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准备
第七十五章准备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长时间使用噬心狐灵魂中残留的能力，醒过来的时候，沈浩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天旋地转。花了好一会儿功夫，他的视线才恢复清晰。
“亲爱的，你终于醒了。”然而首先入眼的就是涂淳那张贱兮兮的脸，沈浩一颗心沉到谷底。
他刚才居然有那么一丁点同情这个白痴，果然他也在不经意间被白痴传染了吗。
“你跟你梦里的那个涂淳其实是双胞胎兄弟吧？”沈浩实在想不明白，这家伙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当然是我，如假包换。”涂淳将没绑着绷带的那块胸脯拍得啪啪响，谄媚地说，“你是不是觉得，以前的我也很可爱？”
“是啊，比现在满口谎话，不知廉耻的你可爱多了。”沈浩冷笑一声，眼角瞟向涂淳遮在被子里的下半身，鄙视道，“你说说，从咱俩见面开始，你对我说过的话，有几句不是在胡扯？居然还有脸跟我说你是处男？你居然对你二哥做出那种事，简直禽兽不如！”
“原来你在意这件事……”涂淳老脸微红，扭扭捏捏地说，“那天真是个意外。你也知道，我当时年纪小，有些事分得不是很清楚，所以把对他的崇拜当成是喜欢。那天也是他自己作死，居然带我去‘映红楼’那种地方，还当着我的面点了两位姑娘侍寝。我也是一时气不过，才会发生那种事。”
“你放心，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涂淳信誓旦旦地说，眼神真诚纯粹。
“滚蛋，我不需要你心里装着我，继续装着你二哥就行了。”脑海中反复滚过涂淳最后泪流满面的镜头，沈浩心头一软，也说不出什么冰冷的话。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涂淳把脑袋凑到沈浩鼻子尖上，与他双目对视，笑吟吟地说道，“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了，毕竟他已经死了一百多年，我要是整天心心念念着他，那活得该有多累。”
“你这个……”眼看“忘恩负义”四个字就要从嘴比蹦出来，沈浩轻叹一声，又将它们收回肚里。
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就连归无海本人都希望涂淳能找到一份真正的爱情，他又如何能从道德的角度去批判涂淳。
死者已逝，活着的人终要笑着活下去。重新寻找一份幸福，又有什么错？
他明明……应该在很早前就明白这个道理的。
脑子里的筋脉突突直跳，沈浩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道：“算了，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
“好的好的。”涂淳让开床上的一个身位道，“来吧，咱俩一块好好躺会儿。”
“去死吧——”
伴随着足以震动整个洞府的咆哮声，沈浩终于狠下心结结实实地给涂淳没受伤的脸颊来了一拳，直接把这货打得趴在床上，捂着飞速肿起的半张脸不断嘀咕：“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
哭笑不得地把那张蠢脸塞到被子里，沈浩长出一口气。
能把这货揍一顿，实在是太爽了，多日来的郁结消了大半，就跟吃了人参果似的，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要多顺畅就有多顺畅。
这次探查涂淳的记忆，所获得信息远超他原本的想象。穿越者归无海、万法镜、万法镜的分身……各种各样的信息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一张看不着边际的大网。
沈浩隐隐觉得，他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这张网完全包围。
这里真的还是……《一叶一菩提》所描绘的世界吗？
躺在另一张床上，任由一个个疑问在思绪中跳跃，沈浩阖上沉重的眼皮，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两天，沈浩继续炼化白虎精血，涂淳则安心养伤。这货燃烧精血跟呼延空打完这一架，虽说最后保住了性命，但至少耗去了上百年的寿命，也几乎断送了未来修为更进一步的可能，不知该说可喜还是可悲。
好在他本人对此并没有什么怨念，小日子过得倒是悠哉悠哉的，一边调养身体，一边还能抽空调戏沈浩。养伤之余，似乎还胖了两斤。
不过这种平静的好日子，也在第三天清晨，走到了尽头。
玄武之境没有日月，但还是有昼夜之分。白日的时候，漂浮在头顶的幽冥之火烧得最旺，光线在正午时分达到最大值；夜晚的时候，幽冥之火黯淡，到了午夜时分，就只剩下几朵体积较大的尚在放出幽幽光华。
这一天，涂淳居然罕见地穿上一套整整齐齐的外衣，整个人收拾得人模狗样，要不是这个时代没有西装，沈浩甚至怀疑他会在胸前打上领带。“你今天要去相亲？”沈浩坐在桌前，啃着碗里的两根胡萝卜，疑惑地问道。
“当然不是啦，亲爱的。”涂淳站在一面铜镜前系扣子，嘿嘿笑道，“我有你就够了，还相什么亲。你少吃点，一会儿我带你去吃大餐。”
听到“大餐”二字，沈浩双眼发亮，这几天他一日三餐都是胡萝卜，舌头都嚼甜了。至于涂淳对他的叫法……连归无海都没法纠正那个“老二”的称呼，他也就不再去白费力气了。
“切，你还好意思说。”将盛着胡萝卜的碗推开，沈浩闷闷地说，“是谁当初跟我说他喜欢吃肉食的，结果家里堆满了胡萝卜，都够吃一年的了！”
“嘿嘿，我毕竟是只兔子嘛。”涂淳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偶尔吃点肉类打打牙祭就行了，平时的主食还是萝卜和青草。要不是你在这里，我其实更喜欢每天都吃草。”
一想到自己端着一碗野草，用筷子夹着往嘴里送的情形，沈浩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呵呵干笑道：“所以呢，到底是什么事？你大哥娶媳妇？”
涂淳系扣子的手抖了抖，脸色瞬间转得铁青：“你别提他好不好，就算真是他娶媳妇，我也不会去。两看生厌，徒惹心烦。”
“人家好歹是你大哥，你有必要和他把关系搞得这么僵吗？”
涂淳愤愤然道：“哼，要不是他当初在老头子跟前乱说话，我也不会做这么多年守大门的了。”
沈浩好奇道：“他说你什么坏话了？”
涂淳想了想，厌恶地说：“还能有什么。当年我跟老二一起去皇城，结果只有我一个人逃回来。老头子生气，本想一掌拍死我。结果那家伙拦住老头子，非让我来看守大门，这一看就是一百多年，我可是受尽了其他人的白眼。呼延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我，还不是因为我这个守大门的没点尊严。”
分明是你嘴巴太贱，平时得罪了人。
沈浩抽了抽嘴角，敢情在这贱兔子眼里，殷天峰替他求情反而是害他受辱的罪魁祸首。
“等等！”沈浩忽然拍着桌子吼道，“你说的去吃大餐，该不会是要带我去见玄武吧！”
“我媳妇就是聪明。”涂淳理了理衣角的褶皱，叉着腰自豪地笑道，“老头子昨天就出关了，听说我把你请来了，让我今天中午带你过去见他。”
完了！
沈浩跟泄了气似的坐回椅子上，心情忐忑。
玄武是出了名的讨厌人类，除非实力超群，能从他手底下逃脱。否则只要见到他，就等同于见到了死神。
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怎么了，亲爱的，你好像不怎么开心？”涂淳舔着脸凑过来，“你该不会在害怕老头子吧？”
废话！
当然，作为一名未来的大侠，沈浩是不会承认自己在害怕的。他斜了涂淳一眼，故作镇定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们既然打算让我做人质，就不会杀了我。你大哥那么讨厌人类，不也没对我出手吗。”
“啧，你别老是提他好不好，诚心膈应我。”涂淳黑着脸坐到沈浩对面，扯着嘴角说，“你不用担心，老头子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好歹你也是我看上的人，他再怎么反感人类，这点面子还是要给我的。”
“得了吧，你要是有这个面子，就不会看守大门看了一百年了。”沈浩无力地趴到桌上，半眯着眼，好似精气神都被人抽走，“我能不能不去呀。我就是个人质，到时候用来威胁威胁秦大哥就行了，他干嘛非要见我。”
他的瞳孔往上顶，两眼无神地看着涂淳道：“你说他会不会一时看我不顺眼，觉得我没有做人质的资格，一掌拍死我……你敢笑！”
“吭哧吭哧……”涂淳捂着嘴，侧身弯腰，把头埋到桌面底下，只露出一条不断抖动的背脊。
沈浩很想用胡萝卜砸死他。
过了好一会儿，涂淳才钻出来，尽管捂着嘴，沈浩还是能从他脸上看到掩饰不住的笑意。
“嗤……你真的不用担心，老头子平时……嗤……还是很好说话的。”涂淳缓了缓气，说道，“我知道在你们人类的印象中，老头子一向杀人不眨眼。但如果你和他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他其实是个很慈祥的老头。”
“我用脑袋保证，他不会为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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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第一次长时间使用噬心狐灵魂中残留的能力，醒过来的时候，沈浩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天旋地转。花了好一会儿功夫，他的视线才恢复清晰。
“亲爱的，你终于醒了。”然而首先入眼的就是涂淳那张贱兮兮的脸，沈浩一颗心沉到谷底。
他刚才居然有那么一丁点同情这个白痴，果然他也在不经意间被白痴传染了吗。
“你跟你梦里的那个涂淳其实是双胞胎兄弟吧？”沈浩实在想不明白，这家伙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当然是我，如假包换。”涂淳将没绑着绷带的那块胸脯拍得啪啪响，谄媚地说，“你是不是觉得，以前的我也很可爱？”
“是啊，比现在满口谎话，不知廉耻的你可爱多了。”沈浩冷笑一声，眼角瞟向涂淳遮在被子里的下半身，鄙视道，“你说说，从咱俩见面开始，你对我说过的话，有几句不是在胡扯？居然还有脸跟我说你是处男？你居然对你二哥做出那种事，简直禽兽不如！”
“原来你在意这件事……”涂淳老脸微红，扭扭捏捏地说，“那天真是个意外。你也知道，我当时年纪小，有些事分得不是很清楚，所以把对他的崇拜当成是喜欢。那天也是他自己作死，居然带我去‘映红楼’那种地方，还当着我的面点了两位姑娘侍寝。我也是一时气不过，才会发生那种事。”
“你放心，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涂淳信誓旦旦地说，眼神真诚纯粹。
“滚蛋，我不需要你心里装着我，继续装着你二哥就行了。”脑海中反复滚过涂淳最后泪流满面的镜头，沈浩心头一软，也说不出什么冰冷的话。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涂淳把脑袋凑到沈浩鼻子尖上，与他双目对视，笑吟吟地说道，“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了，毕竟他已经死了一百多年，我要是整天心心念念着他，那活得该有多累。”
“你这个……”眼看“忘恩负义”四个字就要从嘴比蹦出来，沈浩轻叹一声，又将它们收回肚里。
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就连归无海本人都希望涂淳能找到一份真正的爱情，他又如何能从道德的角度去批判涂淳。
死者已逝，活着的人终要笑着活下去。重新寻找一份幸福，又有什么错？
他明明……应该在很早前就明白这个道理的。
脑子里的筋脉突突直跳，沈浩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道：“算了，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
“好的好的。”涂淳让开床上的一个身位道，“来吧，咱俩一块好好躺会儿。”
“去死吧——”
伴随着足以震动整个洞府的咆哮声，沈浩终于狠下心结结实实地给涂淳没受伤的脸颊来了一拳，直接把这货打得趴在床上，捂着飞速肿起的半张脸不断嘀咕：“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
哭笑不得地把那张蠢脸塞到被子里，沈浩长出一口气。
能把这货揍一顿，实在是太爽了，多日来的郁结消了大半，就跟吃了人参果似的，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要多顺畅就有多顺畅。
这次探查涂淳的记忆，所获得信息远超他原本的想象。穿越者归无海、万法镜、万法镜的分身……各种各样的信息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一张看不着边际的大网。
沈浩隐隐觉得，他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这张网完全包围。
这里真的还是……《一叶一菩提》所描绘的世界吗？
躺在另一张床上，任由一个个疑问在思绪中跳跃，沈浩阖上沉重的眼皮，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两天，沈浩继续炼化白虎精血，涂淳则安心养伤。这货燃烧精血跟呼延空打完这一架，虽说最后保住了性命，但至少耗去了上百年的寿命，也几乎断送了未来修为更进一步的可能，不知该说可喜还是可悲。
好在他本人对此并没有什么怨念，小日子过得倒是悠哉悠哉的，一边调养身体，一边还能抽空调戏沈浩。养伤之余，似乎还胖了两斤。
不过这种平静的好日子，也在第三天清晨，走到了尽头。
玄武之境没有日月，但还是有昼夜之分。白日的时候，漂浮在头顶的幽冥之火烧得最旺，光线在正午时分达到最大值；夜晚的时候，幽冥之火黯淡，到了午夜时分，就只剩下几朵体积较大的尚在放出幽幽光华。
这一天，涂淳居然罕见地穿上一套整整齐齐的外衣，整个人收拾得人模狗样，要不是这个时代没有西装，沈浩甚至怀疑他会在胸前打上领带。“你今天要去相亲？”沈浩坐在桌前，啃着碗里的两根胡萝卜，疑惑地问道。
“当然不是啦，亲爱的。”涂淳站在一面铜镜前系扣子，嘿嘿笑道，“我有你就够了，还相什么亲。你少吃点，一会儿我带你去吃大餐。”
听到“大餐”二字，沈浩双眼发亮，这几天他一日三餐都是胡萝卜，舌头都嚼甜了。至于涂淳对他的叫法……连归无海都没法纠正那个“老二”的称呼，他也就不再去白费力气了。
“切，你还好意思说。”将盛着胡萝卜的碗推开，沈浩闷闷地说，“是谁当初跟我说他喜欢吃肉食的，结果家里堆满了胡萝卜，都够吃一年的了！”
“嘿嘿，我毕竟是只兔子嘛。”涂淳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偶尔吃点肉类打打牙祭就行了，平时的主食还是萝卜和青草。要不是你在这里，我其实更喜欢每天都吃草。”
一想到自己端着一碗野草，用筷子夹着往嘴里送的情形，沈浩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呵呵干笑道：“所以呢，到底是什么事？你大哥娶媳妇？”
涂淳系扣子的手抖了抖，脸色瞬间转得铁青：“你别提他好不好，就算真是他娶媳妇，我也不会去。两看生厌，徒惹心烦。”
“人家好歹是你大哥，你有必要和他把关系搞得这么僵吗？”
涂淳愤愤然道：“哼，要不是他当初在老头子跟前乱说话，我也不会做这么多年守大门的了。”
沈浩好奇道：“他说你什么坏话了？”
涂淳想了想，厌恶地说：“还能有什么。当年我跟老二一起去皇城，结果只有我一个人逃回来。老头子生气，本想一掌拍死我。结果那家伙拦住老头子，非让我来看守大门，这一看就是一百多年，我可是受尽了其他人的白眼。呼延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我，还不是因为我这个守大门的没点尊严。”
分明是你嘴巴太贱，平时得罪了人。
沈浩抽了抽嘴角，敢情在这贱兔子眼里，殷天峰替他求情反而是害他受辱的罪魁祸首。
“等等！”沈浩忽然拍着桌子吼道，“你说的去吃大餐，该不会是要带我去见玄武吧！”
“我媳妇就是聪明。”涂淳理了理衣角的褶皱，叉着腰自豪地笑道，“老头子昨天就出关了，听说我把你请来了，让我今天中午带你过去见他。”
完了！
沈浩跟泄了气似的坐回椅子上，心情忐忑。
玄武是出了名的讨厌人类，除非实力超群，能从他手底下逃脱。否则只要见到他，就等同于见到了死神。
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怎么了，亲爱的，你好像不怎么开心？”涂淳舔着脸凑过来，“你该不会在害怕老头子吧？”
废话！
当然，作为一名未来的大侠，沈浩是不会承认自己在害怕的。他斜了涂淳一眼，故作镇定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们既然打算让我做人质，就不会杀了我。你大哥那么讨厌人类，不也没对我出手吗。”
“啧，你别老是提他好不好，诚心膈应我。”涂淳黑着脸坐到沈浩对面，扯着嘴角说，“你不用担心，老头子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好歹你也是我看上的人，他再怎么反感人类，这点面子还是要给我的。”
“得了吧，你要是有这个面子，就不会看守大门看了一百年了。”沈浩无力地趴到桌上，半眯着眼，好似精气神都被人抽走，“我能不能不去呀。我就是个人质，到时候用来威胁威胁秦大哥就行了，他干嘛非要见我。”
他的瞳孔往上顶，两眼无神地看着涂淳道：“你说他会不会一时看我不顺眼，觉得我没有做人质的资格，一掌拍死我……你敢笑！”
“吭哧吭哧……”涂淳捂着嘴，侧身弯腰，把头埋到桌面底下，只露出一条不断抖动的背脊。
沈浩很想用胡萝卜砸死他。
过了好一会儿，涂淳才钻出来，尽管捂着嘴，沈浩还是能从他脸上看到掩饰不住的笑意。
“嗤……你真的不用担心，老头子平时……嗤……还是很好说话的。”涂淳缓了缓气，说道，“我知道在你们人类的印象中，老头子一向杀人不眨眼。但如果你和他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他其实是个很慈祥的老头。”
“我用脑袋保证，他不会为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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