他倒是从容,讥笑一声道:“七弟,女人有的是,你若喜欢,三哥从王府挑了送给你。”

  一侧的穆妁听闻,脸色“唰”的一白,慌忙低下头去。

  晋玄王勉强一笑,却是握住了穆妁的手,低声道:“三哥想多了,妁儿,我们走。”

  看着那两个背影,庆陵王清冷一笑,他的身后,传来另一个声音:“老三,真是悲哀不是么?就因为他是皇帝,是以哪怕不喜欢,他赏赐的东西,都得当成宝。”那最后一句,像是咬了牙,襄桓王的面色一冷,眼底弥漫起威胁的味道。

  所以,他才不甘居下。

  …………

  一阵大风吹过,马车上的轻薄绡帐被轻易地掀起,抬望处,见天空日头隐蔽,所能见之,唯有满天的浮云。

  璇玑略皱了眉,立夏早已过,接着便是雨季,看这天,像是要下雨了。

  她才想着,马车骤停。

  听得外头传来太监的声音:“行馆到了,请娘娘下车。”

  车内华服女子这才抬了抬眼眸,璇玑已欠身出去,拂开了帐子,轻扶了她下车。皇帝也已下来,江蓉跟上他的步子,却也只走在他后侧,再不逾越半步。

  太监们持两顶帐子过来,一顶明黄,一顶青缎。四下宫人都各司其职,绵绵长长地直排至行馆里头去。

  众王爷忙出来接驾。薄奚珩略笑一声,阔步上前,扶了襄桓王一把,目光随即落在后面晋玄王的身上。璇玑与江蓉不曾往前,远远的站着,见他们兄弟笑着说了会儿话。

  他们说什么大抵是听不清的。只是听见了,也未必是真。

  晋玄王在起身之时,眸光少抬,二丈开外,便瞧见了女子的身影。依旧是眉若远黛,唇如红菱,只那目光自始至终都不曾朝他看来,他略一驻足,果断地收回了目光。

  他心口处的那点起伏到底被很好地压制下去,他忽而记起了后院的穆妁,还有此刻依旧欢颜畅谈立于他眼前的皇帝。

  几句寒暄,几句珍重,众王爷没有逗留,纷纷上了马车离去。

  秦沛出来之际,听得薄奚珩言了句:“秦公好走。”

  他有些惶恐地磕了头,方离去。

  韩青一手握着剑柄,附于皇帝的耳畔:“皇上就真的放那老匹夫离开?”

  他只微微一哼,不放又当如何?比之晋玄王,眼下更让他担心的,是他那大哥。

  薄奚珩抬了抬手,示意韩青入内盘查。

  …………

  风吹帘微动,穆妁痴痴地趴在窗口,凝望着行馆门口越来越远的景色。她一早就看见璇玑了,只是方才的场面,她连一句话都不适合上去说。

  此去封地,她们姐妹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马车内,摆放着一个巨大盆栽,那是从御花园移栽出来的蝴蝶兰。

  秦沛的目光从穆妁身上转回,捋了把花白的胡子,转而看向晋玄王,他试着开了口,却又犹豫。璇玑在时,他们说话似乎还不必如此遮掩,如今,换了人,秦沛倒是也顾虑起来了。

  面前的年轻男子却是低笑一声,温声道:“先生有话便讲。”

  秦沛依旧是挨近了些,音量也随之压低:“王爷,那个人不见了。”

  他的掌心几乎是本能地贴上伤处,那道狰狞的伤疤似还在隐隐作痛,他忽而靠向身后的软垫,闲适一笑:“不是找人看着了么?”

  秦沛只以他不信,恐是自己编了好听的来骗他,掬了额上的汗,才又道:“没看住,人跑了。”他倒是真的想灭口,却还是晚了一步。

  晋玄王的眼底没有显出多大的惊慌,留着那人的用意,是怕孟长夜那一剑万一失手,可叫那人医治他的伤。他是知道事成之后,依秦沛的谨慎,会灭他的口。而如今,秦沛一句“跑了”,倒像是令他松了口气。

  到底,不必再背负一条人命。他活着,大家都活着,岂不好?

  秦沛见他不说话,才欲又开口,却见他转了身,轻轻地叫:“妁儿。”

  趴在窗口的女子一震,忙转身看着他。见他笑得恬淡,话语婉约:“跟本王说说你姐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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